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哥儿,秋千好不好玩?”苏海棠笑着轻轻往前推着秋千。
枫哥儿睁着大大的眼睛,连连点头,“好…”
苏海棠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手的柔软让苏海棠的心思一阵恍惚,她的一双儿女,都没能活下来,若是他们能活下来,想来头发会跟枫哥儿一样柔软,笑容跟枫哥儿一样讨人喜欢。
苏海棠将小人儿抱下来,搂在怀中,轻轻摇着晃着,怀中的柔软几乎击溃她的心房,这孩子…这孩子若是她生的,该有多好?
该有多好!
她用力的将枫哥儿搂入怀中,紧紧的,丝毫不顾枫哥儿被闷的手脚乱蹬。
好一会儿,怀里的孩子安静了,她才松开手,看着憋的晕厥过去的孩子笑了笑。
周寡妇从厨房出来,看到她抱着孩子坐在秋千上,撇了撇嘴,“孩子睡着了就放屋里去,一直抱着,你也不嫌累。”
苏海棠扬眉笑了笑,“枫哥儿刚睡着,我多抱一会儿,免得他一换地方就惊醒。”
周寡妇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咕哝道,“说的倒像那么回事儿…”
“枫哥儿,乖乖睡觉。”苏海棠抱起孩子,蹭了蹭孩子软嫩的小脸,抱着他进了屋,刚把枫哥儿放到床上,他就大喘气的坐了起来,呼呼的往外吐气。
苏海棠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蛋,“枫哥儿,怎么了?”
枫哥儿迷茫的抬头看她,半晌,似反应过来什么,眼珠子猛的一瞪,人蹭蹭的往后退。
苏海棠笑了笑,“这孩子,我是母亲啊,过来,到母亲这里来。”
枫哥儿摇头,“娘…要娘…”
苏海棠立时沉下脸,冷声道,“过来!”
枫哥儿摇着头往床里缩,苏海棠伸手一把揪住他,将人倒提着,“还要娘吗?”
“娘…娘…”
苏海棠便不再搭理他,看着孩子脸上血气倒流,脸憋的通红了,才问第二次,“还要娘吗?”
枫哥儿却已说不出话,只艰难的摇了摇头。
苏海棠妖娆一笑,将枫哥儿放在床上,轻拍他的脸蛋,“乖孩子,听母亲的话,母亲带你去飞飞好不好?”
枫哥儿两个小手抓着脖子拼命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惊惧的看着苏海棠,扁着嘴想哭不敢哭。
“哎呦,我们枫哥儿怎么哭了?可不能哭哟,万一你娘以为母亲对你不好,将你要回去怎么办?母亲舍不得你呢…”
苏海棠轻轻拍了拍枫哥儿的后背,枫哥儿却吓的浑身打颤,“母、母…母亲…”
苏海棠惊喜的看着他,“枫哥儿真聪明,母亲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伸手将枫哥儿搂入怀中,枫哥儿却面色发白,一双眼中蓄满泪水,却不敢哭出来。
红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
枫哥儿先前对苏海棠陌生,看苏海棠的眼神也透着几分茫然,但现在,儿子看苏海棠的眼神透着畏惧,苏海棠说什么,他听什么,从来都不反抗。
红袖断定苏海棠肯定对她的枫哥儿做了什么!
“枫哥儿…”
这一日,红袖避开苏海棠,将枫哥儿叫到自己房中,“苏海棠对你好不好?”
枫哥儿一听到苏海棠的名字就打了个哆嗦。
红袖心疼的立刻将儿子拥入怀中,“枫哥儿,枫哥儿,你告诉娘,是不是苏海棠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贱人,枫哥儿还只是个小孩子,她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枫哥儿,你在哪里?来跟母亲坐飞飞了。”
枫哥儿身子一抖,开始拼命挣扎,红袖抱着不放,孩子就手脚齐上,拼命抓挠红袖,口中发出啊啊啊的叫声,见红袖还不松手,他开始撕心裂肺的叫,“母亲!母亲!”
红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她教他叫娘教了好久他才会喊,可跟着苏海棠才几天,居然已经学会叫母亲了。
红袖胳膊稍一放松,枫哥儿就如弓箭一般飞了出去,直冲到门口大叫,“母亲…”
苏海棠一身枣红色的薄裙,坐在院中大树下的秋千上,脸虽然还有些沧桑显老,一直笑着反而减了些年岁。
看到枫哥儿,她停下来朝他招了招手,“枫哥儿,来。”
枫哥儿忙跑下去,扑进苏海棠的怀里,苏海棠抱着他坐在秋千上,双脚在地上一滑一踩的荡着秋千。
红袖踉跄的跑出房间,看着儿子乖巧的缩在苏海棠怀中,荡秋千的模样,只觉心都空了。
“苏海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提起你害怕?你是不是打我儿子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要是动枫哥儿,弼哥哥跟婆婆会放过我吗?再说…枫哥儿可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我怎么舍得打他,我疼他还来不及。”
苏海棠低头,捏了捏枫哥儿的脸蛋,“枫哥儿,告诉红袖姨娘,母亲打过你吗?”
枫哥儿连连摇头。
苏海棠一笑,在他头顶亲了亲,“说实话才是好孩子,母亲疼不疼你啊?”
“…疼…”枫哥儿道。
苏海棠抬头朝红袖笑笑,“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
“你…”红袖愣住,“不对,你肯定对枫哥儿做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提起你就浑身发抖!”
苏海棠斜她一眼,“他浑身发抖是被你吓的,跟小孩子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枫哥儿,我们继续荡秋千飞飞好不好?”
枫哥儿乖巧的点头,“好。”
苏海棠脚下猛一点,秋千瞬间高高飞了起来,红袖心头一突,莫名的想把苏海棠拦下来,“苏海棠,你给我下来,你把我儿子放下来!”
苏海棠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拽着秋千绳子,越荡越高,红袖几乎要尖叫了,苏海棠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海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把我儿子放下来,太高了会吓着他的!”红袖紧张的浑身直抖。
苏海棠低头问枫哥儿,“枫哥儿害怕吗?”
“…怕。”
苏海棠淡淡一笑,看着底下的红袖,“那你喊你娘,让你娘接住你,好不好?”
怀中的小人儿身子抖了抖,好一会儿,才出声,“…好。”
苏海棠眼神微冷,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是养不熟的,怎么喂,长大都是白眼狼!
这样的儿子,她不稀罕!
枫哥儿看着底下的红袖,啊啊几声,叫了娘,“娘!”
然后,整个人就从高高的秋千上直冲红袖砸去。
红袖吓傻了,看着从天而落的儿子,愣愣的忘了反应,等‘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就见儿子头朝下,就落在她脚下。
她方才若是没发愣,伸手就能接住儿子,但她刚才吓傻了…
“啊!”红袖扑过去,将儿子抱起来,拼命往外跑。
苏海棠从荡高的秋千上看着红袖像疯婆子似的乱撞,慢慢放缓速度,下了秋千,回了屋,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去周寡妇和李成弼母子的房间搜刮了一番,连红袖的房间也没放过。
然后将搜罗来的银子分开放在几个荷包内,揣入怀中。
拎起小包袱,出了房间,出了院子,出了小巷子,寻了个车马行,租了辆马车,直奔城门,头都没回!
李成弼害她再也不能生育,她就断了他们李家的根!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几日与她的恩爱缠绵都是她故意而为之,她给自己私处放入了一种药,这种药会让经常跟女子交媾的男人失去生育能力,且无药可救。
她过的这么惨,都是拜他们母子所赐,如今她不好过,他们都别想过!
孩子送到医馆就断了气,红袖疯了般给大夫磕头,让大夫救人,大夫看她可怜就叹了口气,“孩子是头先着地的,已经断了气,没得救了。”
红袖抱着孩子的尸体啊啊啊大叫,“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儿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李成弼与周寡妇得到消息赶回家时,就看见红袖抱着儿子跪在秋千下,底下一滩鲜红的血,而苏海棠,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