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虚无幻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凌若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一切都是假象，眼前的所有只是她睡多了的臆想。

“肉食铺和包子铺都去过了，店门紧闭，无人回应。接下来去粮店，随后再去王府确认一番。”

凌若茫然前行，口中喃喃自语，将随后的行动安排的满满当当。

小雪却有些看不下去，拽住少女衣袖道，“主人心里都清楚，即便去了也不会有人的，对吗？既然无人，又何必花心思走冤枉路呢？”

闻声，凌若顿足停在原地。或许无法接受海宁县的人因自己的出现而遭受牵连。虽未言声，心中所想尽数可被小雪读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间哪有完人。若追本溯源，为一人而殉全城的人才最是罪魁祸首。何况海宁县居民如今身在何处还尚未可知。

“如果身在幻境，村民不在其中实属正常。或者说，正因为他们不在才该放心才对呀！”

凌若明白小雪是在宽慰自己，但是他说的也有道理。冷峻神色终于化开一些，看着不似方才紧绷，于是点点头道，“嗯，是这个道理。所以接下来的探查，是为了确认有否被卷入其中的无辜村民。”

小雪皱了皱眉，觉得那番话白说了，在她心中仍是深藏歉愧。也罢，若不探查明白，主人是不会安心处理其它事的。作为一只成熟的玉灵，自当为主人分忧解难。想着，白衣少年三跳五蹦的冲到石桥广场。

石桥正前方是海宁县衙，以往会有两位体型彪悍的官差值守。现在却空空荡荡，只有一台鸣冤鼓凄清的立在角落。

“要进去看看吗？”

县衙门大开，与其它临街铺子不同，颇有请君入瓮的意味。

凌若有些迟疑，朝少年挥手，示意莫要鲁莽。站在门外捻指轻弹，旋即生出一道莹白灵息，从指间飞往衙内。

见小雪双眼冒光，凌若在旁解释术法。

此法源于素清派符咒心法之追踪符，可替代本人探路，降低横冲直撞造成的潜在危险。

当日重回冥岛后，碍于身份甚少施展灵符，幸得心法内容早已融会贯通。符与剑皆是器，亦是施展灵力的“式”。待身法合一后，展现形式便不再重要。

游走一圈，便知里面是何状况。

估摸着时间，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俩人仍在门前傻等。

小雪生性活泼，实在无法忍受漫长等候，转头看向凌若道，“难不成灵息迷路了？”

同样焦急等待的凌若在听到小雪的疑问后，险些笑出声。“灵息不具意念，只是听命探寻罢了，怎会迷路。放眼世间，会迷路的灵唯有一个。”

“哪个哪个？”

少女余光瞥向少年，笑眯眯道，“你。”

“都这时候了主人还欺负人家…”

小雪绾起鬓旁一绺发丝，模样三分娇羞，让人心生爱怜。正当凌若想吐槽自家宠物怎么变得愈渐像个女娃时，刚恢复不久的面色再次铁青。

方才送出去的灵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