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勾唇一笑,“何止明天还来,后天我们也来,只要一天没有查到事情的真相,我们就会天天来你应红楼里查证。还请花妈妈你多准备点酒水,免得我明天问口供的时候口干舌燥,影响精度。”
“你?!”
花妈妈被李镜气得不轻,但又无可奈何。
原本她站在刘营那边,只是想赚上一笔银子,可如今李镜这个闹法,应红楼里一晚上做不成生意,简直损失惨重。
照这么算下来,只收刘营那几百两银子,简直是亏大了。
看见花妈妈又急又气的样子,李镜站在她的面前,慢悠悠地开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刘营与你非亲非故,不过是区区一个熟客而已,你损失了他这个客人,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客人。但惜君不同,她是你自己青楼里的姑娘,倘若你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有谁敢来你应红楼里卖身?”
这话出口,花妈妈虽然没说什么,但应红楼的其他姑娘却有些被李镜给说动了。
她们纷纷围在花妈妈身边,开口劝道:“是啊,花妈妈,惜君挺可怜的,你就帮帮她吧。”
“那个刘老板平时出手并不大方,还搞出这么多事情,何必护着他呢?”
听见这些姑娘们的话语,花妈妈犹豫半晌,终于开始松口,“可我已经在堂上作了供,要是出尔反尔,会不会不太好?”
李镜立即答道:“其实,我们并不需要你翻供,只要你配合我们找个证人出来就行了,到时候证明惜君所说的是真话,就没有人来难为你了。”
听见不用自己翻供,花妈妈的神色有所缓和,“找什么证人?”
在花妈妈的帮助下,李镜很快就拿到了案发那天晚上,惜君所在楼层的所有嫖客名单,根据这些嫖客当时所在的位置,以及他们的身家背景,李镜很快锁定了其中一位客人。
这人叫呼延东,是外地来淮县的游商,当晚所住的房间离刘营的房间极近,而且匈奴人的性格豪放狂野,他可能真的把惜君的呼救声当成了情趣。
李镜找到呼延东的时候,对方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淮县。
听见李镜的来意,呼延东一口拒绝道:“是,我的确听到了那个姑娘叫救命,但我没有时间上公堂给她作证,你们另找他人吧。”
李镜拦在他的面前,恳求道:“如果你不给那位姑娘作证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会赖她诬告,她被人玷污已经很惨了,难道你忍心让她受二次伤害吗?”
“这…”呼延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不行,我要是上了公堂的话,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见死不救?说真的,当晚我以为他们只是打情骂俏而已,谁知道是真的出事了?现在她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要把我牵扯进这件事里,不行,绝对不行!”
听见这家伙如此自私,李镜忍无可忍,气得揪住了他的衣领,“因为你的疏忽,导致一个姑娘家白白遭人玷污,你的心里不感到愧疚也就算了,如今只是让你上公堂作个证,你要不要这样算计啊?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私心,可能会害死一条人命!”
呼延东被李镜的举动给唬住了,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镜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无奈地将他松开,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的县官大人已经下了命令,三天之内如果找不到证据证明那位姑娘所说的是真的,她就要被打五十大板。或许你不知道五十大板是什么概念,但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一个姑娘家能扛得住五十大板。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你还能安安心心地离开淮县吗?”
听见李镜的质问,呼延东沉默半晌,终是点头答应,“好吧,我可以上公堂帮那姑娘作证,只不过…”
他的表情纠结起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此状况,李镜主动询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呼延东望着李镜,长长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我要在淮县多留两天,这盘缠方面…”
李镜满脸黑线,“你放心吧,你留在淮县的开销全部算我身上,等到案子结束,我就把钱给你。”
呼延东这才笑了起来,满意地拍了拍李镜的肩膀,“这就对了,不然我还真不放心留在这里。”
李镜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至少惜君这回是有救了,他倒要看看,刘营到时候还如何狡辩!
李镜找到呼延东的第二天,屈庭就再次开堂,审理惜君的案子。
经过这几天的休整,惜君的情绪显然平复了许多,在公堂上面对刘营这个迫害者,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
看见她这个样子,李镜的心里放心了许多,因为这意味着待会儿跟刘营对质的时候,惜君的措辞也会严谨一点。
与惜君的平静截然相反的是,刘营一上堂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这几天他在家里被娘子修理得够惨,再加上外面的流言蜚语,让他觉得自己面目无光,再也了没有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
更要命的是,他听说了李镜带齐人马去应红楼闹事的事情,他怕李镜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证明他有罪,所以这几天他都吃不下睡不着的,精神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屈庭看见双方都到齐了,立刻把惊堂木一拍,向李镜询问道:“李师爷,经过这几天的调查,你可有找到新的证据,证明惜君的指控?”
李镜站了出来,恭敬地向屈庭拱了拱手,“启禀大人,小人找到一个证人,可有证明惜君姑娘当晚的的确确是被强迫的。”
“哦?”屈庭皱起了眉头,“传证人。”
林斩将呼延东带了上来,呼延东这是第一次上中原的公堂,顿时稀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见此状况,屈庭不满地拍起了惊堂木,“堂下何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李镜连忙向呼延东使起了眼色,并不断地提醒他,“跪下,呼延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