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旺角,靓坤就交给乌鸦一个任务,“你明天开车带着阿叻去中环跟叶律师汇合,陪着她们去慈云山警署报案,报完案之后就把阿叻送回旺角。然后,在阿叻的案子结束之前,你什么都不做,一直保护叶律师。”
乌鸦有些不明白,“坤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全香港差不多有一万个律师,也没有听说有律师请保镖的呀!”
靓坤说道:“别人请保镖也不会告诉你呀!别的律师怎么做事我不管,我花了十几万,事情没搞定之前,就不能让这些钱打了水漂。在香港,跳楼最多的职业,除了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就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个个都是抑郁症?哪来那么多抑郁症?”
“那浩南、山鸡他们怎么办?”
“他们年纪太小了,还是让他们先回学校蹲着吧。我想到一条路子,让他们在学校也能赚到钱。等我把路趟开了,就会让他们开工的。你放心好了。”靓坤拍了拍乌鸦的肩膀以示欣慰。
“我替他们谢谢坤哥。”
靓坤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上次替‘龙虎兄弟’牵线请你们过去站台的是谁?你还能找到他吗?”
“是道友明啦,他吸白粉的,没字头,经常在慈云山和九龙城寨两个地方打混,靠些不靠谱的江湖消息赚钱。‘龙虎兄弟’那一票,他从慈云山拉了不少兄弟过去,抽水是抽了不少,但是后来‘龙虎兄弟’不出担保费赎人,搞得现在追着他砍的人也不少,估计是躲起来了,想找他很难。”
“行了,你去做事吧。”
慈云山。
牧师正在会堂里向一群骨瘦如柴、眼眶深陷的家伙传播教义和毒品的危害:
“快感是假,头晕是真,记忆力减退是真,失眠是真,多梦是真。
快感是假,双眼无神是真,身体发臭是真,手脚易发麻是真,健忘是真。
快感是假,疑病是真,易疲劳是真,抵抗力下降是真,体虚多汗是真。
快感是假,被人欺负是真,诸事不顺是真,病症缠身是真,嗜卧懒动是真。
快感是假,失去斗志是真,被人笑话是真,善友远离是真,破财是真。
快感是假,脾气暴躁是真,骨瘦如柴是真,活如地狱是真,失去一切是真。
还敢吸毒吗?不要自己害自己了!
这些都是吸毒前辈总结的血的教训,希望大家以此为鉴,早日断除恶习,走上光明大道,加油!”
牧师早就看到靓坤了,结束了传道之后,就急忙走过来。
“阿叻的案子怎么样了?”
靓坤把牧师拉到僻静的角落,“阿叻的案子交给叶律师了,基本搞定了,不用再担心了。有别的事,有个在慈云山混的道友明你知道吗?”
牧师想了想,说道:“好几个道友明,你说的哪一个?”
靓坤无语了,江湖上就是这样,哪怕是花名也很容易重名,光是他知道的“大飞”都有七八个。
“就是帮大圈帮里的‘龙虎兄弟’排马码人那个道友明,听说他被人追着砍,躲起来了。”
牧师嘴巴一努,“要是说被人追着砍的,那边那个穿白汗衫的就是了,在我这里躲了两天了,哪里都不敢去。”
靓坤跟着牧师的目光一看,靠,什么白汗衫,已经完全变成一件黄汗衫了好不好!
靓坤没有立即过去,而是等到道友明单独上厕所的时候,捏着鼻子站到道友明的隔间前,“你是道友明?”
道友明听到隔间门外面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你别乱来,这里是‘慈云山十三太保’的地盘来的。”
靓坤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气,掏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卷起来,丢进隔间里,“这张纸条可以从‘龙虎兄弟’那里换多少钱,你自己掂量。天黑之前交不到‘龙虎兄弟’手里,耶稣都保不住你。不是我要做掉你,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想做掉你的人很多呀!别他妈偷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九龙城寨,龙虎兄弟的据点里。
江虎把一张纸条交给江龙,“道友明给我的。大哥,你看一下!”
江龙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飞雄在找杀手”六个字。
江龙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是不是真的?道友明个死仔,上次就耍了我们一次。”
江虎一脸凶横地说道:“管他是不是真的,一定要做掉这个狗屁飞雄,出口恶气。”
江龙张了张嘴,不置可否,又提起另一个话头:“道友明呢?”
“已经被我拧断脖子,扔到斗狗场了。”江虎在江龙的身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江龙眉头一皱,说道:“你怎么这么性急?我还有话想要问他呢!”
“我早就问清楚了,他没看过字条里写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把字条给他的,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气得我把他一不留手打得都没救了,这才拧断他的脖子,算是给他一个痛快。在这九龙城寨里面,杀人好像杀鸡一样容易,路边出现个死人,会有经营斗狗场的字头专门带去喂狗,既为斗狗省了粮食,又为死人省了棺材,还顺便清洁了路面,一举三得,多好!”
江龙放下纸条,说道:“我最关心的不是这张纸条上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而是写这张纸条的人是什么目的。”
江虎拿起纸条,划根火柴点燃了,然后用来引燃嘴里的香烟,“还能是什么目的?挑动我们也去派人做掉飞雄,借刀杀人的小伎俩罢了。”
江龙摇了摇头,“不一定,你看…你怎么把纸条烧掉了。靠,算了。纸条上是用简体字写的,而不是那些香港人用的繁体字。这说明什么?说明写纸条的,不是香港人,而是我们自己同志。可能是有其他大陆来的同志被这个飞雄找麻烦,所以希望我们出手干掉飞雄。”
江虎吐出一口烟,不屑地说道:“管他去死!”
江龙说道:“我们背井离乡来到香港,如果自己人都不帮自己人,那还怎么跟那些香港人斗?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不受香港人的欺负。再说了,我们本来就和飞雄有仇,做掉他,也让那些香港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