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说,一个亿万富翁要做慈善,想保持住自己的名气,还就捐了十万块钱一样。
十万是多,可是与地位身份不相符,这有些普通的家庭都能捐出的钱。
要是这样说,肯定会有人说了,捐多少是人家的事情,不能强制人家一定要捐多少钱,捐一块就不是慈善了?
是,就算捐一毛也是慈善,关键是,你一千块钱的工资,见到乞丐同情他的时候,施舍出去的钱就不止一毛了吧。
再有,对方捐钱,第一是为图名,而后更想宣传自己的公司,以及所属产品等等,这是图利。
图名图利捐出的钱,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现在,酒楼内的这些江南华族的家主都是同样的想法,我想出名,还不想多出钱。这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而且,李景恒的计划当中,就是把这些人直接摆在了台面上,你捐多少,我就说多少。你捐的少了,只要你感觉自己脸皮够厚,家族的颜面也能抵挡地住外面的风言风语,那你就尽管往少了捐。
否则…
众位家主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来,他们好像是被房玄龄一步一步地套在一个套子里了一样,现在他们想出,出不去,想留,要伤财。
进出不得,这才是他们最气恼地事情。
可随后又想想,人家房玄龄只是举办了个文会,人家只是说要把诗文造册传颂天下,可是呢,他们这些人提出来的要给造册的诗文排版分个次序,也是他们让房玄龄想个办法。
更是他们争先恐后地出价想要把自己家族子弟的诗文排版到即将造册的诗文集的第一次,最前面的书页上面。
要是他们没有非要给诗文分次序,那么接下来不久没那么多事情了?
这到底是不是个套,他们现在还有些懵。
不过,他们现在最清楚的事情是,今天必须要大出血了,而且还是极大的出血。
那个唱纸的伙计被拉了回来,酒楼二楼的家主们心中还是在担心,你看我我看你之下,朱家家主带头,在原有捐钱的数量上,再次增加了五十万贯。
其几个刚刚捐钱的同样也增加了五十万贯。
他们捐完了钱,那伙计颤抖着手臂,颤抖着声音,重新开始唱纸,从酒楼二楼开始,到酒楼门口。
而后那张纸被另外地人接了去,随后在洪州城内开始大肆地宣扬这些世家门阀地豪奢之气。
酒楼内呢,一楼二楼静默了下来。
几个刚刚捐钱的家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头低着把脸掩藏到了茶杯之上。
其他世家家主看着前几位家主都捐了钱,还是捐了那么多,他们自然也都知道,这一刀是躲不掉了。
所以随后捐钱虽然会减少,可是江南道十二大顶级世家门阀捐款的数量没有少于五十万的钱财。
之前坐于楼下的那些小世家小门阀,也都咬着牙,捐出了至少有十万贯的钱财。
虽然想到了这些门阀世家捐出的钱不会少,可是等看到了那不小于一千的数字,还是让房玄龄咽了咽口水。
这要是早些年的大唐,一年的税收,还没有这上面捐款的多。
豪奢,太豪奢了。
房玄龄对着这些世家家主赞美之词从捐款开始就没停过,给诗词排序也是极为顺心。等定好了排序,房玄龄再次谢过楼上的众位家主。
当看着一个个家主离去,房玄龄立马叫了人,让这些人盯紧了这这世家门阀,只要他们动身回到家族,他们要钱的时候也就到了。
千万贯,这可是千万贯啊,房玄龄全身都是在颤抖的。
而这一切的谋划都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房玄龄想到心里既佩服,又有些害怕。佩服对方的聪明才智,害怕对方的手段邪意狠辣。
而且不知不觉间就让人入套的手段,还不会被发现这才是最很辣的。
就好像那些家主想的,房玄龄感觉自己只是办了一场文会,而后的事情,都是这些家主自己紧扣着李景恒的计划,一步步往下进行。
直到——大出血。
房玄龄回到房间,刚想躺在床上歇息一下,他就感觉全身都湿透了。
无奈,叫来了店家,而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沐浴。
房玄龄躺在木桶里,闭着双眼,不停地细想着计划地前后,当一些计划地细节之处都被房玄龄想明白之后,他沉默了。
开始的时候,房玄龄以为李景恒只是算计了人,现在房玄龄才发现,李景恒的这一环套一环的计划算计的是心。
家主们来到了酒楼,因为这是江南华族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怕房玄龄做什么。
文会,就是做诗文的,菜饱酒足之后,他们写诗文也就更有劲了,诗文要排版成书只是个名头,不用细说,这些人就会自己开始争夺第一册,甚至第一册的最前的书页。
说捐款,这个方法房玄龄依旧是提个头,而后这些家主自动就会掏钱。
当房玄龄按照计划把这些人捐款的数量写在纸上,让伙计按照唱礼的方式去宣传这些家主捐的钱财数量。
这些家主就会自动把家钱升高。
厉害!
从人家踏入酒楼就开始心算人家的一举一动,房玄龄不得不说这李景恒是真厉害。
不过,现在想想,房玄龄感觉最厉害的应该还不是李景恒,而是李景恒的那个先生。
据房玄龄所知道的,李景恒跟随的那个姓乔的先生,才不过一年之久。
难道,那姓乔的真是神仙中人?房玄龄开始臆测起来。
当李景恒知道计划已经成功,而且得来的钱数数额高达千万贯之巨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想过会不少,但是也没想到这些世家会这么慷慨。
太意外了,随后他就高兴了起来,有钱了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快速完成了。
那堤坝的事情不用自己管,现在他只要用这些钱安抚好灾民,帮助灾民重建家园,自己就算功成名就了,而后就可以回长安了。
剩下的,就是房玄龄的事情了。
长安,太极宫。
看着李景恒的密保,李世民心里是百味杂陈。他在想自己的这些官员到底怎么了?到底是自己待他们不够好,还是他们自己的心变坏了。
看着上面提及到的官员,贪墨的银两,李世民真的想把这些人一个个都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
可是他不敢再砍了,年前已经砍了一批人的脑袋,现在再砍,江南道就无人可用了。
现在他最担心还不是那些官员,而是那堤坝的事情,正如李景恒所说的,如果不修,那么汛期一到,江南依旧会成为灾区。
可是要修的话,就单单抵御今年的汛期,就需要花费数百万贯钱财。这钱从哪弄?
接着他又看起了房玄龄的奏报,当看到上面说的内容,李世民愣了半天,而后当看到房玄龄按照李景恒得计划实施之后,竟然从江南华族那里讹诈来了千万贯钱财,李世民这心都块跳出来了。
李世民大声呵道:“好。”
吓了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的宦官一跳。
李世民的贴身宦官瞅瞅李世民不复刚才那般一会气的打哆嗦,一会有事一副哀叹颓废的样子,就把李世民刚刚喝完的茶水再给续上。
帝心难测啊。
有了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大半,至于那江南道的官员以及给这些官员撑起保护伞的江南华族,李世民冷笑着把密保和奏报都给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夏天来了,李世民要去避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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