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冬灵认完人后,李镜一方面让林斩派人去查王四海的底细,一方面亲自送她回永乐歌舞坊,打算顺便再审问审问歌舞坊里的其他人。
莘冬灵知道他的意图,在回去的路上颇有几分魂不守舍,显然是在担心其他人被李镜问出什么,白白惹上嫌疑。
李镜看见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好笑,她到底明不明白,她越是如此,就越容易引人怀疑?
二人一路无言,很快就抵达了永乐歌舞坊,李镜跟杜婵娟说明来意,对方很快就同意了他继续审问其他姑娘。
经过昨夜的审问,李镜目前最好奇的女子是姚夏月,所以自然第一个审问的就是她。
看见她被李镜叫进房间,莘冬灵的眼里全是止不住的关心。
见此状况,杜婵娟立刻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李大人只是正常询问,你别表现得这么担心,免得引人怀疑。”
莘冬灵的表情有些不解,“怎么担心也会令人怀疑吗?”
“怎么不会?”
杜婵娟一本正经地教道:“若是心中无鬼,你用得着这么担心吗?先前我已经表现得够慌乱的了,现在你们一个个都这个样子,我真担心歌舞坊会出事。”
听见她的话语,莘冬灵顿时沉默了起来,如果歌舞坊出事的话,那她们这些女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与此同时,在房间内,姚夏月坐在李镜面前,脸上写满了局促不安。
“不知李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李镜微微一笑,直言道:“当然是为了之前发生的两起案子,不瞒你说,本官有些好奇,在你们歌舞坊举行《飞天》那场表演的时候,莘姑娘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到场。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没去?”
听见这个问题,姚夏月的目光游移了一阵,才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与冬灵是好姐妹,她身体不适,我自然要留在歌舞坊陪她。”
“哦?”
李镜挑了挑眉,“病人不是更需要清静吗?你陪着她,她岂不是无法好好休息?”
“我只是陪在她身边,又不会开口吵她,怎么会影响她的休息呢?”
姚夏月急切道:“大人莫不是怀疑我跟那两起案子有关?难不成我会杀人吗?”
“为什么不会?”
李镜反问道:“只要心够狠,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可能杀人,你怎么就确定自己不会?”
“我…”
姚夏月无言以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李镜淡淡一笑,开口道:“不好意思,姚姑娘,或许本官的话有些唐突,但我的确是很好奇,作为一个舞者,能有机会上台表演,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吗?像莘姑娘这样因为身体原因而无法上台倒也罢了,你仅仅只是为了陪她,就放弃了自己的表演机会,这难道不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
许是因为紧张,姚夏月急得拍起桌子,对李镜怒目而视,“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在我心里,冬灵比表演机会更重要,难道不可以吗?”
这话出口,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又渐渐平静下来,开口道:“不管李大人相不相信,总之《飞天》表演的那天,我跟冬灵都待在歌舞坊里没出去过,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嗯。”
李镜微微点头,这一点他倒是早已从别人口中得到了佐证。
只不过,没出过歌舞坊,不代表她们就不是凶手。
要让一个人的心脏得到刺激身亡,只需要让他服用某种特定的药物,虽然李镜对医学知识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下药的人应该可以通过剂量来控制病发的时间长短。
也就是说,吕振海和田七倒下的现场,未必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可能有人事先给他们服用了某种药物,再计算时间让他们死在了表演现场也不一定。
“在发生这两起案子之前,你可曾见过吕振海和田七二人?”
听到这个问题,姚夏月皱起了眉头,“吕老板我知道,就是那日在丰家表演时见到的死者,那天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之前没有任何交集。至于那个田七…”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向李镜问道:“是第二个案子的死者?我应该也没有见过。”
“为什么说应该?”
李镜迅速抓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
“因为我不确定他的长相,所以也不确定自己事前有没有见过他。”
听到这个,李镜眯起了双眸,又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这永乐歌舞坊里,个个女子都看起来慌张得很,可给出来的答案却总是异常地有逻辑,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那你知不知道,莘冬灵在案发前,可曾见过这二人?”
听到这个问题,姚夏月瞬间警惕了起来,“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冬灵了吗?你能不能别再怀疑她了,她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李镜笑了起来,“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绝对,只要条件适宜,每个人都有可能杀人。”
姚夏月无言以对,只得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李大人你问完了没有?”
李镜一脸平静,“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姚夏月无奈起来,只得重新坐下,开口道:“冬灵每次离开歌舞坊,都有我陪着她,所以只要我没见过,那她就没有见过。”
听到这个答案,李镜微微点头,朝她淡淡一笑,“现在问完了。”
姚夏月一怔,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站起了身子,“那我可以走了?”
“嗯。”
李镜朝门的方向抬了抬手,“请便。”
见自己这么轻易就过关了,姚夏月反而觉得不太真实,她犹豫了许久,忍不住向李镜问道:“李大人,你相不相信我跟冬灵所说的?我们没有撒谎,我们真的没有杀人。”
听见她的话语,李镜低头抿了口茶,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只相信证据。”
这话出口,姚夏月微微一怔,接着苦笑道:“我明白了。”
她向李镜行了一礼,迅速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