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有人跑来给林放送了一封信。
信是钱多多找人帮忙送来的。
林放新接手的“林公馆”围了不少“鳄鱼帮”的匪徒,显然是知道了罗伯特把洋楼卖出去的事。
他们找不到林放这个房主,打算直接对“林公馆”进行破坏。
林放看完信,不由得失笑出声。
他都还没去找“鳄鱼帮”的麻烦,这些匪徒可倒好,居然主动招惹他。
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这些人啊,路走窄了!
“瑞珠,我出去一下,下午歇业。”林放回房换了身衣服出来,“大毛、小黑,你们两个不要到处乱跑,帮忙看家。”
“是,东家!”3。
其实这次不用林放招呼,大毛小黑两个也不会跑出去。
外面的东西贼难吃,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他们才不会再上第二次恶当!
早上林放蒸的菜角子还有的剩,锅里还有林放点了准备下午卖的豆花。
跑出去瞎溜达,那不是傻吗?
林放点点头,招呼了一辆黄包车,直奔“林公馆”。
就如同钱多多在信上所说的情况一样,“鳄鱼帮”真的派了一帮人,围住了“林公馆”。
这些人穿着黑褂、黑裤,头皮刮的溜青,领头的那个,戴了一顶黑色软帽。
看到这帮人,林放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抹一样。
混帮派的这帮人,是有传统还是怎么的?
后世穿黑西装,民国就穿黑裤、黑色小褂?
感情这帮人自己都打心眼里认为自己不是好东西!
“彪爷,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呀?要不,咱们直接冲进去,见什么砸什么吧!”
“砸了多可惜?我要说,全都搬回去才是正经,兄弟们分分,晚上还能去南烟巷里爽爽!”
“干脆抢完、砸完再放上一把火,把房子也烧了那才叫一个干净!”
一帮子匪徒口无遮拦,当街就敢叫嚣什么打砸抢烧,可见平日里也是横贯了的,目无王法。
“放你们马的屁!”戴软帽的宋光彪勃然大怒,“房子是帮主看上的,你们砸了、抢了、烧了,我特么怎么跟帮主交代?我平时都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这帮混蛋玩意儿,就特么会吃喝嫖赌,一点脑子都没有!”
“彪爷,别生气,犯不着!”一旁,有个敞开了黑褂子,露出一件白色中衣的汉奸头堆起谄媚的笑脸,“兄弟们这不是想帮彪爷出出气吗?帮主也是的,想要房子,他老人家直接住进去,整个十里洋场,谁敢说个不字?巡捕房王局长,那可是帮主的亲表哥!”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宋光彪从汉奸头手里接过卷烟塞进嘴里,“可万一房主告到上面去,王局长也要跟着吃挂落。帮主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薄了兄弟情分,懂?”
“懂!当然懂!”汉奸头划燃火柴,给宋光彪点上卷烟,“所以咱们还是得找到房主,让他写个死契。他要是识相,给他仨瓜俩枣,让他滚出十里洋场。他要是不识相,直接拉取沉江!”
“哈哈哈…”宋光彪拍了拍汉奸头的肩膀,“小子,有眼色,我看好你,就是这么个道理!偌大一个十里洋场,敢不给咱们帮主面子的,都得死!”
“啧!”林放缓步过来,听了一耳朵的胡言乱语,这帮人还真是狂的够呛。
嘭!嘭!嘭!
林放像是没看到“林公馆”门口扎堆挤满了人似的,径直走过去,肩膀一碰一个准,把这些人一个个挤开。
为了不让这帮人吓的一哄而散,林放十分注意倒是有九分都用在了控制力量上,免得一下子就把这些人给撞的倒飞出去。
他一路撞过去,走到门口施施然的开门。
“小赤佬,你没长眼睛啊…咦?彪爷,这小赤佬怎么有房子钥匙?”
“蠢货,给我抓住他!既然有钥匙,他就算不是房主,肯定也跟房主有关系!”宋光彪兴奋极了,苦等了半天,原本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
哪里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真被他给等着了。
宋光彪满心的欢喜,他都已经可以想到,如果把林放给抓住,逼着他写出一份死契,自己在帮主面前能露多大脸。
至于林放不写的问题…宋光彪压根就没想过。
“鳄鱼帮”能在十里洋场闯出这么大的名声,成为有数的帮派之一,靠的可不仅仅是弟兄多,敢拼命,帮里面残酷的折磨人手段,也功不可没。
江湖传言,只要是被“鳄鱼帮”抓走的,能把祖宗十八代都给卖个一干二净。
手段之残酷,可见一斑。
林放自顾自的开门,往屋里一站,等“鳄鱼帮”的这群匪徒全都涌了进来,他这才猛的关门落锁。
一位姓鲁的先生说过:对付坏人要记得关门打狗!
听鲁先生的准没错…
咦?鲁先生现在好像还活着?那没事了!
“彪爷!我怎么瞅着,这情况有点不妙啊…”汉奸头看到林放看到他们一帮人冲进来,丝毫不害怕不说,居然还把门给关上,心头顿时就打起了鼓,“要不,咱们先把门撞开,留一部分兄弟在外面接应?”
“屁咧!接应个屁!他这是找死!关门不是正好,省得他跑咯!”宋光彪狠狠吸了口烟,大吼一声,“全都给我上,记住,先打残了,别打死!给我留一口气,千万千万别把人给我打死了!”
“是!”5。
“好!”4。
“收到!”3。
“没问题!”
“您瞧好吧!”
一堆人n种答复,乱七八糟的,听的宋光彪耳朵都嗡嗡的。
回答的虽乱,到底是一群目无法纪的帮派分子。
这些人行动力还是有的。
一拥而上,对着林放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不过…这一次,他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门都已经关上,不用担心吓到路人。
林放也就不再留手。
他一拳出去,跑的最快的一个,被他一拳穿胸而过,鲜血飙的到处都是。
“哎呀,力道没控制好,地毯怕是不能要了…”林放低头看了一眼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的手工波斯地毯,叹了口气,接着又是一脚,踹进了对方小腹。
“糟糕,鞋子也不能要了…”林放又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害我又浪费了,真是该死!”
嘴上说着这帮人该死,林放脸上却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地毯脏了要换。”
“鞋子脏了要换。”
“买新的,这就很合理对吧?”
“这些必要的支出,也不是浪费,对吧?”
林放每说一句,就踏出一步,每一步他都要打死两个或者三个鳄鱼帮成员。
几步踏出去,冲过来的已经死的没剩下人了。
林放面前,倒了一地的尸体。
这些尸体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上全都被开了洞。
血流了一地。
波斯地毯看样子是彻底的不能要了。
就连林放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溅了不少血迹。
还剩下几个冲的慢的,这会儿都吓傻了,慌忙就往宋光彪的身后缩。
“彪…彪爷…咱们这是碰上了硬茬子了啊!”
“彪爷…咱们跑吧,干不过啊!”
“救命啊!彪爷!”
我救你奶奶个腿!
宋光彪这会儿也是两腿发颤,恨不得跪地求饶。
这哪里是碰上了硬茬子,这是碰上了刀茬子了啊这是!
碰上去就没命的那种!
岂止是干不过,现在是跑都跑不掉啊!
宋光彪这会儿特别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听汉奸头的劝,把门先撞开。
别说什么留人在外面接应不接应的事,起码留个门缝他也能逃跑不是?
这会儿怎么跑?
被关在洋楼里面,插翅难飞!
关键是林放这人看起来也太邪门了!
“鳄鱼帮”的兄弟们,可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好汉。
哪个人手底下没有几条人命?
可就是这样一帮在十里洋场帮派更新换代极快的地方杀出来的兄弟,没有一个是林放一合之敌。
上去就跟送草似的。
一个个被林放干翻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再听听他说的那些话,那是人话?
此时此刻,宋光彪只有一个想法:害怕!想逃!
“这位爷,不知道是哪条道儿上的好汉?”宋光彪看到林放迈开脚步,果断后撤,“咱们有话好商量,犯不着动手不是?”
“犯不着动手?”林放嘴角一勾,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嗐!他们啊,一帮没脑子的蠢货!”宋光彪义正辞严的道:“敢麻烦爷您的虎须,他们死有余辜!”
宋光辉说出这番话,忽然感觉后脑勺有些发凉。
他猛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包括汉奸头在内,剩下的五个手下全都低着头瑟瑟发抖。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宋光彪回过头,一脸的谄笑,“爷,您说是不是?”
“你们和罗伯特的恩怨,包括你们’鳄鱼帮’的横行霸道,我都听说过一些。”林放挑了挑眉,“原本没惹到我头上,我也懒得管。可今天,你们堵我的门,想要打砸抢烧,还想把我打残了…”
啪!啪!
“哎呦喂,我的爷!”宋光彪抬手就给自己两个巴掌,“我混账!都是我混账!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爷您是高人。这么着,打从今儿起,以后有爷您出没的地方,我们’鳄鱼帮’退避三舍,绝不在您面前出现碍眼,您看怎么样?”
“彪爷,要是帮主知道…”
宋光彪猛的转身,狠狠的给了汉奸头一个巴掌。
“你多什么嘴?”宋光彪猛给汉奸头打眼色,“这里只有一位爷,就是咱们这位爷!我算什么爷?叫我阿彪就行!还有!帮主知道又怎么样?就算帮主知道,也会说我宋光彪做的对!”
这求生欲,林放看了都不得不竖起一根大拇指。
要是换成别人,怕是还真就信了宋光彪的一番鬼话。
可林放是什么人?
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什么人没见过?
更何况,十里洋场几大黑帮,名声一个比一个差。
“花船帮”靠奸淫掳掠年轻女子为生,搞的十里洋场这么一个国际大都市,没有警察巡逻的地方,晚上单身女子都不敢出门。
“斧头帮”横征暴敛,在他们势力范围内,连卖烟小贩都要收一笔保护费,搞的天怒人怨。
“鳄鱼帮”更加不是什么好东西,逼良为娼,逼人上梁山的种种坏事更是做绝,他们的总堂比满清十大酷刑加起来还要可怕,是能把好人变成无恶不作的恶棍的绝地。
宋光彪做出的承诺,林放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林放还是会放宋光彪出去。
要不然,这满地的尸体没人收拾不是?
他们这些死有余辜的帮派分子,干别的事情不擅长,烧杀抢掠,毁尸灭迹个顶个的都是好手。
可不能浪费了他们的这些剩余价值。
林放也好顺路跟过去,把“鳄鱼帮”也给铲平了,还十里洋场一个朗朗乾坤。
“行吧。”林放微微点头,“放了你们可以,不过…”
宋光彪听说林放肯放人,心头刚刚松了口气,一听说还有“不过”,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儿。
“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立马去办!就算我做不到…”宋光彪也咬牙赌咒发誓,“我拼了老脸不要,也要在帮主面前下跪请求帮主帮忙去办!”
“不是什么大事。”林放指了指满地的尸体,“把尸体带走,把屋子给我打扫干净。”
“原来您说的是这事儿啊!”宋光彪海松了口气,“弟兄们,赶紧动起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片刻后,房门打开。
宋光彪让汉奸头先出去,招呼了几辆板车过来,又提了一堆装稻草的麻袋进门。
不一会儿,满地的尸体都被装走,弄脏了的地毯也被带走,地板更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林放锁上门跟出去看了两眼,不由得暗赞一声:专业!
从洋楼到大街,这一路上居然一滴血都没有,全程不见一丝痕迹。
可见,这帮人真是没少干这些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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