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风小筑已是傍晚,钟离流风已经回来了,看到苏然抱着人回来,他上前接过有些睡眼惺忪的小延新。
“你们这是出去了?”
苏然点头嗯了声,问:“没出什么事吧!”
说到这个钟离流风就冷哼了声,“无视云城律法,街头斗殴,伤及无辜,两家带头斗殴的人已经关在衙门里了。”
顿了下,看向苏然,“两家恩怨的事,也已经让人去深查了。”
苏然点了点头,“是了,怎么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叶先生?”
“他昨天回老宅区了,叶伯母要带他去祁县辖下的临山镇,找一个叫李山民的大夫,叶伯母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无希望,就死心了。”
钟离流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惆怅,他抱着小延新在院中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抬头就见苏然神色有些…微妙、古怪。
他问:“怎么了?”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苏然问。
李山民的名气如今在祁县虽然很出名,但在云城却不是很出名。
虽然如此,在云城大夫都请遍了之后,病急乱投医的叶母,让人在外寻找名医的时候,也打听到李山民,也派人去请过。
但因为有苏然之前的嘱咐,李山民都找借口躲了过去,这下倒好,叶流云自己送上门去了。
“好像是今天一大早,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你们吃的药是李大夫制的。”
苏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淡然的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才抽空看了眼对面的人。
钟离流风脸上的表情像是卡住了般,他脸有些僵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你,你说真的?”他有点慌,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起身,立刻去祁县。
苏然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朝他一笑,“虽然李大夫认得出自己的药,但,因为医德,他是一定会医治好叶先生的。”
她站了起来,走到钟离流风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恭喜啊,钟离先生,你老婆要没了。”
好一会。
钟离流风的声音才传来,“你说真的?”
已经坐在书房,正在看学生作业的苏然,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小延新被他放在了院子里。
“嗯,李大夫那个人我还算了解,只要到他面前的病人,只要他有能力医治,就一定会医治好。”
苏然放下手里的图纸,看着钟离流风的样子,叹了声,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与其你们俩每天都带着对亲人的愧疚,不如直接对你们母亲坦白。”
钟离流风没有说话,心里有些苦涩,和无力。
“有什么好怕的,以你们母亲对你们的爱,就算一开始不能接受,给她们点时间,总会接受的,若是还不能,你们再离开云城就是,反正你们一开始的决定就是离开,不过是走回了之前的路而已,勇敢一点。”
苏然说完,拿起图纸继续检查。
钟离流风坐了会,随后看向苏然,想到少年第一次知道他们的事,眼里没有鄙夷、厌恶…他想,或许,他们可以试着坦白…
大不了,最后做回江湖上的风云公子。
“多谢了。”
苏然抬头,知道他想通了,她摇头,“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
“公子,晚饭做好了。”
大福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那就开饭吧!”
“是!”
翌日,上完课回来,苏然看到院中等候的沈行,微讶了下,“怎么来了?”
灵霜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家主让属下来跟公子说一声,家主去西北的行程提前了几天,会在二十号出发,公子可以将东西送到港口的仓库里去。”
这边开春是三月份,今天是二月十六号,提前了十天左右。
苏然微愣了下,看了看沈行,随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明天就让萧昂送去。”
“家主那边还有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沈行抱手说道。
“好!”
看着沈行的身影消失,苏然收回目光,抬脚去了书房。
当晚,苏然与萧昂就去了十三居,将空间里准备好的十大箱药物,以及两个装了五个花色瓷瓶,五个白玉瓷瓶的匣子交给萧昂。
“明天,你将这些药送到沈大哥的仓库里去,这两个匣子,其中一个你明天交给沈大哥,另外一个是给我哥的…”
顿了顿,苏然又道:“二十号那天,你跟着他们一起去西北。”
萧昂微低下头,“是,公子。”
苏然走出屋门,抬头看向布满星辰的夜空,眉微蹙了下,幽幽道:“也不知道阿雕它们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它们三个一起,少有能伤害到它们的人和物,但,这么多天不回来,难免会担心。
“公子别担心,光阿雕一个,属下都打不过,它们三个在一起,肯定没什么东西能够伤得了它们。”
接下来的日子,萧昂去了西北后,灵霜取代了萧昂的位置,苏然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因为阿雕不在,苏然也没有回京城,主要也是现在灵霜跟在她的身边。
隔壁院这几天的气氛也有些微妙,自从叶流云与她母亲从临山镇回来,第二天钟离流风的母亲就激动的来了扶风小筑,要带着他去临山镇找李山民“看病”。
原因是,叶母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将叶流云有治愈的事,告诉了钟离流风的母亲。
当时钟离流风与梅君山都在一号院,钟离流风带着他母亲回了二号院,虽然没看到,也没听到什么。
但,钟离流风的母亲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
苏然知道,钟离流风坦白了,她母亲隔了一天就打发了丫鬟过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叶流云则连着几天都没有回书院,苏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叶母。
“公子,隔壁那个女的也忒奇怪了,我与灵霜姐姐去打水的时候碰到她,灵霜姐姐不过是问了句要不要帮忙,她看着灵霜姐姐就好像在防贼一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女的看她们每次都一脸防备,大福想想,心里就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