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郭玄武摸着后脑勺道。
小银铃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这都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操的哪门子的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
郭玄武撸了撸袖子,一脸的义愤填膺:“这次可是伤了我的包罗和万象,都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这仇可结大发了!等找到他们的老窝,小爷非把他们连锅端了不可,一个也不放过,不然怎么能叫出气?再说了,不宰了他们,以后他们还会出来继续害人,那怎么得了!”
童言无忌,说的也不无道理。
包罗和万象两人听了,又是一顿感激涕零,你感恩我戴德的,那样子,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郭玄武看看。
段洪则有些坐不住了,卧蚕眉一收,脸耷拉了下来,心道:“唉!此子自小在皇宫里长大,沾染了官场上的种种恶习,凡事全凭个人喜好,动不动就要人命,这要是长大了,随便冲冠一怒,那还不要血流成河?不行,趁他年纪还小,必须要好好管教一下才行!”
他刚想要站起身来,身后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江兰菁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拉着小银铃向着客厅外走去,段洪会意,赶紧跟了上去。
后花园内,段洪仰天长叹道:“我这侄儿心性如此顽劣,简直视人命如草芥,虽说都是那郭彬造成的,但我又如何对得起我那死去的义兄义嫂啊!”
江兰菁也叹道:“或许天意就是如此吧,好在你那义兄陈逸有后,虽然顽劣了些,但他心地还是善良的,以后我们只要对他多多引导,他是不会步入歧途的。”
段洪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江姑娘,你们至尊神教的情报准确吗?别搞错了…”
“段大哥,情报绝对可靠,当初陈逸夫妇在桃花村遇害之时,确实已经诞下了一个婴儿,而郭彬在杀害他们走后,现场却只有陈逸夫妇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婴儿,并且在那之后,郭彬便在宫中抚养了一个孩子,也就是郭玄武,时间上几乎是无缝对接,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这郭玄武必是陈逸的后人无疑。”
段洪点了点头,继而又皱起了眉头问道:“江姑娘,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们至尊神教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了解,也知道你们教中多是些忠臣之后,只是你又是如何入教的?还有你的武功…真是令段某汗颜,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还没等江兰菁开口,一旁的小银铃抢着说道:“你是问小菁姐姐呀!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江兰菁嗔怒的瞪了她一眼,算是默许了。
“其实姐姐也是个苦命的人呢!”小银铃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段哥哥,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么?”
段洪摇了摇头。
“就是被郭彬迫害致死的丞相江怀远!”
“什么?!”段洪大吃了一惊。
江怀远乃是一代名相,博古通今、才略过人,尤为难得的是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堪为百官之表率,因不愿与宦官们同流合污,终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迫害致死,天下忠义之士无不愤慨之至。
“原来江姑娘是江丞相的女儿,段某失敬了!”
段洪赶忙抱了抱拳,继而又疑惑的问道:“那回味长的江老板…”
“那是小菁姐姐的一个远房表叔!”
小银铃接着说道:“江丞相被害后,江夫人在忠义之士的帮助下逃离了雷月城,远走西南,一路上隐姓埋名、昼伏夜行,无时无刻不在躲避着郭彬派出的爪牙的追杀,那时她已经身怀有孕,就快要临盆了。可谁知就在她刚进班纳州的时候,还是被杀手给发现了,幸而我家教母恰好路过,救下了江夫人,并将她带回了总坛,可能是一路上颠簸的过于厉害,江夫人一到总坛就临盆了,可…”
“可是我母亲一生下我,就因大出血过世了…”
“对不起,江姑娘,我…”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江兰菁笑了笑道,“至于我的武功,则是我母亲的遗物里的那本梼杌真经,是我母亲家族传下来的,只可恨我不是男儿身,苦练了这么多年,却还只是学到了些皮毛而已。”
段洪的那张红脸显得更红了:“江姑娘过谦了,你这么说,真是令段某无地自容…”
江兰菁赶紧打断了他:“段大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无需如此说,只是那郭彬的武功高深莫测,我只道他终日里忙于宫廷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应该不会有多少时间练功,没想到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胎息的境界,就算是你我二人加起来,也不及他的一半,想要报仇,又谈何容易?”
段洪愤然道:“大丈夫立世为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候就算明知不敌,也还是要拼上一拼的!难不成就让他这样罔上欺君、下虐忠臣,猖狂下去么?”
小银铃撅着小嘴道:“小菁姐姐,那郭彬真的那么厉害?”
江兰菁笑道:“那是当然啦,他练的可是穷奇真经哦,而且功臻化境,江湖上能胜得过他的人可不多呢!”
“那要是我娘出手呢?能不能打败那个大坏蛋?”
江兰菁莞尔一笑:“要是教主出手,那自然是没问题喽,只不过眼下时机还未到,姐姐也不想假他人之手报仇,相信姐姐,一定会手刃亲仇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说完她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穷奇、混沌、梼杌、饕餮四大真经竟然全部出世,江湖上免不了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日渐西沉,天色渐暗,用罢了晚饭,大家伙儿全都聚集在客厅里,有说有笑、打耍玩闹着,不多时,有庄丁来报,说是庄外有两人求见,并递上了大总管九千岁郭彬的拜帖。
刘坨不禁暗地里吃了一惊,心道:“这郭彬的情报网还真是神通广大,莫不是已经查清了抢劫车队的劫匪的路数?怎么我们的探子一点消息都没探出来呢?”
心里想着,他忙道:“能拿九千岁拜帖的,绝非一般人物,赶紧放下吊桥,列队迎接!”
说罢他又看向了管家赵铭:“走,咱们一起出去接一下吧!”
刘坨和赵铭出去后不久,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就见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客厅,那样子,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客厅内,郭玄武、小银铃、江兰菁和段洪四人分为了两组,正在那里玩踢毽子呢,包罗和万象则站在一旁伺候着,郭玄武先是瞥了一眼来人,然后继续玩他的,连招呼都懒得打。
随同刘坨和赵铭进来的两人一见郭玄武,却立刻双双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齐声道:“属下‘地鼠门’统领管荀,属下‘飞鹰门’统领吴庶,参见小主子!”
两人的语调铿锵有力,眼神真诚,毫无虚假做作之态,看得刘坨心中大为惊奇。
堂堂地鼠门和飞鹰门的统领,好歹那也是雄霸一方的风云人物,竟然对一个小萝卜头恭敬如斯,虽说郭玄武是郭彬的养子,但凭他们的身份,也不至于行如此的大礼,怎能不令刘坨感到惊奇?
“这个小毛头不简单,绝非表面上只知道玩乐的样子,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了。”
“启禀小主子!”地鼠门统领管荀说道:“属下与吴统领奉九千岁之命,前来通告关于车队被劫之事,那装满黄金的马车藏匿地点已然找到,那打伤包、万两位公公的劫匪踪迹也已查明!”
“知道了,都起来吧!这是公事,你们谈你们的!没看我正忙着呢吗?”郭玄武随意的摆了摆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空中飞舞着的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