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大人!”飞星见白黎月咳得厉害,立马一步上前,也顾不得其他,以为白黎月是被那“回灵丹”给呛到了,赶紧轻轻拍着白黎月的背。
“还好吧?”
一阵咳嗽过去,白黎月抬起头,望向飞星的方向,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白黎月的眼角已渗出了些泪水,那略微有些粉红的眼圈泛着浅浅的泪光,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委屈。
飞星被这眼神给看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愣愣地喊了声“黎月大人…”。
白黎月用指腹轻轻抚了抚眼角,微微一笑。
“我没事。”
但那勉强扯出来的微笑,在飞星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飞星知道,白黎月一直都很要强,她的脆弱,不会展现在他的面前。
飞星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将白黎月扶了起来。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白黎月在飞星的心中,已经变了样。
原来的白黎月,飞星一直觉得,她是符阵大师,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宗师级人物,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现在的白黎月,飞星觉得有些让他心疼。
但他没连心疼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司浩言的暗卫,甚至连小队长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去心疼那样一位符阵大师呢?
飞星微微动了动嘴角,尽力想扯出一抹微笑,来表示自己很好。
虽然没有人看到,但飞星依然想用这一抹微笑,来抗拒那心中不舍的情绪。
可飞星到底还是失败了,这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这黑暗的深洞之中,显得无比的讽刺。
他知道,他不配。
连不舍都不配。
飞星有些懊恼,为什么要转身呢。
若是一直往前走,哪怕永远走不到尽头。
只要不回头,一切,就都如从前一般。
她,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符阵大师,而飞星,依旧是那个仰着脖子,视线也无法企及那高度的小小暗卫而已。
白黎月不知飞星所想,见飞星没有动作,以为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便出言提醒道。
“往前走吧,现在回头,也已经来不及了。”
白黎月的意思很明确,他们从那裂缝处进来,已经有了一下一个时辰的距离,若是现在往回走,那么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势必也是会被白白浪费。
与其浪费这时间,倒不如往前走下去,也许这个地底世界,并没有想象着的那么大呢?
飞星听着白黎月这话,身体明显地僵在了原地。
往前走?他还有资格往前走?
飞星不可置信地吞了吞口水,细细品味着白黎月的话语。
他真的可以往前走吗?
若是再往前一步,那么他是不是就有资格,与黎月大人,比肩而立了呢?
久久的沉默,让白黎月有些疑惑。
“飞星,怎么了?”
“你不担心司浩言了?”
飞星垂下眼眸,原来是这样,黎月大人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走吧。黎月大人。”
几不可闻的叹息,让白黎月有些莫名,这飞星怎么突然就叹气起来了?
前方就是光源所在,也许这地底世界的尽头就要到达了,飞星不敢怠慢。
也许前方就有他的主子在等着他援救,也许后方的黎月大人,会被敌方突然袭击。
“黎月大人,得罪了。”
飞星前后两难,只能选择拉住后方白黎月的手,一起向那光亮处前行。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白黎月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那手心中传来的温度,还是让白黎月心中微微一暖。
司浩言这暗卫可真有意思,知道她刚服了那粒高级“回灵丹”,内息有些紊乱,脚步有些虚浮,特意牵着她走。
这倒是比司浩言,更贴心许多。
白黎月自顾自地想着,没有发现飞星的手,其实有一丝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飞星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到底都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去牵黎月大人的手?
不过,真的好软啊…
飞星那咚咚乱跳的心,已经无法抑制。飞星此时再也听不到其他,只是机械地朝前方走着。
直到两人都来到了那光源的入口处,白黎月见飞星似乎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赶忙伸手拉住了飞星的胳膊。
“小心点!”
被这么一拉,飞星的意识才回拢了过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差点就将两人置身于险地了!
飞星也不顾白黎月怪异的眼光,直接一咬嘴唇,一缕鲜血从唇边溢出,飞星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些。
白黎月不敢大声,虽然他清晰地看到了那缕鲜血从飞星唇边滑落,但这里并不是可以肆意交谈的地方。
白黎月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飞星的嘴角,那灵力便源源不断地从白黎月体内朝着飞星的唇边蔓延了过去。
那是一种白黎月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
不知道从何时起,白黎月就发现自己有了这种治疗伤口的能力,但是也仅仅是治疗破皮的程度。
但显然,破皮的程度,一般修士也不需要白黎月来治愈,这技能显然有些鸡肋。
此时,不知白黎也是如何想的,竟然也用起了这种鸡肋能力。
微光若隐若现,与那光源发出的亮光合二为一。
那光源却像是被这微光刺激了一般,频频往外扩散着它的光芒。
可惜,再如何扩散,也无法将白黎月的光吞噬。
“黎月大人!”飞星下意识地握住白黎月的手。
一方面是因为,他一个小小暗卫,何德何能要动用黎月大人的灵力?
另一方面,飞星也注意到了那光源的奇异现象。
“那光有古怪。”
白黎月倒是没理会那光,像是成竹在胸一般,拍了拍飞星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飞星不好意思地松了手,但目光依旧真诚地望着白黎月。
“黎月大人,其实,我有办法联系到主子。”
“嗯?”白黎月有些蒙了,这暗卫怎么回事?能联系到你不早联系,害的她在这地底深处溜达了那么久?
“什么办法?”
飞星顿了顿,拿出了一块玉牌。
那玉牌本身毫无光泽,但在那光源的照耀下,还是显现出了它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