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霖不动声色，默默地听她往下说。

尼尔森说：“打碎镜片之后，他们什么也没干，找了整整一天，连真空设备都拆了，也没有找到。

到了晚上，我们这一组值班，继续我们的研究。半夜的时候，我偶尔低头，赫然发现，那个打碎的镜片碎块，就在一个传送物品的电动车冷却窗下面！

我当时就想，这是上帝在帮我！于是，我假装掏口袋，把口袋里的笔故意掉到那个电动车下面。捡笔的时候，我就把那个碎片一并捡了起来。”

“那你又是怎么带出来的呢？”郑国霖问。

“我背着摄像头，把碎片吞进了肚子里！”

郑国霖听了吓一跳。

“玻璃十分锋利，不会划伤你的食道和胃吗？”他问。

尼尔森许久没有回答，过一阵说：“我认为，那样做值得。因为这个东西，一旦卖给需要的人，他会帮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过一会儿她又说：“你也知道，我们在身无寸缕的情况下，被人监视着，你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被看的清清楚楚。

据说那些该死的监视者都是变态！他们会拉近镜头来看我们的隐私。那是高分辩率摄像头，我们身上长几根寒毛，他们都可以数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环境，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接受的了的，而我已经把它当做了正常的生活！

所以，我必须逃离这里，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郑国霖终于有点相信，这事儿是真的了。

一个骗局，往往是搞的越神秘，故事越丰满，才越容易让别人上当。

陈海平搞的，就有些过于神秘了，而郑国霖却是个喜欢用逆向思维思考的人。所以，陈海平半个月不联络，反而让他更加认为，这是一个中外勾结的骗局。

因为这牵扯到上亿的资金运作，值得骗子们搞下去。也值得他们去训练自己，设计剧情，逼真表演。

总之，值得他们花费巨资，来设计这个骗局。

尼尔森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国霖看看表，已经是子夜时间了。

他说：“太晚了，我们好像还有好多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说。要不然，明天我再坐你的车过来？还是像今天这样。”

这时候，尼尔森好像也记起还有时间这个概念来了，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来说：“的确是太晚了。这个时候，我突然开车出门，是容易引起他们怀疑的。如果你不介意，就在这里我这张床上住下来，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可以吗？”

郑国霖就感觉有些为难。

人有三急，他刚才上厕所，都是在尼尔森放在卧室里的移动马桶上解决的，而且还只是小解。他总不能在尼尔森的工作室兼卧室里，大解吧？

这移动马桶容量也有限，实在是很不方便。

“我休息之前，都是要洗个澡的。”他就推脱说。

尼尔森解释说：“如果我并不打算背着兰光公司做这些事情，当然不怕他们怀疑。可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毕竟十分危险。我希望郑先生你认真评估风险。一晚上不洗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郑国霖只好实话实说：“可是，一天不大便，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问题啊！”

尼尔森恍然大悟：“哦，对不起，我忘记了。这样，你先使用这个移动马桶，完了我把它弄上去处理干净，再给你弄下来。这样，夜里你可以在这里继续解决生理需要。你放心，这个设备很先进，不会散发任何异味。而且，是带自动喷淋系统的。”

“那，好吧。”郑国霖无可奈何了，“那么，你…可以离开一会儿吗？”

尼尔森就笑一下，转身出去了。

郑国霖两世为人，竟然忽略了什么叫自动喷淋系统。也怪他英语听力不行，根本就没听明白尼尔森说的是什么。

没听明白你就老老实实的，别乱捅乱戳啊。方便到一半，右手戳到了一侧扶手上的按钮，感觉屁股忽然冰凉，立刻想到，坏了，这东西满了！这下全粘屁股上了！

不由立刻站了起来。这下好，裤子、衬衣上就都是水了。

他这才想起来，尼尔森说的是自动喷淋，就是带洗屁股的！

屁股没洗干净，衬衣和裤子却遭了殃。

这东西水流怎么这么大？

这下方便的兴趣大减，赶紧擦屁股起来，把马桶盖盖死。

衬衣、裤子就都脱了吧，连羊毛裤也脱了，只剩个小裤衩，把衣服都搭在尼尔森的画架上晾着。一转身，门开了，尼尔森端了一壶清水进来，两个人就那样面对面了。

两个人对视了足有半分钟，郑国霖才想起来要说什么：“那个，我要休息，所以，所以…”

“哦，你不用解释。”尼尔森看着他一笑，“想不到，你们东方男人，也有如你这般健壮的。”

这句话，明显就不是上午，郑国霖评价尼尔森自画像的那个意思。这个里面，好像暗含着挑逗的意味啊？

“你，见过东方男人？”郑国霖竟然问出这么一句。

“见过啊。”尼尔森说，“汉森陈，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肌肉，给人一种十几岁小孩子的感觉。”

说到这里，她竟然不管郑国霖的尴尬，把端着的玻璃壶放到圆桌上，转过身来，再次面对了郑国霖。

“他哪里都像个小孩子，包括那里。你们东方人，多数像你一样，还是像他一样？”

这话郑国霖都没法回答。

“一半一半吧？”他含含糊糊说。

“是吗？”尼尔森又往前走了两步，就到了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真好，光滑而又结实，不像我们欧洲男人，跟北极熊一样，全是毛。”

这个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那只手在他胸膛上抚摸，接着就把脸也贴了上去。

“这个感觉，太棒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有两年半没有男朋友了。放心，我不乱来，没有任何疾病，我最后一次之后，总是到权威检测机构检测，我有他们出具的检测报告，我可以去上面拿来你看。”

郑国霖就有点蒙。这特么也是北欧人的规矩吗？

“我没有。”他说。

“汉森陈说，你们东方人保守，不会得那种病的。”尼尔森的话语，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