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苏凡是你父亲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良好的教养让周芷情一直保持着镇定与落落大方，好似天大的事情都压不垮她，似乎没一件事能让她情绪有过多的波动。除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小儿子陈慕，另一个就是她的丈夫陈启康。

现如今她的大儿子要跟自己的父亲成为敌对方，这是她无论怎样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只是要跟着苏凡，并非就是父亲的敌人。”

“你现在做的，就是要跟你父亲作对。早知道你会选择苏凡，当初我就不应该送你出国训练。你现在是成年，成为大人了，但我还是你妈。妈管儿子天经地义，你成为猎杀者，我不拦你。你跟苏凡，就是不行！”

周芷情憋着一股气，脸都有些红了。要是放在往常，陈然早就上前去安慰。可现在不行，安慰就是退让。在这个陈家，他退让了太多，但那些也都是自愿，唯有这件事不行。

陈然的不言不语让周芷情更加生气，她两个儿子什么脾气，她一清二楚。陈慕外冷内热，看上去不近人情，可实际上比谁都注重情谊。陈然与他恰恰相反，看似热情，其实内心比谁都硬。别人都说陈家小儿子像父亲，在周芷情看来陈然跟陈启康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不担心陈慕与陈启康为敌，却独独怕这个各个方面都让她们放心无比的大儿子。

见说不了陈然，周芷情慢慢冷静了下来。

“你现在就跪在这，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说着，她转身正准备出去，却被陈然叫住了。他依旧跪在蒲团上，背挺得很直。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周芷晴，而直视面前的牌位，说：“如果这样能让您心里好受点，我愿意跪，但是这个决定没法改。”

周芷情握在门把上的手顿时用了十成力，她气得说不出来话，开门就出去了。

周芷情回来已是半夜，陈慕还没有睡。看到周芷情一个人回来，他也不惊讶，跟她打了招呼便回了房间。刚到房间，电脑上qq就来了信息。

苏家乖仔：不早了，我得睡了，你也早点睡陈慕看了眼手上杯子里刚泡的咖啡，坐回去，打字。

陈：好。

陈慕不急关电脑，约莫半分钟后，对话框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没一会，qq弹出新消息。

苏家乖仔：你困不困？

苏家乖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不困的话，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道几何题？

陈慕把咖啡放到一旁，下意识的扬了扬嘴角，打字。

陈：什么题？

纵使昨晚跟苏唐聊到半夜，陈慕还是不到六点就起了，下楼梯时看到周芷情正坐在沙发上，看她这副模样，好似坐了一晚上。

“妈，你…”

陈慕出声吓了周芷情一跳。

“起了？早餐还没好，我去做。”

周芷情说完就站了起来，没想到劲头有点猛，人往后径自倒了过去。

“妈！”

陈慕眼疾手快，立刻冲到周芷晴身边扶住她。

“头有点晕，没什么大事。”

陈慕扶她坐在沙发上，又倒了杯热水，“要不要去睡会？”

周芷情接过水喝了口，点头说：“我老了，熬不过你哥。就算如此，你也不准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犟到什么时候！”

陈慕送周芷情去房间，一言不发。这些事情他经历过，就如周芷情说的，陈然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这在昨天，他们在车上就已经谈过。周芷情担心多于愤怒，这件事只能交给时间。

周芷情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就这么熬到了下午，陈慕敲门。

陈慕端来一些吃的，“知道您没睡，先吃点东西。”

“吃不下。”

“您就算不吃饭，哥也不知道。”

“你是觉得我在用不吃饭这件事威胁你哥？”

陈慕没说话，他并没有这么认为，却也没否认。他一直看着周芷情，那意思就是她要是不吃，他就不走了。

周芷情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儿子。”愤愤地端起牛奶，喝了口。

陈慕笑笑，转身准备出去。

“小慕…”周芷情住陈慕，顿了顿，语气一转，“你不准去找你哥，知道吗？”

“知道了。”

陈慕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事情用不着他。他也是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个高二学生，还有寒假作业要做。看着周芷情吃了点东西就回房写作业，顺便打开了qq。

陈然在老房子一跪就是一天一夜，他知道周芷情回去了，却也没有起来，或许这就是周芷情口中的犟吧。

一晚上的时间，陈然嘴边冒出了些青色的胡渣。熨烫平整的高级衬衫此时也褶皱不堪。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这种程度的“紧闭”在两天前对陈然来说还是小菜一碟，可如今他一身伤。这种不吃不喝的跪法，他最多还能再撑一天。

晚上十点。

轻微的动静在这个寂静的空间被放大数倍。确定门外的动静不是周芷情发出来的，陈然默默起身撩起黑色的西装裤腿，从小腿处拿出来一把手枪。

他闭眼，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楼上有三个人，楼下最少有两个。他睁眼，环顾四周，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溢进来，房间里没有有效的遮挡物。

只有一个法子。

在二楼三个人还没靠近房间的时候，陈然突然打开了门朝外扔了把椅子。几乎是立刻，噼里啪啦，无数颗子弹射中了椅子，落到地上的成了木屑。

就在他们以椅子为目标狂射时，陈然已经猫着腰滚了出来，用了不到两秒钟解决了三个人。

枪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楼下人的注意，他们立马找到了就近的遮蔽物。在黑暗中，陈然的视线不及这些戴着夜视镜的人，在解决三个人之后他就又回到了房间，还特意给他们留了个门。

寒风吹起白色的纱帘，凛冽彻骨，与之陈然背上突然出了一层冷汗。他回头，蓦然发现对面人家的屋顶上似乎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