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这种东西,积累起来不简单,得需要时间成本,但要是毁起来,没有任何成本,瞬间就能完成。
贵生是幸运的,第一次给别人家迁坟,各个环节他都做的也别到位,时候人家全家还特别客气,临出门的时候把丰厚的出场费压在了贵生的罗盘下面,贵生不好意思收,在一番争执之后,贵生象征性的拿了两百块钱,把剩下的还回去了。
渐渐地,贵生出场的次数多了,加上阴阳本来就不多,但凡是沾亲带故的人,逐渐就给贵生转介绍一些活。锻炼的机会多了,就会孰能生巧,贵生基本上已经站住了脚步。
时间一长,口碑就来了。
贵生第一次接的活,迁祖坟的那家,后来一大家子就顺得不行,干啥啥行,之前的那些闹心的事,就没有了,正因为这样,一家子给贵生转介绍了不少活,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质疑贵生能力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王德发对贵生没别的要求,只有一点,吃水不忘挖井人。他要求贵生把每次出场挣的钱,给老二分点,分多分少不做要求,但是这个动作得有,毕竟是师傅,要没有老二带着他,这钱也轮到贵生挣。
刚开始的时候,老二觉得是贵生表心,几次过来给他钱,也就收下了,没想到贵生能一直坚持着,老二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为此他专门找到了王德发,王德发的回答简单得很:“你们师徒之间的事,他不管。”
老二知道贵生是个犟脾气,也就再没过问此事,之后只要聊起这件事,王德发就说:“养儿防老,跟带徒弟防老是一个道理,老二,该拿的你就拿,这又不是什么不能拿的钱,对吧。”
出生牛犊不怕虎,越是老司机开车越担心,贵生做了阴阳之后,懂一些事了,心也就越来越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的不到位,影响了整个王家。
贵生的这个改变,正中王德发的下怀。
当阴阳给贵生带来的其他的变化也很多,比如说,小学六年级毕业的他,毛笔字写的是越来越溜了,因为经常要画符等等,过年家里的对联都是贵生自己写的,贴在门上,不知道的人还老在猜测王德发是请哪个大家给写的呢。
有了贵生这么现成的资源,王德发想试着把自己一件心心念念的事,让贵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给解决一下。
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王德发想让贵生试试,看能不能给来弟搭桥牵线,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哪怕不行,最起码让来弟能知道他的态度就是,还是要找个男人,一个人带孩子太难了,等老了,会难上加难。
“贵生,我看你现在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了,手艺活不错呢。”王德发在商店里夸贵生。
“哪,哪有,就,就是跟,跟着师傅,学的。”
“就是跟着师傅学,也得是你自己愿意学,挺好的,我呢,看你现在厉害呢,想让你给咱们家也解决点事。”
贵生以紧张,嘴里嘟囔着:“家,家里,咋,咋了?”
王德发看贵生一副紧张的样子,强忍住了自己的笑,淡定地说:“家里好着呢,我知道呢,很多人呢,也找阴阳看婚嫁,是吧,你看隔壁你姐,这都单了多少年了,其实镇上的人早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就是不说而已,我想着,你看怎么给沟通一下,你帮着给搭桥牵线,看能不能给找个对象啊。”
着可难坏了贵生,他学阴阳的时候,来弟是第一个反对的,她不反对长久以来大家的精神寄托的方式,但是反对那些不切实际招摇撞骗的把戏,尤其是家里有了病人,她看见阴阳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
“爸,这,可,可能有,困难!”
“有啥难的啊,你私底下给你姐打整一下,有啥需要她配合的,你让我去跟她沟通。”
谷</span“行吧。”贵生答应了。
到底行不行的,贵生自己心里也没谱,他倒是经常给别人算一算未来的婚姻到底是在哪个方位,有些准,有些不准,这要轮到给自己姐算一算,他还真是没谱。
一连好几天,贵生拿着来弟的生辰八字在家里研究,神神秘秘的,连句话都觉得有点不太正常了呢。
经过几天的努力,该做的贵生做了,而且还用一张黄纸给来弟画了一张符,告诉王德发说不管以怎么样的方法,让她姐得把这张符给吃了,以后也许就有希望了。
这可难住了王德发,让来弟把这张符吃了,比登天还难吧。
贵生说常见的方法就是把符烧了,用水把烧成的灰吞服了。
方法倒是不错,可就是太明显,来弟肯定不喝这水,全家里最讲卫生的就是来弟了,让她把灰水给喝了,绝对是要找一顿骂啊。
无奈之下,王德发问马秀娥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嘛,以前我们村里,除了用水冲服,还有做成馒头的,看起来就没有水里那么明显了,不容易被发现,就吃下去了。”马秀娥说。
“这倒也是个办法啊,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要是不成的话,大不了让贵生再画一张我们想其他的办法。”
“那你要是决定了,我就做呗。”
“也别馒头了,就做成包子吧,你做好记号,把这些灰揉到来弟吃的那一个包子皮里,不行,全都放在皮上太明显,一部分放在皮上,另一部分呢,就揉进她的包子馅里,这一个包子就让来弟吃。”
“行,这还不简单,你去把符烧了,灰给我就行。今天咱就吃包子。”
王德发把贵生画的符烧了,灰烬研成了碎末,一点没落的包起来,给了马秀娥。
“秀娥,你揉的时候别浪费,全都揉进去啊,这样效果好点。”
“知道了,我说你啊,来弟是有自己想法的,你和贵生就胡想这办法,哎,吃了,要是还没结果,你们也就心定了。”
“你说说,加入明天我就要闭眼走了,最放心不下的是谁啊?这几个孩子,哪个没有个自己正常的家,来弟呢?我能不着急嘛,她要是有目标,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嘛。”
马秀娥的手艺,把灰烬包进包子里是戳戳有余,看起来之后啊,要不仔细认真的观察,还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王德发拿着属于来弟自己的包子,去诊所亲眼看着来弟吃下肚子之后,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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