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龙直接对他们说出过来找王承浩的目的,就是要控股西北城项目。
他觉得,如果能直接表达出来的决不拖泥带水,没必要跟王家父子玩心机、打太极。这也算是商业谈判,就要说出自己的期望。
控股西北城项目,江羽龙出于几点考虑:
一是只有控股,自己的投资才不至于被挪用,这是苏林中告诉他的,防止自己的钱投进去被西北王集团用于拆补。
二是可以保证工程质量,他从陈志国与王进富之间的恩怨里看出,甲方为了省钱,乙方为了多赚钱,结果受伤的是工程,受伤的是消费者。
三是出于对自己梦想追求,夺回闽福批发市场改造项目不是目的,而是只有自己控股这个项目,才能对项目准确定位的把握,实现曾经的梦想。
“控股?你能投多少钱呢?”这回换王进富没好气,两眼盯着江羽龙。
江羽龙并没有回答王进富的质问,反问道:“王伯伯,你是不是最近一直藏在承浩背后,让承浩代言呀?”
“什么?”
“我不知道判断得对不对,你从看守所里出来应该很久了,而且这一段时间是故意躲起来的。”
王进富盯着江羽龙一会,心想不知道他如何看得出来,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哈哈!王伯伯,我现在仍然叫你王伯伯,是因为我们刚见面时你跟我说过你的理想,你的困惑,你对你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王进富感觉脸上在发烧。
他的确是这样,有过理想,有过困惑,也确实对自己儿子王承浩是恨铁不成钢。
江羽龙感觉到脚有点酸,嬉皮地说道:“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你也不叫我们坐下来喝喝茶吗?”
王进富父子这才发现江羽龙与杨小军仍站着,从进门到现在还没坐下来过!
“不好意思,快过来坐吧。浩儿,你也过来坐。”王进富赶紧招呼二人坐下来。
王承浩低声“哼”地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在茶桌旁坐了下来,斜瞄了江羽龙一眼后又把头转往别处去,翘着二郎腿不再言语。
江羽龙一眼就看出来,西北王集团还是由王进富说了算。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芸姐之死,我虽然表面没给你们好脸色,但我尊重事实没有瞎说。配合调查时我跟陆钟进说了,你在中午一点十分的时候,确实前来吊唁了。”
江四海葬礼那天下雪了,路面很快就有了积雪,道路难行。就是没下雪,王进富要从他的西北王大厦办公室前来福滨家园吊唁,那时候正是中午又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开车过来也得半小时左右。事实上,江羽龙给王进富做的证,王进富在福滨家园吊唁的时间点,与张玉云从王进富办公室跳楼的时间点,都是中午一点十分,所以王进富理应被排除嫌疑的。
王承浩恨恨地说道:“江羽龙,别把自己说得有多伟大好不好?要是你真给我爸作证,过春节我爸他怎么会在看守所里过呢?”
对他来讲,春节时他爸既然关在看守所没法与家人团圆,那王家算过什么春节。
王进富对王承浩虎着脸斥责道:“浩儿!别没礼貌!初三那天我不是就回来了吗?”
王承浩被他爸斥责一番,想把怒气往江羽龙身上撒,但没找到理由,又是瞪了江羽龙一眼后,继续转头看往别处不再说话了。
江羽龙道:“正月初三放出来的,也就关了五、六天。”
王进富问道:“我就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放出来的时间长了呢?他们也是秘密地放我出来,而且因为我觉得关进看守所丢脸丢尽了,所以躲起来整整一个月。我今天才来办公室,怎么就正好被你给撞上了。”
“你真想知道原因?”
“是啊,你说说看。”
“头发。”
“什么头发?”
江羽龙笑了:“王伯伯可能忘了,我曾经也被王伯伯送进看守所关过,而且关的时间比你长!”
王进富听明白了:“聪明啊!浩儿,你多跟你羽龙哥学学,别一天到晚老瞎混!”
王承浩转过头来,问江羽龙道:“你还记仇了!这都快一年的事了,还提?我就是不明白,这跟头发有什么关系呢?”
王进富对王承浩又摇摇头,说道:“唉!浩儿,别嫌我啰嗦,你真该跟人家羽龙学学。羽龙,你跟浩儿解释解释,也让这小子知道一下什么叫用心。”
江羽龙觉得也确实应该在他们父子俩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分析能力,就说道:“承浩,我就跟你讲解讲解吧。你爸的头发呢,从我去年第一次看到他时,他一直都理着露额偏分短发,而要是刚从看守所出来的话,头发只能理成毛寸或者平头了。你爸现在已变成了露额偏分短发,进了看守所就得理成寸头或光头,至少得留了一个月以上才能长成现在这么长。听明白了吗?”
王进富看了后也对江羽龙叹服,说道:“哎,就凭羽龙你这一点,就已经远胜我浩儿好几条街了!看来浩儿连给你打下手都不称职!”
江羽龙道:“王伯伯你别这么说,承浩有承浩的长处,我也有我的短处。”
王承浩并不领江羽龙之情,反问道:“你刚才说你要控股整个西北城项目,我们从林奋英手中接手这个项目,花掉我们整整二十亿,你看能投多少钱?”
江羽龙仍然不回答刚才的问题,只问道:“前几天你来找我,跟我说我投十五亿能占一半股份,这句话还算数吗?”
“算!我王承浩说出来的话,哪能不算数?而且我王承浩最不缺的就…”他本想继续说“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但这段时间明明追着要江羽龙投资,要说出来,不就马上打脸了,所以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哈哈哈!你说算数就好。我是不是只要多投一块钱,就能控股了?”
王承浩被江羽龙说的话给顶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接了一个字:“呃!”
江羽龙又问道:“王伯伯我问你,整个项目开工,只要十五亿吗?十五亿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