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凌武衣袂飘舞,漫步云海之上,宛如谪仙,如今的他,力量已恢复至全盛时的两成左右!
“方圆三万里之地,都已被探寻一遍,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凌武做出决断。
这次返回,他打算向雷鹏打听一下离开古荒界的事情,若无意外,便会和秋北辞别。
回到血战部族,远远地,还没有靠近,便有一阵声音传入凌武耳中,夹杂着愤怒的争执。
“发生了什么事?”
凌武一怔,靠近过去。
就见山谷外,一群身影汇聚,有男有女,皆衣饰华美,气息强大,神色间带着傲慢和不耐。
山谷前,是一众血战部族的强者,为首的赫然是雷鹏,这个位高权重的老者,此刻却是满脸铁青,怒发冲冠。
“你们火棘部族什么时候能代表行天剑宗了?想中止秋北和仓木陵的婚约?休想!”
雷鹏大喝,如雷霆炸响。
附近血战部族的强者一个个也都愤怒无比,脸色难看。
而人群中的秋北,则神色恍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俏丽的小脸上微微有些泛白,没有了往日那明媚飒爽的笑容。
“呵呵,雷鹏,别自欺欺人了,若无行天剑宗和仓木陵点头,我焉可能亲自前来宣布此事?”
山谷外那一群身影中,为首的一名黑袍儒雅老者笑吟吟开口。
“不可能!”
雷鹏眼睛都红了,声音嘶哑,“他行天剑宗怎能办出这等事情?这绝不可能!”
“哈哈哈,知道你们接受不了,所以,我带来了当初你们和仓木陵所订的一份婚契。”
黑袍儒雅老者大笑,拿出一份红色婚契,只是,这份婚契已经被撕碎成数片。
黑袍儒雅老者看似好心,实则幸灾乐祸地提醒道:“雷鹏,这婚契可不是我撕的,是仓木陵自己所撕,让我交换给你们。”
雷鹏如遭雷击。
他一眼就认出那份婚契,却没想到,如今见到时,竟已是残碎的…
血战部族一众族人也都呆住,一个个面露愤怒,这,难道真的是那仓木陵所为?
若如此,也未免太可恶!
看到这一幕,黑袍儒雅老者唇角露出一抹得意,探手又拿出一封信函,道:
“哦,对了,我这还有一份由仓木陵亲笔所写的‘退婚契’,雷鹏你要不要看一看?”
声音中,带着嘲弄。
竟还有退婚契!
在暗中看到这一切的凌武都不禁意外,这仓木陵未免做的太绝,分明是不打算给血战部族留下任何一丝情面了。
凌武看了看人群中的秋北。
这个性格乐观、坚强、飒爽的姑娘,此刻紧紧咬着唇,俏脸煞白,眼神中写满惘然,那模样,令凌武都一阵心疼。
他还记得,秋北很犹豫忐忑的说过,她还没接触和了解过仓木陵,哪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这门婚事…
言外之意就是,她内心并不完全抗拒这样的安排,心中也曾幻想过要去尝试和了解对方。
可现在,伴随着被撕碎的婚书和一封退婚契,让这一切彻底幻灭了!
这种打击,对一个女人而言,无疑太狠了,一个被无情退婚的女人,以后…还如何再抬起头?
仓木陵,一个名满古荒界的风云人物,以这种方式拒绝秋北,这让她以后还如何在古荒界生存?
到那时,无论走到哪,只怕都会遭受到耻笑和嘲弄!
雷鹏颤抖着手,拿过了那一份退婚契,上边只写着一句话,四个字:
“婚约作废!”
没有解释,没有缘由,直接宣判!
雷鹏急怒攻心,猛地咳出一口血,躯体都颤抖起来,咬牙道:“仓木陵…仓木陵你好狠啊…”
其他血战部族族人此刻都傻眼了。
原本,他们也都寄希望通过秋北和仓木陵的婚约,能够改善部族如今的处境。
谁曾想,竟传来这等惊天噩耗!
“他们…为何会让你们来退婚?”
半响,雷鹏抬起头,望向远处的黑袍儒雅老者,满脸的铁青和狞色。
“哦,很简单。”
黑袍儒雅老者一脸自豪,“因为,仓木陵将和我女儿订婚!”
说着,他指着身边一名华裳女子,道,“喏,这就是我女儿,锦绣!”
华裳女子姿容出众,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一抹傲意,将目光看向远处人群中的秋北,道:“秋北妹妹,你可要保重身体,别被气坏了,否则我可会不忍心的。”
这番话显得无比刺耳。
秋北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转身冲进了山谷内,遭受到这般奇耻大辱,她情绪已濒临失控。
华裳女子不禁笑了,志得意满。
至此,雷鹏彻底明白了,仓木陵的退婚,必然和火棘部族有关!
“岳中庭!你你…”
雷鹏嘶吼,气得说不出话。
“哈哈哈,废话无须多说,岳某告辞了。”
黑袍儒雅老者大笑,犹如大获全胜似的,带着一行人转身而去。
这一天,关于秋北被退婚的事情,传遍了血战部族,这个晴天霹雳,让整个族群蒙上阴影。
当天雷鹏更是被气得病倒,差点走火入魔而亡。
凌武不关心这些,他只在意秋北的处境。
“你来做什么?以为我姐被退婚,你就有机可乘了?痴心妄想!”
当看见凌武出现,守在秋北门前的冬南,犹如发泄似的,大吼出声。
凌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仅仅一道目光,便让陷入愤怒中的冬南浑身一个激灵,神魂如坠冰窟,感受到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弱者的愤怒,从来不值得同情,你若有心为你姐姐做什么,就给我让一边去。”
凌武说着,抬脚上前。
冬南下意识地退避开身躯,当凌武身影推门而入后,他这才清醒过来,自己,竟被吓退了?
他彻底怔在那。
房间内,灯影昏暗,出乎凌武意料,秋北并没有哭泣,也没有任何悲伤愤怒之色。
她静静坐在窗前,神色木然,眼神空洞,像没有了灵魂。
凌武将房门关上,走上前,道:“我可以帮你。”
一句话,带着一股直抵人心的力量,在秋北的心湖激荡。
秋北空洞的眼神泛起一丝清明之色,怔怔看着身前的凌武半响,蓦地起身紧紧抱住他,无声无息地痛哭起来。
滚烫的泪水,将凌武肩膀衣衫浸湿。
凌武心中一叹,一个女人,无论修为高低,遭受到这般堪称奇耻大辱的打击,也注定不会好受了。
许久,秋北才止住泪水,松开双手,退后数步,低声道:“凌小哥,让你看笑话了。”
凌武揉了揉她脑袋,温声道:“你可不是笑话,我说了,我可以帮你,这种耻辱,本就不该是你承担的。”
秋北惘然抬头,看着凌武,道:“可他…他是仓木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