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宋和林冲,王焕等各自整顿人马,准备再战高俅后军,忽然岳翻来报,说高俅后部的韩存保和项元镇已领着兵马退守郓州城去了。
林冲道:“此必然是高俅那厮的命令,否则以韩存保的个性,必然不会因此撤军。”晁宋也点头同意。
王焕听了哈哈大笑,这笑声把自己的郁闷之气全都一扫而光。“这一战虽不曾擒得高俅狗贼,也杀得他胆战心惊,让他夜里都怕。”
林冲道:“此刻高俅人马已是残兵败将,必然毫无斗志,我们不如就这里杀将过去,围住了郓州城,如此一来高俅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晁宋问王焕道:“王老将军意下如何?”
王焕道:“机不可失,老夫愿和晁头领一起进兵郓州城。”
于是众豪杰依旧兵分三路,晁宋,林冲和王焕各一路,杀到郓州城下,将郓州团团围住,只留北面一个缺口。
那高俅年轻时是个地痞无赖,只会街头撒泼,后来借了徽宗天子的势,平步青云,从此享尊处优,哪里见识过战场的残酷。更何况昨天夜里那一战,梁山人马都杀入寨中,最危险时身边的护卫都有好几人中箭而亡。
这是高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梁山的可怕,这一晚的激战于高俅而言,可谓毕生难忘,哪怕此刻他已经撤回了郓州城,有几万大军和厚厚城墙的护卫,在高俅心中依然觉得不够安全,毕竟这一晚早已将他吓破了胆。
此刻的他就如惊弓之鸟,一听说梁山大军杀到郓州城下,就两腿战栗,魂飞天外。幸赖韩存保和张开都是一员猛将,项元镇虽然武力不如此二人,但也能从旁协助,这才守住城池。
晁宋等在郓州城下激战了一日,未分胜负。
到了次日,戴宗突然出现在晁宋营中,传宋江的号令。
戴宗道:“公明哥哥听闻少头领大败了高俅,心中十分高兴,特命我来嘉奖少头领。”
晁宋称了谢,问道:“叔父可还有别的吩咐?”
戴宗道:“公明哥哥说了,梁山欲要招安,便需借助高俅的势力,他要我交代少头领,若是打败了官兵,务必要留高俅一条性命,好生招待,不可怠慢,更不可伤他性命。公明哥哥说了,若是违背此令,必定严惩不贷。”
戴宗说完盯着晁宋看他的反应,可晁宋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是一脸淡然,说道:“戴院长放心,我知道了。”
“公明哥哥说高俅此人老奸巨猾,怕少头领一人应付不过来。特意让呼延灼将军和孙立,燕顺,王英,扈三娘等人领五千人马前来助阵,我脚快先到了,估计呼延将军晚间便到。”
戴宗传完命令就回去了。
众人听了戴宗的话早已不忿,此刻都发作出来。
岳飞问道:“兄长,宋头领已经下了严令了,我们该当如何,那高俅就这么放过吗?”
牛皋嚷道:“岂能放过。高俅那个狗贼,但凡有良心的忠义好汉,无不人人欲杀之,宋头领却还要保他的性命,这仗着实打得没劲。”
徐庆也愤愤不平道:“他派呼延灼将军过来,说是助阵,其实不过就是怕哥哥坏了高俅那厮的性命,特意过来看视我等。”
晁宋道:“呼延老将军乃是耿直之人,绝不会做小人态,倒是不必太过在意。”
张宪道:“话虽如此,但是燕顺和王英等人可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我听闻他们是从清风山时就跟随了宋头领的,必然听宋头领的话,阻挠我等诛杀高俅。”
晁宋轻蔑的一笑道:“这几个不文不武的家伙,济得甚事!高俅我是杀定了,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来拦我!”
众人听了也都顿生万丈豪情,他们一向是不怕天不怕地,战场上的恶煞凶神,岂是宋江一个命令所能约束住的。
到了晚间,呼延灼果然领着人马过来了,和晁宋合兵一处,还带着许多粮草。
晁宋看到粮草,突然想起了一事,忙叫来张宪,对他说道:“王焕将军阵前倒戈,军中粮草必然无多,你可从我军配额中送些过去,以免老将军营中缺粮。”
张宪领了命,说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到。”
于是送了一批粮草给王焕,王焕本来正为缺粮而苦恼,他是个成名已久的人物,要让他低头向别人借粮,那可是比杀了他头还难。没想到晁宋如此善解人意,自己还未开口,就已经送来这么多粮草,解了他燃眉之急。
此后,各路人马一连攻了三日,然而依旧未能攻下郓州城。那郓州毗邻梁山之畔,前任太守为防梁山滋扰,因此将城防修的十分牢固,没想到此刻倒是便宜高俅了。
且说郓州城里韩存保对张开和项元镇说道:“如此坐以待毙也非善策,不如夜间我领一军前往敌寨劫营,若能斩杀敌人一二大将,倒也能挫动他们的锐气。”
项元镇劝道:“梁山里武艺高强之人众多,韩将军还是莫要意气用事。”
韩存保道:“项将军难道是信不过我韩某人的功夫吗?”
张开道:“韩将军若是执意出城劫营,可去城东,城东有梁山大将林冲。梁山军马多是由此人练出,若能斩杀此人,必然能让梁山大军丧胆。”
韩存保道:“我也久闻豹子头林冲的名号,久欲会会此人了。”于是领了一彪人马趁夜色掩护偷偷出城。
且说当日林冲在自己营寨中,因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蹉跎岁月,虽还是中年,但鬓边已有了几丝白发,大半辈子都已过去,依旧功业未建,反倒落得家破人亡,落草为寇,不禁悲从中来。
军中又无法饮酒排遣郁闷,只好趁着夜色把一套林家枪法在月下演练一番。正遇着巡夜的武松,于是二人较量了一番武艺,他二人师出同门,只是所学各有侧重。
林冲道:“我夜来总是心神恍惚,好似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武松道:“师兄想必是手刃高俅的心态迫切,才有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