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烧的通红的烙铁被黄婉纱扔到了一边,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仿佛刚刚面色狰狞的人不是她一样。
虽然只有一瞬,但7也依旧清楚的看见了黄婉纱那副狰狞的样子。
他要怎么形容刚刚那一幕呢?
大义灭亲,还是六亲不认?
不管是哪种,7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判断没错。
那个叫玉玦的人和他的恋人,这两人背后都隐藏着秘密,而且是大秘密。
“好了,我想不管是发生了什么,我的弟弟都已经得到了他应该得到的教训了。”黄婉纱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那么,我可以带他回去了吗,7先生?”
7刚想说些什么,但突然,他瞳孔一缩,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那是什么?
又是一瞬间,7仿佛看到了什么。常年在生死场培育出来的危机感刺激到了他,让他下意识地如临大敌。
那是什么?
7已经冷静了下来,眼前重新浮现的是黄婉纱千篇一律的笑脸。但7肯定他刚刚没有看错,他绝对是看到了什么。
那尊,凶兽。
“咳…”
7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自然,您可以带他回去了,黄婉纱小姐。”
“是嘛,非常感谢您,7先生。”
黄婉纱微微一笑,随后转身便去解捆绑黄庭的绳子。
那名少女见此想说些什么,但感受到了7投递过来的视线,便忍住了。
黄婉纱抱着黄庭转身就往外走,见此,7也没有阻拦,而是说道:“您顺着原路返回就可以了,传送带那边会有专门人接应的。”
“嗯好我明白了。”
伴随着平淡的话语,黄婉纱抱着黄庭就这么离开了这里。
心有不甘的少女此时走上前皱着眉问道:“大人为何改变计划?”
7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流血的野猪跑不了多远,若逼迫的太紧难免有被拱的风险今天想看到的我已经看到了,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但…”少女眉头紧皱“就这么放她走的话不会太可惜了吗?同样的圈套,猎物可不会再进入两次。”
“没有关系,我的目标一直都不是她。”7说道,“况且…”
况且7感觉到了如果他要是敢继续执行他的计划,刁难黄婉纱。那么这个女人很可能会撕开她的伪装,彻底暴露其凶残的一面,来个鱼死网破。
背后还存在的冷汗告诉他,他或许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和对方的一个棋子同归于尽这不是一个合格的下棋手。至少到现在为止,7已经下完了他的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毕竟对弈是一个回合制的游戏,不是吗?
黄婉纱抱着黄庭随便上了一个路上的马车。
那位马车夫正在啃一块黑面包看见黄婉纱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的人差点没把刚吃的面包和早上的面包一起吐出来,然后大喊救命。
但黄婉纱的一个举动让他最终没有做出上面的这些事来。
“这里是一百乌奈,驾车,不要多问。”
沙哑的声音配合着黄婉纱愈发冰冷的神色让马车夫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看在那么多乌奈的面在上,马车夫也的确没有多问。他一言不发了上了座位,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马车动起来了,黄婉纱抱着黄庭坐在后面的位子上。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疼…..”
怀里的黄庭发出了细微的声音,这让黄婉纱抱着黄庭的手下意识地又紧了三分。她没有低头去看黄庭的样子,只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终于,马车到了,马车夫下来打开车门,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说道:“那个…这位女士,已经到了您说的地方了。”
黄婉纱点点头,就这么抱着黄庭往餐厅走去。
走进餐厅,迎面而来的是小兰,她一脸焦急的跑过来,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了黄婉纱怀里的黄庭,捂着嘴差点没惊叫出声。
“少,少爷他…”
黄婉纱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要说出来的话:“准备药品,叫天医过来。”
“好….”
小兰转身便跑,跟在黄婉纱身边多年的她此时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当下做什么才是正确的。
见小兰远去,黄婉纱也不再停留,默默的抱着黄庭上了二楼。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把黄庭放到床上,然后开门走出。
长时间的压抑松懈下来,脑袋中的眩晕感也越来越强烈。
似乎有一只手抓住了黄婉纱的心脏,哪怕意志再怎么坚强,黄婉纱也感受到了那种剧烈的疼痛。
“啊….”
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黄婉纱终于坚持不住。她啪一声跪倒在地,一只手捂着心脏,面呈痛苦之色。
捧着一大堆医疗物品的小兰刚上二楼就看见了跪倒在房间门口的黄婉纱,她连忙惊慌的跑过去,暂时把东西放到地上,搀扶着黄婉纱问道:“家,家主,您怎么了?”
“心脏…”
“什么?”
“心脏…我的心脏好疼…”
“家主您坚持住啊。”小兰快哭出来了,“我已经给天医打电话了,他马上就会过来的。”
“联系….小紫,让她…让她回来…..”
“好,好。”小兰连散落在地上的药品都不顾了,“您,您先忍一忍,我扶您去我房间,您先躺一躺,躺一躺就好了。”
“好…”
在小兰的搀扶下,黄婉纱晃悠悠的站起来,但紧接着,那股眩晕感就放大了。她的眼前如走马观花一般出现了刚刚的画面,强烈的眩晕感再加上心脏处的疼痛感,终于让她忍受不住,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家主!”
餐厅外,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书记员挠了挠脸,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坐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玉玦,似有所言。
倒是一直看着窗外的玉玦先开了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个…..”书记员虽然感受不到玉玦的情绪,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刚刚那个进餐厅的女人怀里抱着的那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太妙啊。”
“嗯。”
黑眸愈发深沉的玉玦仅仅发了个鼻音。
书记员缩了缩肩,弱弱的提议道:“那,你要不要进餐厅看看?”
“为什么?”
“毕竟我们跟了一路嘛…”
“嗯。”
这天没法聊了。
书记员想了想,决定还是单刀直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凝固的视线终于有了反应,它从窗外收回又落到了书记员身上:“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能有啥建议啊。”书记员略显委屈,“你要干啥我都不知道。”
玉玦沉思了一会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位个位数?”
书记员吓得缩脖子,这啥人啊,动不动就要搞死别人,还是搞个位数。
“个位数都挺能活的,我可没办法。”
“没关系,我有办法。”玉玦看着书记员,“只是,和你说的计划要稍微改一改了。”
书记员快哭出来了:“您能不攥着一只羊薅毛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记员诡异事件的影响,书记员说的东方话极其富有东方味,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帝国人说的。
玉玦想了想,说道:“美丽的书记员女士,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就如同多罗那河流永不更改的流向一般,请您务必答应我。”
“…我能拒绝吗?”
“可以。”玉玦点点头,“如果你有别的好办法,我就不让你上了。”
书记员得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别说,我还真有个好办法,但得看你有没有实力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不知道是哪位个位数,但对不住了,谁让你惹了这么尊瘟神。
“哦?”玉玦脸色不变,“说来听听。”
书记员嘿嘿一笑,凑到了玉玦的耳边轻声说起来。
一时间,玉玦深色的眸子闪烁出了异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