封承做了个短暂而奇怪的梦。
他走在一片朦胧中,不仅双眼模糊,连四周的景物都跟蒙了一层纱似的,他好半天才分辨出来这是条古代的街道。街上的人不多,都在自己忙自己的。
封承观察着街边的行人,脚步不停地朝一个方向走,却见前方的朦胧中忽的冲出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径直朝他这边跑过来。
他一惊,下意识想避开,可身子却不听自己使唤,反倒还往前走了一步。就在封承以为自己将要和那小孩儿撞上时,却见他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惊讶地捂住胸口,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腿还是在尽职尽责地迈着,让他根本无法分心去想别的。
他有些无措地打量着四周,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座石拱桥,桥上立着个长身玉立的姑娘,穿着一身烟黛色裙衫,侧对着他,看不清容貌。
可封承的心在看到这个姑娘后居然莫名剧烈地跳了起来,脑海里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不断催促他。
“快去找她!”
“找到她!”
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一步步靠近那姑娘,停在她身后,温声道:“这位姑娘......”
她闻声一愣,慢慢转身——
可就在封承马上就要看清她的脸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风,河边的柳絮被吹起,一下子便迷了他的眼,还有几片飘到了他的鼻子附近,蹭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封承的意识慢慢从梦境中抽离出来,鼻端却蓦地传来一阵痒意,像是有人在用毛发搔刮他的鼻子。
他蹙了蹙眉,睫毛轻颤,眼睛一下子睁开,适应了一会儿从窗帘外投进屋内的光后,视线下移,想看看打扰自己睡觉的到底是什么,却一下子愣住。
他身上体温本就比苏听白的高,又一整晚都将她搂在怀里紧紧贴着,苏听白睡得死,觉得热便扭了几下想睁开,发现挣脱不了便索性把自己的耳朵放出来散热。
而把封承弄醒的,正是她这对支棱起来的毛绒绒大耳朵。
感觉到她又动了一下,封承的呼吸下意识放轻了,没一会儿见她又继续睡熟过去,慢慢松了口气,开始近距离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对耳朵来。
颜色是雪一般的白,毛很浓密,形状比猫耳的偏圆,格外可爱。
他慢慢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轻用食指指腹摸了摸。
摸起来比猫毛还要细软,手感极佳,他心里一阵酥麻,忍不住加大了些力气,这回直接用整个手将她的狐耳拢起来,从下至上撸了一遍。
好舒服...封承眼睛里的光瞬间亮起,却感到自己的手突然一疼,再一看,苏听白竟一下子仰头咬住了他摸她的那只手,眼睛还闭着,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恐吓的低吼声,牙齿叼住他的手,还用力磨了磨。
封承苦笑不得地看着她,顿时就联想到了狗狗做梦梦见自己在奔跑追逐时也会轻声吠叫,而狐狸也属于犬科......
难道她在梦里是只小狐狸?
反正咬得也不是特别疼,封承不想惊醒她,便随她去了,空着的那只手撑在脑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苏听白似乎也觉得没意思,咬了会儿就松开他,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很快又睡了过去。
封承收回手,翻过来一看,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还真把自己给咬破了皮,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上,几个小小的圆形血坑格外显眼。
他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趁机又薅了把她的耳朵,起身下床去洗漱。
等封承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的苏听白也慢慢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走上前,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留下个薄荷味的早安吻,“醒了?要我叫早餐么?”
苏听白下意识回了个吻,却突然一顿,有些懵地看着他,脑子里空了两秒才记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这才慢慢坐起身,点了点头。
见封承出去拨打客房服务电话,她掩嘴小声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起身走进浴室里,一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顿时又是一惊。
她的耳朵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再一摸屁股,还好还好,尾巴还藏着。
封承回来后便见到这样一幕,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笑着看向她的耳朵,“很可爱。”
苏听白脸一红,赶紧抬起手将耳朵压了回去,难得有些害羞,“嗯...谢谢。”
封承一看她这反应,顿感新奇道:“第一次被人看见?”
苏听白透过镜子和他对视,低头将口里的泡沫吐掉,“狐族的第一律法,耳朵和尾巴必须藏好,我只在族人和初一面前露出来过。”
那就真是第一次被人瞧见了。
封承想到她刚刚摸屁股的动作,上前站在她身后,目光往下滑,“那尾巴呢?”
苏听白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瞬间涨红,瞥了眼封承,低下头不说话了。
封承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尾巴不能看么?”
“你不知道动物的尾巴都很重要,不能乱摸的么?”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
“知道啊...”封承突然福至心灵,看着她通红的耳朵,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哦”了一声。
苏听白一抬头便对上他危险的视线:不妙,好像暴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