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
洞地妖将双眼死死盯着陆岐,神色怨恨不甘。
陆岐阻断他的叛逃大计,使他找到仙人洞府获得巨大机缘成了妄想,又斩断他的四肢。
他对陆岐的怨恨,简直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怎么会向陆岐低头,说出原委,将天大机缘亲手奉上。
洞地妖将虽四肢尽断,被削成人棍,但不代表他已失去行动能力。
他运起法力,托举自身,欲要逃走。
但他都已伤成这样,想要逃走无异于异想天开。
“何必呢?”
陆岐摇了摇头,挥剑发出黄金剑芒。
散发恐怖锋锐之意的黄金剑芒,轻易洞穿洞地妖将的残躯。
洞地妖将感到难以忍受的剧痛低头看去,见到自己的脑袋与身躯分离,下一瞬间他的意识陷入永久的黑暗。
鲜血淋漓的残躯与脑袋,从空中摔落。
“你不告诉我,我难道就不会自己找么?”
陆岐迈步走近。
那件东西能叫洞地妖将甘愿冒被拔山妖王追杀的危险也要得到,必然无比重要和珍贵。
这么珍贵的东西,洞地妖将肯定是带在身上,从其尸体上就能搜到。
不过他刚才问那么一句,也不是白白为了废一句话。
就怕那件东西,他并不认识,不知道用途。
比如赤浆地心液,一开始他见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后来请教许逊,才知道赤浆地心液的名称和用途。
但从刚才洞地妖将眼中的深深怨恨,和其哪怕知道不可能逃掉也不向他屈服的态度来看,即使留其一命,也从其嘴中问不出什么。
于是,他就干脆的给了洞地妖将一个痛快。
数息后,陆岐从洞地妖将身上搜出一块手掌大小、散发苍老古朴气息的龟甲,上面似乎有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不过并没有伤到龟甲。
他用手擦了擦,轻易擦掉了龟甲上烈火烧过的黑痕,似乎上面的黑痕是最近留下的。
“这是什么?法器么?应该不是…”
陆岐皱眉,翻看手中的龟甲。
从洞地妖将至死也没有动用这件东西来看,这件东西多半不是什么法器。
不过这块龟甲也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天材地宝。
陆岐握住龟甲,逐渐用力,直到力气用尽,也没有使龟甲生出一丝裂纹。
他犹豫片刻,将金羽法剑放在龟甲上划了一下,龟甲没有丝毫损伤。
陆岐胆子大了起来,挥剑劈下,依旧没有在龟甲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还从未见过可以抵挡金羽法剑锋芒毫无损伤的东西。
“这般坚硬!
难道这是什么乌龟化形的大妖留下的残躯?
可以用于炼制法宝?”
陆岐想了想也排除了这个可能。
就算这块龟甲是可与仙人比肩的大妖留下的残躯可炼制法宝。
洞地妖将偷了这块龟甲又有什么用,他自身不会炼制法宝,也找不到炼制法宝的人,还不如偷些别的东西。
陆岐想了想,试着往龟甲中灌输法力。
龟甲绽放碧光,背上的线条发生扭曲,缓缓形成一幅山峦叠嶂的地图。
“地图?这莫非是一份藏宝图?”
陆岐眼神一凝。
看来他猜错了,这副龟甲是一件法器,不过是一件有特殊之用的法器,在交手中派不上用场,洞地妖将才没有动用。
陆岐看着龟甲上显示的地图,有些犯了难。
本来想即使杀掉洞地妖将,不知他偷的东西是什么,也能用他偷掉的东西献祭开启壁画。
就像赤浆地心液本是一种炼制法器的材料,但他不会炼器,用来献祭也没有半点浪费。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这件龟甲法器,与地图上标识的藏宝之地所藏的宝物相比,哪一个更重要不用多说,龟甲法器不能有失。
记下地图,把龟甲法器献祭这个想法,刚才在陆岐脑中闪过时,就被他否决。
这件龟甲法器应该不止有显示地图的能力。
否则洞地妖将根本不必偷它,记下地图,把东西放回原位就行,神不知鬼不觉。
陆岐猜测这件龟甲法器应该有别的用途,等找到地图上标识的藏宝之地后,它的用途才会真正显现出来。
似乎只能将这件法器暂时搁置,等以后他找到那片地方再说。
陆岐收起龟甲法器,看着地上被他斩得七零八落的残尸,将洞地妖将尸体也收入壁画仙地。
他站在原地,目露思索之色,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杀掉洞地妖将,得到龟甲法器后,陆岐心中已坚定叛逃之心。
尽管他还不知道地图上那个藏宝之地到底藏了什么宝物,但既然能叫步虚前期的洞地妖将冒着被拔山妖王追杀的危险也要将之偷到手,相信是一份巨大的机缘!
他早有叛逃之意,一直没有实施,是因为不稳妥,没有性命威胁逼着他去冒险。
现在他得到龟甲法器,如果他不想把这份巨大机缘交出去,保住这份送上门的巨大机缘,只有叛逃了!
不过他眼下情况,不适合立刻叛逃。
一是他虽凭借两件法器击败斩杀了洞地妖将,但他也耗费了不少法力。
现在他体内法力消耗严重,需要找个地方恢复法力,恢复也需要时间。
陆岐还不清楚洞地妖将选择今日叛逃,是提前计划好的,还是事情已快暴露被逼无奈。
万一,一会有人追着洞地妖将来到这里,又用什么手段找到了他,他恐会有危险。
再者即使等他法力恢复,一路逃出这万里妖土,也不代表就安全了。
之后还要面对拔山妖王派出的人的追杀,甚至有可能是被拔山妖王亲自出手追杀。
眼下的实力还不足以应付那种情况。
陆岐决定再等一等,等他实力再有所突破,最起码本身境界也要达到炼神后再说。
当然不是在桑山等,而是去到壁画世界里等。
三个月过去,地底的赤浆地心液还不够助他开启壁画,但他刚刚得到了一具步虚前期的妖怪尸体。
“进入壁画世界提升实力,等从壁画世界出来后再叛逃,还有一个好处。”
陆岐眼神闪动。
等这处一片残破的战场被拔山妖王发现,不论对方怎么推测这件事,是认为他被洞地妖将整个吃了,连一块骨头都没留下,亦或是他认为反杀洞地妖将,把洞地妖将尸体吃了,得到了龟甲之后逃了。
待拔山妖王怎么搜寻万里妖土,都没有找到他和洞地妖将的踪影时,肯定以为他逃了,之后会派出人或亲自向外搜寻追杀。
等他从壁画世界再出来后,保守估计起码也是几年后。
几年过去,拔山妖王肯定不会想到他还在万里妖土之中,他变化成别的妖怪逃离万里套图,对方可能一时不会和这件事联想起来。
甚至也许拔山妖王对这份机缘十分看重,几年寻找无果仍没有死心,亲自带人在外面寻找,等拔山妖王接到他逃走的消息时,他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大人…”
一阵虚弱声音传来。
陆岐心中刚刚计划好接下该怎么办,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先前洞地妖将释放妖气,几乎将所有妖兵震死,没有被震死的也昏了过去,也在他和洞地妖将交手的波及下死得差不多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妖怪都死了。
起码他手下的鸡妖还活着,当然情况也不怎么好。
“大人,救…救我!
我…我不想死!”
鸡妖口中咳血,身躯被腰斩,看向陆岐眼中带着乞求,声音虚弱的求救。
陆岐转头扫了一眼。
鸡妖被腰斩,伤势血腥凄惨,后半截身体不见,腰部不远处的地上是一道深不见底如被巨剑劈斩造成的沟壑。
似乎是他对洞地妖将的挥出的一道剑芒,被洞地妖将躲过,之后将鸡妖腰斩。
也不知道这算幸运还是不幸,差一点鸡妖就死了,但他虽然还活着,却也活不了多久了,还要忍受腰斩的痛苦。
“救不了…”
看在你之前为我打理洞内事宜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陆岐眼神漠然如实道,挥剑又斩出一道剑芒。
鸡妖仅剩的半截身躯,爆散为一团血雾,大地上又多出一道巨大剑痕。
陆岐转身向桑山妖洞深处走去。
刚到手的洞地妖将尸体,助他开启‘十兄弟’壁画世界绰绰有余。
不过地底那些三个月以来积攒的赤浆地心液也不能浪费,何况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关好地道暗门,陆岐来到地底熔岩河旁。
他像之前一样如法炮制,先收起三个月以来积攒的赤浆地心液。
之后唤出金羽法剑,对半人高的暗红巨石挥剑斩下。
陆岐之前询问过许逊,像开凿矿脉一样的行为,开凿赤浆地心液是不可取的,会叫赤浆地心液流失于地下。
他现在倒不是要那么做。
只是想把地面之上的这块如熔岩喷发冷却后形成的暗红巨石开凿一下。
原本暗红巨石的中心,有一个海碗大小的凹陷,就是从地底渗出的赤浆地心液所积攒的地方。
但之前他从‘许逊斩蛟’壁画世界中待了三年后出来,那个凹陷几乎已积满了赤浆地心液。
陆岐猜测,待赤浆地心液积满凹陷,地底的赤浆地心液再向上渗出,应该就会满溢,冷却后变成暗红巨石的一部分。
这回他进入‘十兄弟’壁画世界不知要待多久。
如果是进入十八年前,村妇还未吃下十颗葫芦籽的时候,他起码要在壁画世界中待上二十年左右,这么长的时间可不能浪费。
陆岐用金羽法剑将暗红巨石开凿了一下,几乎变成了一个小缸后,心满意足的收起法剑。
其实他这个举动有些冒险,谁知暗红巨石内部是什么情况,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让地底的赤浆地心液流失。
不过眼下情况,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他从壁画上世界再出来就是他离开万里妖土的时候。
到时赤浆地心液能产出再多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万一他要在壁画世界中待上二十年左右,让赤浆地心液仅积满三年的量就向外溢出,就大为浪费。
他只能冒险这么做。
不过,现在看来,海碗大小的中心凹陷被开凿成一个小缸后,暗红巨石似乎没有哪里有破损裂纹的痕迹,应当是没有事。
最后一件事已做完。
陆岐心神沉入壁画仙地。
云雾缭绕之间。
陆岐身影出现,将刚刚收集的少量赤浆地心液放在白玉祭台上。
等东西虚化消失,白玉祭台散发光芒增加了一些。
不过明显还未到开启壁画世界的程度。
“没关系,还有洞地妖将的尸体。”
陆岐也懒得多次献祭,直接一口气把洞地妖将的尸体都献祭了上去。
反正按照前两次出现的情况来看,如果东西献祭开启壁画后有剩余,会延顺到下一幅壁画上,不用怕浪费。
待洞地妖将的几块残躯消失后。
白玉祭台光芒大方,化作一道灵光,投入‘十兄弟’的灰白壁画中。
一时间壁画色彩具现,栩栩如生,上有灵光波动,已随时能够进入。
陆岐仔细端详着壁画。
想从壁画上的老妪栩栩如生的人像上,看出一些关于老妪的底细,但是失败了。
这回不像前几次,壁画上描绘的人与妖之间交手的景象,有妖气与威势随之放出。
陆岐再怎么感受,也只能感到壁画上的老妪有一种深不可测之感,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他摇摇头,向壁画中迈去。
现世中,地底深处的陆岐本体陡然消失。
偏僻山村,一户人家中。
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汉子,身穿粗布衣衫,满身酒气回到家中,看到叠放衣物的自家妻子,本来还觉得自家妻子贤惠能干,将家中收拾的井井有条。
但想起村民背地里对他们家的议论,又气不打一处来,双眼通红,心中委屈,借着酒意发作,自言自语道。
“不生蛋的母鸡有什么用?不打果的瓜藤有什么用?不生孩子的老婆又有什么用?”
这话落在妻子耳中,立时叫她悲痛欲绝,泪如雨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妻无后这件事一向没有人会怪罪丈夫,全都认为是妻子的过错。
村妇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才是最多的,现在连丈夫也埋怨她,她不禁一时有了轻生的念头,哭着跑出门向村外的大河而去,欲要投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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