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街上传来吆喝声。
慕容垂身着便装和妻子段氏并肩行走在新蓟城的街上。
慕容儁继位之后就处理政事,似乎忘记了和慕容垂之间的矛盾。
前燕经过前十几年的发展已经攻占了周围几个国家不少的疆域,这两年正是需要消化攻占的疆域将其转化为势力。
“夫君,我想吃糖葫芦。”段氏烟波流转,看向糖葫芦带着一点撒娇。
“我给娘子你买。”慕容垂微微一笑,转而去买了三串糖葫芦。
望着慕容垂和段氏离开的背影,卖糖葫芦的商贩拉了自己毬帽。
逛完半条街后慕容垂和娘子返回将军府。
前燕皇宫。
新被立为皇后的可足浑氏听着下面亲信的禀报,眼底闪过一丝妒意。
她和慕容垂正妻段氏素有私怨,因为她出身贫贱。
而慕容垂的妻子段氏出身名门,故此多有看不起他。
在慕容垂和慕容儁都只是皇子时仗着自己夫君是前燕的战神对她很瞧不起。
可足浑氏美艳的脸颊逐渐扭曲,一个阴毒的计划浮现。
“陛下,我听说段氏她对慕容垂没能当上皇帝有些不平,暗中勾结巫师想要行巫蛊之术诅咒您。”
可足浑氏在慕容儁耳边吹耳旁风。
她当然知道这么简单的污蔑没有多少人会信,但只要慕容儁愿意相信就够了。
慕容儁脸色微变,然后眯起眼睛看向可足浑氏,声音有些冷漠,“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可足浑氏被慕容儁的眼神吓得浑身冰冷。
她当即委屈道:“陛下,城内不少人都在流传此事,我想着可能会对陛下有用就第一时间告诉您了。”
“皇家的事你一个妇人少掺和。”慕容儁淡淡说道:“若是再有下一次,以后你就待在冷宫里永远不要出来!”
可足浑氏身躯一颤,赶忙低声说是。
慕容儁画风一转,“巫蛊之祸......派人召冲儿招来。”
不多时,一华衣皇子进宫,皇子年岁约莫二十出头,面容继承了慕容家的俊美,双眼狭长,鼻梁高挺,“凤皇见过父皇。”
“这是诏令,从今日起你接任慕容垂大司马之位,我要你三日之内接管慕容垂的军队。”
慕容冲震惊,然后狂喜,“儿臣领命!”
慕容儁随后招来亲信,让其在慕容垂职位被剥夺后将慕容垂的妻子段氏带入宫中。
一系列命令迅速下达,虽然慕容垂在前燕被称为战神,但慕容儁在朝中的名望更高,一方面是因为慕容儁本身也是一个极有能力和野心的人,另一方面慕容儁年龄比慕容垂要大整整七岁。
他参入朝堂的时间比慕容垂更长,早早的就被慕容皝立为太子,在他们父亲慕容皝的协助下慕容儁在朝堂的势力已然很大,这也是他能顺利接管王位的最重要原因。
慕容皝想过改立太子给慕容垂,但被朝中大臣们齐力劝阻,最终不了了之。
慕容儁的手段雷霆迅捷。
慕容垂得知皇侄接管他职位时愣了许久,虽然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就在父皇去世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降临到了他身上。
虽然他慎低调,任劳任怨,对一切都退避三舍,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慕容垂没有选择反抗,若是反抗前燕就乱了,就会给别国可乘之机。
短短几日之内慕容垂的大司马之位被剥,一瞬间从天堂打入凡尘。
同时他的妻子段氏也被捉入宫中被严刑逼供,让她承认丈夫慕容垂谋反,但段氏誓死不从,一个妇道女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时候慕容垂已经没有了军队,他通过关系进入天牢见到了妻子。
奄奄一息的段氏抬起头看向慕容垂,妻子裸露在外的胳膊、脸颊上全是血痕和淤青。
慕容垂闭上了眼睛。
心底突然有了一丝悔意。
牢房里的蜡烛疯狂摇曳,烛影如妖魔狂舞。
“慕容垂你要叛乱吗!”牢狱中的司职都是慕容儁的亲信。
他们对待慕容垂自然不会太客气。
面对慕容垂骤然爆发出的杀伐之气,狱中众狱卒皆倒退至墙边扶墙惊惧。
慕容垂哀伤的看向妻子,“你为什么这么倔强,他们屈打你就成招了啊。”
段氏凄凉的说道:“没有的事我为何又要同意呢,我要是说了岂不是害了夫君你。”
慕容垂低声惨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慕容儁。
他从来没有过叛乱的想法,哪怕慕容儁当上了皇帝他也只想好好的为慕容家努力。
可这样的前燕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慕容垂拔剑。
剑光斩断寒铁锁链。
他冲进去抱住段氏。
段氏在慕容垂怀中抬起头,“夫君,这是陷阱,你为什么要来。”
慕容垂平静的说道:“若是连你也保护不了,那我这所谓的前燕的战神还能保护谁。”
牢外传来杀喊声。
慕容冲领兵持剑位于最前方,忌惮又兴奋的看向慕容垂。
“皇叔,擅闯天牢可是杀头的死罪。”
慕容垂低头,额头有发丝落在眼角,他眼神平静如水。
“然后呢。”
慕容冲嘴角抽搐,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你...你......”
“所以你想替你父王杀了我,你们也想杀了我是么。”慕容垂看向皇宫禁卫。
皇宫禁卫们面面相窥,然后沉默。
“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外面又传来怒吼。
大将军慕容恪领军赶来。
“混账,这是你皇叔!你爷爷才走多久,我们慕容家就要同室操戈!”慕容恪一巴掌抽在慕容冲脸上。
慕容冲扭曲,但慕容恪和慕容垂不同,他甚至不敢对慕容恪发怒。
“兄长,既然前燕容不下我,那我就走吧。”慕容垂平静的说道。
慕容恪脸色一变再变。
“你可想好了。”
“难道留下来继续受到迫害吗。”慕容垂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慕容恪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果断说道:“好!我送你离开边境。”
回到王府慕容垂见到了一名灰衣男人。
“国让先生,我只想知道这一切和你有没有关系。”慕容垂质问道。
“与我无关。”田豫说道。
沉默片刻,慕容垂说道:“我相信你,此行去中汉需要多久。”
“商路已然开辟,最多半年就能到达中汉。”田豫说道。
“可我妻子伤势很重,受不了路途颠簸。”
“我们有最好的医师随行,路途中就可养伤。”田豫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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