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宸的让步,让白黎月更是自信地与“东瓯”交谈起来了,虽然左逸宸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得到白黎月表情的变化。
那是一种越来越自信的表情,看来他们是谈成了。
左逸宸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司浩言,鼻间轻哼。
这丫头,结果两个要求都是和司浩言有关,这多少都让左逸宸有些不满。
“罢了,只要能快些消灭鬼族,弄醒那个蛋,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左逸宸默默地在心中说服自己,眼神中却充满着失望。
“东瓯”煽动着那对足有他身高的双翼,在白黎月的脑海中盘旋了数圈,便消失了。
白黎月脑海中的图腾一下子像是被驱散了一般,不再有一丝一毫关于“东瓯”的影子,但白黎月千真万确地记得,“东瓯”曾经留下过的痕迹,和那场有些怪异的“交易”。
“东瓯”答应的,是救司浩言,和找到飞星的去向。
“东瓯”要白黎月答应的,却是带他的“一个朋友”离开这里。
但“东瓯”却怎么也不肯告诉白黎月,那位“朋友”具体是谁。
白黎月不知知道这些神修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毕竟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这“东瓯”怎么会选择让白黎月带其他人离开,而不是带他自己离开呢?
当然,白黎月也不纠结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脑中的影像一旦散去,白黎月的灵力也跟着散去了。
原本还在散发着红光的图腾,也像是能量耗尽一般,失去了任何光芒,只凭借着原本的颜色,让那图腾看起来还像一幅完整的图腾而已。
白黎月调息了一下体内的灵气,发现那股紫色的雷电之力又回到了心源之处,和原先一样,不准其他力量的靠近。
白黎月无奈地扶了扶袖子,抬头朝着左逸宸和司浩言所在的方向快速地走了过去。
白黎月只想看看司浩言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虽然“东瓯”答应了救司浩言,可是毕竟那“东瓯”只是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具体是要怎么救,何时救,其实“东瓯”都没有说明,白黎月也没有时机询问。
白黎月走到两人面前,先和左逸宸打了个招呼,但并没有解释关于“东瓯”的事情,而是蹲下身,直接朝司浩言的灵脉处探了过去。
阵阵灵力就这么干脆地传到了司浩言体内,这多少让左逸宸的有些不悦。
“黎月,你这样做,不怕反噬吗?”
墓地鬼尸到底是鬼族,鬼族的尸液同样也蕴含着鬼力。
之前司浩言不是就在山洞中被鬼力所伤,差点没命吗?
现在还是鬼力,白黎月居然没有半点犹豫,就这样将灵力输送进去,到底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为了这个司浩言,她可以不惜一切?
“没事的,逸宸哥哥。”
“没事?”左逸宸越来越不明白白黎月的想法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白黎月简单地查探了一下司浩言的情况,惊喜地发现,司浩言体内的灵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完全地修复了。
虽然灵力依然很弱,但是起码没有性命之忧了。
左逸宸一直在这里,并没有离开过司浩言半分,却没有察觉到司浩言这异样,看来那“东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竟然可以在无声无息,可以在左逸宸这样的高手眼皮子底下,将司浩言体内的所有问题,全部解决了。
白黎月起身,一时间有些头晕,一下子没站稳,又跌了下去。
而白黎月的脚下就是司浩言,这一跌,便刚好被司浩言的身子绊了一下,朝前扑去。
白黎月的面前,就是白灵晶山壁,这一下要是摔过去,绝对会“破相”的,而且这还是白灵晶造成的伤害。
灵晶造成的伤害,哪怕是皮肉伤,也不是普通药材可以治愈的,若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地,恐怕白黎月有很长一段时间,脸上逗得顶着那痕迹了。
幸好,左逸宸虽然有些小情绪,但还是出手拉住了白黎月。
白黎月被左逸宸这么一带,将要撞倒山壁的身子转了个圈,靠到了左逸宸的怀中。
左逸宸双手扶住白黎月的双臂,将她扶稳站好,轻声叹道:“黎月,别太累了,‘东瓯’的事就到这里为止。”
“咱们休息调整一下,就该去找鬼族了。”
白黎月站稳身子,从左逸宸的怀中退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额边的细发:“谢谢逸宸哥哥,鬼族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啦。”
左逸宸无奈地伸手揉了揉白黎月的脑袋,便自顾自地走了开去。
没有人知道左逸宸到底在想什么,连白黎月也不明白左逸宸的这一举动代表了什么。
白黎月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左逸宸抓过的手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哪怕是自言自语都没有。
白黎月抿了抿嘴唇,决定暂且还是压下心中的疑惑。
毕竟前面那件事情,还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左逸宸究竟是不是骗了她,她现在还无法确认。
白黎月虽然心中已经认可了左逸宸,可是理智上还是觉得,有些事情在得不到明确的证据面前,她不能信得如此盲目。
白黎月舒展了一下身子,走到司浩言身边,在草地上就这么坐了下去。
面对司浩言,白黎月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说是亲切吧,还没有飞星与她来的亲切,说是信任吧,至少在白黎月的潜意识里,肯定是左逸宸更让她信任些。
可司浩言给她的感觉是什么呢?白黎月其实也不明白,这就是那种,她可以在司浩言面前直抒己见,可以说自己想说的,做自己想做的,她可以完全不用想别的,只做自己。
这种感觉,让白黎月有些留恋。
春闺一梦五十里,
细雨纷纷三步起。
若问去年来时路,
只缘心中旧人故。
也许,她来大启,不过是春闺一梦,等她离开的时候,这些人,这些事,都不过是记忆中一段浅浅的痕迹,哪怕这段痕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但也不过都是些故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