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睁开眼睛的时候,恰逢燃灯矗立在他的躺椅旁边。
燃灯此时的形象颇为狼狈。
身上的蹭袍不如以往的洁净如新,夹杂了不少灰尘和若隐若现的血迹。
脸上也似乎蒙了一层污渍,灰头土脸的。
整体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混战中厮杀出来的战士。
看来他能逃脱,也经历了一场恶战,付出不小的代价。
周隐看着他的眼睛,眼睛中没有愤怒和杀意,更多的是厚重的疲惫:
“见过地藏了?”
“嗯。”
似乎对说一个字就是劳累,燃灯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一片沉寂。
周隐悠闲的喝着茶,似乎在等燃灯主动开口。
之前他还不敌燃灯,如今也已经到与燃灯一样大罗金仙的等级,加上自身天道之气的加持,即使遇到精力充沛的燃灯,打败他也不在话下,何况他现在看起来像是身体被掏空。
所以现在周隐对他想用什么态度就用什么态度,不服的话,就把他打服。
并且释放出强大的气场,似乎在故意炫耀挑衅似的。
燃灯显然对现在周隐的姿态极为不适,曾经自己绝对优势的立场,现在却落了下风。
好几次想给这个狂小子点颜色瞧瞧,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就又恢复了离理智。
况且这次是有求于他,他必须要忍耐。
“你给地藏的防护罩…”燃灯对于求助他的这件事,太羞于启齿。
“什么防护罩?”周隐依旧喝着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看来地藏把一切都告诉燃灯了,他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直奔着保他命的防护罩来。
“防佛门追踪的…”每说一个字,燃灯就觉得无比羞耻。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周隐依旧装傻。
“追我的三个佛马上就找到这里来了,他们直接闯入太玄宗来抓我,不好吧?”
燃灯说完,果然发现周隐的表情有了变化,接着道:
“周宗主可是当着佛门的面,说我是道门安插在佛门内部的暗探,最好在他们到来时,把我主动交给他们,这样就可以证明书我的清白了。”
最好是周隐在他们面前再说一通自己与道门毫无关系,承认他确实是在诬陷自己。
“比地藏聪明多了。”
周隐倒是没想到燃灯会考虑到这一层。
自己是为了被燃灯找到才在太玄宗等他,这样看反而被绕进去了?真是笑话:
“那你就被他们抓走呗,只要他们还相信你。
一个暗探假装被道门赶出来,以无辜被污蔑的身份想重回佛门继续潜伏,只要佛门不是傻子,你被带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想套路自己,周隐有一百种反套路的办法。
彻底打压燃灯嚣张的气焰,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求人办事儿不是这么个求法。
周隐这番话正中燃灯的软骨,这时他来之前想到唯一一个能让自己有点尊严的说辞,他希望周隐反应不过来,发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这不合理就是,一但被佛门怀疑,以后洗白自己简直难上加难,在加上道门的煽风点火,自己死得更快。
而周隐做这一切的目的,燃灯也明白,无外乎就是像地藏那样,为道门添砖加瓦。
而是他面子上就是过不去,还想挣扎几下。
但是对方思维敏捷,显然落不进自己的语言陷阱。
“你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燃灯终于不得不低下头来。
这时周隐才拿正眼看他:“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然后周隐喊出小黑云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启动变色龙模式,朝混元峰飞去。
得先把桃夭夭叫回来再离开,不然她不一定要在混元峰上镇守多久呢。
在云中跟桃夭夭说明了情况后,周隐就带着燃灯朝太玄宗外飞去。
飞出后,就在他身上打了个跟地藏一模一样的防护罩。
佛门那边的追踪会发现燃灯是在出太玄宗后才消失的,省的他们再进去打扰宗门。的72文学网如果燃灯就一直在太玄宗不屏蔽也不出去。
按照他们知道背后有两个道门圣人坐镇,肯定也不会贸然进攻,估计就回去请示如来了。
就怕他们三个不知道圣人的‘存在’,周隐记得如来派这个三个佛去缉拿燃灯时,就知道道祖要出山这个最初的消息,万一他们觉得三个加在一起可以跟一个圣人过过招呢?
或者,即使明知道惨败,为了完成任务就要到里面拼一拼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希望他们三个讲武德,察觉不到燃灯在太玄宗的话就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宗门的弟子。
“这是去哪?”
小黑云把燃灯的视野全部遮挡住了,他只能感觉到这个云朵在全速前进。
“在加入道门前,有些因果得先解决了。”
周隐也不想故意为难燃灯,他在自己未来计划的之中是个重要的角色,搞好关系,更利于燃灯后面开展工作。
但是,燃灯犯过的错,还得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因果?”燃灯疑惑道。
“你到了就知道了。”
小黑云在一处潮湿的山谷里落下。
四面环山,明亮的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只有穿过障碍后剩下的阴暗光线。
只有喜阴喜湿的植物长得繁华茂盛。
两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在山谷内追逐打闹着。
忽然看到凭空出现的两个身影,惊讶得跑过来。
“师爷!是师爷回来了!”
小蘑菇和小平菇一看是周隐,兴奋的喊着超他跑过去。
忽然看到旁边燃灯的脸,吓得生生刹住了脚步,奔跑得惯力让她俩一头扎进了草丛中。
这可是当时囚禁夫人的大坏人啊!怎么和师爷在一起?
江莹莹听到小蘑菇和小平菇的喊声,也匆匆跑出来,以为周隐要来了。
周隐是来了,可是看到旁边燃灯的脸,刚还灿烂如花的笑脸,立刻降到了冰点。
红润的脸色也变成苍白,黑色瞳孔向血红过渡!
“原来是江莹莹这里。”
燃灯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力气又被抽干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