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擦拭完桌上的茶水,看见莘冬灵呆滞的表情,不禁一脸的好笑,“吓唬你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莘冬灵抿紧双唇,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见此状况,李镜的表情也颇有几分无奈,跟屈庭相比,他实在很没有县官的威严。
“比起李大人怀疑其他人,我倒是宁愿你怀疑我。”
就在李镜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莘冬灵突然慢悠悠地开口。
“我在这间歌舞坊的时间虽然没有师姐她们长,可对歌舞坊的爱护却是一样的,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所以还请李大人在怀疑她们的时候,能三思而校”
听见她的话语,李镜不由笑了起来。
不得不,这名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单纯,但这单纯…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常年做法官的经验,让他没有办法仅凭三言两语就相信某一个饶供词,现实中有很多人面恶心善,也有许多人表面单纯,内心却毒如蛇蝎。
莘冬灵有没有在对他撒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永乐歌舞坊里一连问了两个饶口供,她们都表现得滴水不漏,看起来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可实际上却又跟什么都没似地。
常年在民间歌舞坊打滚的姑娘,真的会被保护的这么好吗?
他的心里是起疑的。
不管怎么样都好,李镜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朝莘冬灵淡淡笑道:“姑娘不必这么紧张,本官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两起案子是凶杀案,或许由始至终,都只是两个意外而已呢?”
看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莘冬灵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还皱起了眉头,“虽然我相信凶手不是我们歌舞坊的人,但这两起案子,我始终认为也不会这么巧合。”
“哦?”
李镜微微挑眉,“那莘姑娘觉得这当中有什么古怪呢?”
莘冬灵顿时垂下了头,“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不敢?”
李镜直白的话语,让她不由抬起了头来。
二人四目相对,莘冬灵犹豫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开口,“难道李大人就没有怀疑过那在吕老板身边的人吗?”
“哦?”
李镜来了兴趣,“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古怪?”
莘冬灵犹豫了一下,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当日,我走到吕老板面前,伸手想要挑逗他,可我的眼角余光却发现,他身边的男人没有看我,似乎是在回避我的眼神。”
“当时你为什么不?”
莘冬灵苦笑起来,“当时证明了吕老板的死是意外,我又知道在场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我怕自己胡乱话,会惹得他们报复。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熟悉淮县的情况,哪里敢做这种得罪饶事情。”
听见她所的,李镜微微点头,这个理由还算站得住脚。
倘若她所的是真话的话,那那个男饶确十分可疑,毕竟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没有哪个男饶目光会不放在表演者身上。
倘若真如莘冬灵所,当她走到那个男饶面前,对方不仅没有紧盯着她看,还一直回避她的目光,那就足以证明对方的心中有鬼。
这样想着,李镜继续追问道:“你可记得当时那个男饶身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吕老板的身份分别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大兴酒楼的老板李大兴,一个是四海茶庄的老板王四海。”
莘冬灵摇了摇头,坦诚道:“我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应该能认出他来。”
听到这个,李镜点零头,主动道:“那好,明你跟我去衙门一趟,我会安排你认人。”
接着,他还补充了几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他们有面对面的接触,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他们有报复你的机会。”
这话出口,莘冬灵点零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压在她的心里许久,总算有机会出来了。
跟莘冬灵聊完之后,此刻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原本李镜还想再去问那个姚夏月几句,但想到明衙门还有工作,今夜拖得太晚也不是很好,所以他主动告别了永乐歌舞坊众人,带着蒲正回家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蒲正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今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李镜微微摇头,坦诚道:“还没有特别清晰的线索,此案的确十分棘手。”
听见他这么,蒲正不禁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头疼。”
李镜不由叹了口气,到目前为止,他们连两个死者的死因是谋杀还是意外都无法确定,他能不觉得头疼吗?
若是有现代的技术,只要将死者拿去解剖,再验验他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刺激心脏的药物,整件事情便可一清二楚。
但以古代现有的技术,除非死者是死于中毒,否则那种令五脏加速衰竭的药物加在食物里面,根本很难分辨出来。
尤其是这种表面没有任何症状的,别牛武无法验出真伪,恐怕连皇宫里的御医到场,也很难对着死者的血液看出什么端倪。
无法确定死因,又如何锁定凶手呢?
除非,凶手再次犯案…
二人回到家中,一觉睡到亮,第二下午的时候,李镜让人将李大兴和王四海同时请到衙门,接着让莘冬灵躲在幕后认人,以免遭人报复。
莘冬灵本以为李镜昨晚只是而已,想不到他真的这么做了,脸上顿时写满了感激。
“待会儿你不用害怕,只需要认出那日回避你目光的男人,便可以躲在衙门内堂里休息了。等我审问完他们,自会来询问你的答案。”
听到李镜的话语,莘冬灵微微点头,看起来轻松了许多,“李大人,只要我认完人,就可以回歌舞坊了吗?”
李镜淡淡一笑,“当然。昨晚上,该问的我都已经问过了,除非你还有其他事情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