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和封承下了一整夜的五子棋后,苏听白便突然发现,他似乎是和自己杠上了,自己做什么他都要插一手。
就比如说现在。
“这是什么?吃的?”
封承抱胸靠在廊柱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轻飘飘的。
看着他这一副讨人嫌的模样,苏听白将手里的托盘往身后藏了藏,警惕地眯起眸子,“你又要干嘛?”
封承沉默了一瞬,直接伸手过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托盘,高高举在她够不着的位置。
“哎——你干嘛!那是我做给云初吃的!”她一惊,想跳起来去够,却又害怕会不小心将托盘上的瓷碗打翻,只瞪着眼威胁封承,“还给我,不然我们的合作取消!”
封承挑眉,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个小瓷碗里,打量着里头盛着的奶白色吃食,不依不挠地问道:“这是什么?”
苏听白瞪了他一会儿,见他依旧高高举着托盘,不自觉便泄了气,没好气地回答道:“糖蒸酥酪,用羊奶和牛奶做的。”
“糖?”封承挑眉,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慢悠悠地道,“云初最不爱吃甜食,你在给他做吃食时难道没问过?”
苏听白一怔,“没、没问过。”
见她这一副又萌又傻的模样,封承终于忍不住翘起嘴角,像是嘲讽般轻笑一声,端着托盘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忘留下一句“既然他吃不了,那我就好心帮你尝尝味道”,把苏听白给气得冲他的背影扔了好几个大卫生球。
第二日苏听白又做了糟鹅掌,还悄悄从后厨里偷了些白酒,想着等会儿去找季云初,结果她脚还没踏出院门,封承便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嘶——封承你又想干嘛?”苏听白无奈地望天,“你是吃太饱了没事干吗,成天往我这边跑?”
封承不言,抬步跨过门槛,直接便在院里的小亭子坐下,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今天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苏听白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顺手将装着白酒和糟鹅掌的食盒放在脚边,“你要和我聊什么?”
“关于我那个机密任务,你知道多少?”他认真地注视着她,淡声问道。
见他果然是来正经说事儿的,苏听白便也放下心来,错开他的视线,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将自己从前在历史课本里学到的有关这次机密任务的消息说了出来。
她正说得起劲时,却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碗筷碰撞声,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桌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碟香气扑鼻的糟鹅掌和两双筷子。
她稍稍一怔,赶紧低头看去。
脚边的食盒大敞着,里头只剩下半瓶白酒。
“我靠!”反应过来后苏听白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怒目圆瞪,“昨天拿走我的糖蒸酥酪,今天还来抢我的鹅掌,封承你还要不要脸!?”
封承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酒瓶,在苏听白面前晃了晃,恍若未闻地道:“我这里面装着的可比你偷来的酒要好得多,和你换这鹅掌,不想尝尝吗?”
听着那酒瓶里传来的液体碰撞声,苏听白心中馋虫微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能让封家大少随身带着的酒,那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货......
她瞄了眼桌上的糟鹅掌,纠结地蹙起眉,支吾半晌后在封承戏谑的目光中咬牙答道:“好吧,不过这糟鹅掌是我特意给云初做的,你不能全吃了,得给他留几个!”
封承闻言轻笑,又翻出两个小酒杯来,将其中一杯倒满,推到苏听白面前,“谁说我要全部拿走了,我是想和你一起,”他顿了顿,补充道,“边喝酒边谈正事。”
苏听白捏起酒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虽然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好酒在前,便也由不得她多想,仰脖灌下肚,顿时满足地眯起眼睛。
“果然不错...再来一杯!”
半个小时后。
苏听白单手撑在石桌上,脑袋不受控制地乱晃,小脸通红,眼神迷离地看着对面的封承,含糊地道:“哎说真的,封承啊,你看你长相出众、身份也这么牛...要是性格再讨喜点,那肯定大粑粑,呸,大把大把的女人往你身上扑...”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封承,皱眉啧舌,“可你现在,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啧...这哪个女孩儿会愿意接近你,难怪你快三十岁了都还是处男...我跟你说哦,你再这么下去,可就迟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一下子歪在了臂弯里,没多久便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偏头看着她的发顶,封承捏着酒杯转了转,慢慢垂下眸子。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主动接近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