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富海前世就听过这孽镜台的传。
凡人魂魄到此,即可照耀其本身面目,善行恶状,丝毫不能隐藏,但若是至善之人,其灵性光明,在孽镜台前,便只有空明一切,什么也照不出来。
这其实跟孽镜台的力量来源有关。
人生在世,即便是那些大德高僧,也要与人结下因果,因果处理不当,造成恶果,便会有业力加身。
孽镜台真正的能力其实是映照这些因果业力,故而又影业镜”之称。
“这孽镜台据是冥界开辟之时孕育出来的一块神石,其中的绝大多数就形成了这面石镜,剩下的一些碎块,便形成了三生石,三生石现在在地藏王菩萨手里,据能够显示出饶前世今生和未来,虽然有些夸张,但显然,那三生石是被用特殊的手段祭炼成了法宝,但这孽镜台却是不同…”
焦富海将神念散开,感受着孽镜台上的气息,没有丝毫被人炼化过的迹象,与整座山壁浑然一体,显然是从诞生以来就没有被人移开过。
不过,那些殷红色的大字却处处透着一股神秘幽远的力量,显然是出自某位大神通者之手。
“不像是十殿阎王,更不会是地藏王菩萨,难道,留下这些大字的乃是平心娘娘?”
焦富海若有所思,平心娘娘就是后土身化轮回之后幸存下来的那道真灵,在这幽冥世界,堪比道一样的存在,便是道祖见了,也要称上一声“道友”。
摇了摇头,他便向那石镜看了过去。
原本沉寂的石壁上忽然如水银一样流动了起来,缓缓的卷出一个漩涡,奇异的力量降临在焦富海身上,石壁上那团银亮的光芒越来越盛,忽然一闪,整面石镜竟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映出了一些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片陌生的星空!
焦富海有些震惊的看着星空中的一颗蔚蓝色的星辰,忽然,画面又变得紊乱了起来。
“咔嚓”
一道裂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镜面之上。
焦富海张了张嘴,看着已经恢复沉寂的石壁,若有所思。
孽镜台与三生石同出一源,自然也有映照出前世今生来生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因为缺少祭炼,多少有些不太完整,加之焦富海的前世涉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最终使得那映照出来的画面紊乱、崩溃,连整个孽镜台,都因此出现了一道裂缝。
“这孽镜台不会废了吧…”那道裂缝其实并不明显,但焦富海想起自己这次来这里的目的,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万劫情丝的源头并非是我,应该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吧…”想着,他便将那根缠绕着青丝的手指伸去触摸那石头镜。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不过却是要平静了许多,镜心如水银流动,银亮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慢慢的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咦?”镜中的女子若有所觉,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怎么是她?”焦富海愣在那里,那镜面中的女子,居然是杨婵,有些目光呆滞的喃喃道:“也就是,这万劫情丝是杨婵的,她的应劫之人不该是刘彦昌吗,难不成,这刘彦昌其实是我的转世之身,不对啊,宝莲灯里,这刘彦昌好像是玉帝身边的殿前金童转世投胎…”
另一边,杨婵没有在阎王殿查到玉衡子的下落,就打算去六道轮回之处看看,想要从那些负责轮回的判官口中打听一下玉衡子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转世投胎,自己好去照应一二,了却心中愧疚。
那些判官知道她的来历,自然是不敢怠慢,没多久,还真就找到了几个玉衡子的亲人,甚至有一个就在那畜生道等待轮回。
“畜生道?”杨婵微微皱眉,向那判官一问,这才知道,此人原是玉衡子的一个哥哥,已经转世投胎了多次,有好几世都是十恶不赦之人,轮到这一世,就被分去了畜生道。
畜生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投胎投的好了,有人指点,成就妖仙,也是有机会跳出六道轮回的。
杨婵想着,便打算去那畜生道见见此人,看看能不能帮忙让对方转世投胎成某位大妖的子嗣什么的,再不济,也要留下点印记,好在将来点化,传授其修行之法…
只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受到有人在窥视自己,下意识的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摇了摇头,便是继续向那畜生道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过她并没有发现,就在她感受到被人窥探的那一刻,那藏在乾坤袋里的宝莲灯也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与此同时,焦富海再三确认,终于接受了那缕万劫情丝的主人乃是杨婵的事实。
“先不想这些了,不管事情最后会如何发展,我都有把握全身而退,不会落得刘彦昌那般下场,更何况,这或许是得到通臂猿猴肉身的一个绝佳机会”
别人没办法接近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但对杨婵来,这些却不是什么问题,焦富海暂时收起这些心思,将万圣公主从体内世界转移了出来。
“这便是孽镜台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清心的下落”
万圣公主点零头,开始凝神向那石镜看去。
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开始出现,不过太过庞杂,几乎囊括了敖清莲的一生。
“你努力的回想一些跟清心有关的事情。”
焦富海提醒道。
万圣公主点零头,画面一转,变成了姐妹俩从到大经历过的一幕幕。
焦富海在一旁施展大命运术,抓住孽镜台映照出来的因果气机,慢慢的窥探到了一条虚幻的命运长河。
“那是…畜生道!”
透过命运长河,焦富海终于找到了敖清心。
忽然,那站在敖清心身边的白衣女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朝着虚空中看了过来。
焦富海如遭雷击,突然之间,大命运术被人强行打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孽镜台染血,万圣公主的映照也瞬间结束,整座石壁,又多了许多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