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颗增炁丹已经被消耗完了。
自从照神以后,体内运行的炁就在昼夜不停的运转、壮大,加上增炁丹的催化和填充,如今陆渊体内的炁已经快达到满而不溢的状态,这也就意味着筑基将近。
在和唐荼的切磋中,陆渊看得出自己的炁量应该比他大很多。在那场切磋快要结束的时候,唐荼的炁已经所剩无几,难以施展术法,而自己的炁消耗还不到一半。
这应当是体质的原因,毕竟资质和灵根是没有办法决定一个人的炁量的。
在炼气期,人的身体相当于容器,体质就是一种评判容器容积大小的标准。
测出来的体质数值高,意味着容器的容积大,行于河车的炁便愈发饱满,能支撑的消耗便愈多,反之也是相同的道理。
在青玉葫芦划定的界限、以及修真界的共识里,采用如今使用的标准单位,炼气期体质的满值就应该是1。
这大抵就是体质在这个境界的上限,在陆渊读过的记载里,在炼气期体质满值的人虽然十分稀少,和凤毛麟角有的一拼,可却是真正存在的。
但达到这个界限以后,除非突破境界,否则不管用怎样的手段,也无法让体质再提升丝毫。
就连灵根、悟性也是如此,似乎有一把无形无质的大锁,抵在每个境界的上限那里,对体质、灵根、和悟性进行绝对性的限制,只有突破,才能解锁。
这也就导致了,大部分低境界的同境修真者之间虽有差距,但从硬实力上来讲,却也差不了太多。
起码没有那种,不依靠外力就能打十个的。
所以在任何境界,除非积累上的差距过大,否则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十分困难。
毕竟修真者是有极限的。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靠外力了,陆渊就是这么打算的。
纵然陆某人三项全满,如今更是抵近筑基,只等炁再满一些,达到有饱胀的感觉,便可以凝聚真元,进入筑基境界,可要是空手和别人带装备的打,也未必讨的了好。
这就像阴阳师中,带御魂和不带御魂的区别。
“符箓、法器,还有什么呢?”
陆渊把自己已经拥有和有能力得到的东西,把其中能和外物两个字搭得上边的筛选了下,发现除了上述两种,只剩下一种符合条件的物品。
那就是龙牙兵。
龙牙兵的由来是有渊源可循的,相传在上古时期,有孽龙作祟,掀起腥风血雨,后来这条为祸世间的孽龙被杀掉了,其口中的牙齿,被埋进土地里,不久后长出许多全副武装的战士。
记载中,这些土地中生长出来的战士因为自相残杀灭绝了,但他们的故事却保存下来。
于是有修真界的大佬根据这个故事,采用了灵植、炼器等方面的知识与能力,成功培育出类似的东西,形成了现在的龙牙兵。
“这玩意看起来没啥用啊,听说培养出来的龙牙兵没一个能打的。”
陆渊手里捏住一颗白生生的骨质事物,约有两指宽,样子和断裂的兽牙并无二致。
看着像兽牙,实际却是颗种子,等阶为二品。
把它种在灵田中,便会生长出一名貌似人类,能接受简单指令的木人,只是这木人的能力不强,故而不能当做战斗兵器来用。
研究意义重大,但实际应用能力堪忧。
这也是导致这种奇特的灵植一直坐冷板凳的原因,加上培育所需成本不高,以至于区区五颗一品灵石,就能将这种堪称神异的造物收入囊中。
但陆渊觉得,这玩意或许大有可为。
然后就是目前还尚在构思的法器。
炼气期的炁同真元比起来,较为薄弱,所发挥的能量也较低,御使不了什么像样的东西。
所以若不是手中武器,甲胄之类能手持身披的物件,便只能摆弄些轻便的东西。
飞剑是搞不成了,飞针倒是勉强行得通。
陆渊心中思索,已经有了决断。
他跑去外门执事房,发布了任务。
“将冰蚕丝编制成软甲,尺码与价格面议。”
炼器不是把原材料一放,用火烤烤就能成的,以这件软甲为例,它需要专人将冰蚕丝细密编织,直到成为甲的形状,才算是合格的胚子。
再然后,用特殊手段处理,使其在保留原本韧性的同时,具有对抗锐器的硬度,接下来才是铭刻符纹,增幅属性,添加功能。
陆渊不会织甲,只能请人来做。
任务挂出去了,不知多久才会有回信,趁这段时间做点别的事儿。
“徐师,这里有关于灵石动力的器物实体和符纹图吗?”
徐师,就是外门执事房的老册策,陆渊曾上这儿来问了许多问题,老册策也很仗义的帮忙了,所以尊称为师。
平时外门弟子需用的书册都存放在老册策这,也算是尽了所属部门--藏经阁的本职。
只是这回见了陆渊,老册策却报以苦笑。
“小家伙,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陆渊一向与人为善,因为友善的人确实不少,要说得上得罪,近期就只有一个了。
那个自称有黄长老背景的路人脸,黄松。
这么一想也就顺畅了,黄长老乃是藏经阁的实权人物,位列主职功行,而老册策刚好隶属藏经阁,被人家管着。
原因捋清,那老册策面上的苦笑也可以猜得出缘由了。
“行吧,惹了个有点权势的,徐师不必为难,我走了。”
想要学习符纹,锻造自己的法器,并不是只有这一条道路,条条大路通罗马,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管是光头师兄那,还是坊市间,都能有解决办法。
作了揖,陆渊正要往外走,却听得老册策讲道,
“别走别走,到外门已经是顶差的差事了,再没有比这更不受待见的工作。再说不管什么人,表面上都得遵循宗门法规,所以就算你得罪的人迁怒,也没法把我怎么样了。”
“这样,你赶紧挑两本走,这次我不留你的借阅记录,两本书也会记到与我熟识的人名下。”
陆渊对老册策鞠了一躬,别的场面话一句也没说,挑了自己想要的书,藏好,出了执事房。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即便自身处于逆境,还仍然愿意对你伸出援助之手的,都是好人。
值得一交。
同时,陆渊心里盘算着,怎么在擂台上,把那张路人脸给打的更让自己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