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那徐门主阴笑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你的阴神会告诉我的…”
“你要干什么?我是炼气期,我还没有分离开来的阴神!”一直沉稳的鄢阳,此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心惊。
“没有分离而已,又不是没有阴神,别急…”他狞笑着,伸出一只手,掐住鄢阳的脸颊,道,“我帮你分离,然后,它就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这个狡猾的丫头不肯说的一切…哈哈哈…”
搜神?鄢阳脑中突然跳出这两个字眼。
这便是搜神吗?怪不得经历搜神之人最后不死也要疯,比如海棠花妖虞妈妈,居然怕得自爆了内丹。
“来吧!”徐门主眼中狠厉之色一闪。
在他眼里,五龙蟠阵破了,灵矿被挖了,都不重要,有毛贼上山打劫,他也不以为意。因为这些门派之事,自会有人去处理。
更何况他还有两张底牌,即是山中隐藏的二位不为人知的长老。
此刻,对他自己而言,只有眼前即将到手的,对他的修为增长有利的上品法器是最重要的。
他面对面地站在鄢阳面前,一只手按住鄢阳的肩膀,将她牢牢固定在藤椅上。
另一只手手掌从鄢阳的下颌,不怀好意地滑到她的头顶,并牢牢地覆在鄢阳披散着头发的百会之处。
即便是鄢阳阴神再坚实,此刻就像被一只吸盘吸住一般。鄢阳只觉得浑身突然一阵锐痛,好像所有的气血都要从头顶上泄出去了,有一种魂魄飞升出窍的无力感。
但是她也感觉到,另有一丝相反的力,将她的阴神牢牢固定在眉间,像生根一般稳固。
不能再等!!
嗖!一只金刺从鄢阳的,被宽大衣袖遮住的手掌中,向斜上方刺出。
是那只枯藤发簪。
当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时,便趁那徐门主不注意,将那发簪一直藏在手心里,默默地将灵力输入其中,等待着机会。
她拼尽全部力气刺出的这一刺,迅如闪电,势如雷霆,出其不意。
居然真的刺中了面前这位,一门心思抽取阴神的徐门主。
而那刺中的部位,极其巧妙的,那就是结丹期修为的徐门主,全身唯一的脆弱之处——丹田气海。
所谓丹田,气海,自然是修道之人,最最要紧之处。此乃十二经脉之根,水火交汇之乡,是生气之源,气机运转之本。
但也是修士们最最脆弱之处。
修道之人,尤其是炼体者,炼皮炼筋炼骨。许多人浑身皮膜凝实,如披皮甲,刀剑难伤,却独独忽视了小腹这一块的修炼。
更何况,徐门主并不是炼体者。
平日里,像徐门主这样能活到结丹期的,个个都是人精,定不会将此要紧之处,暴露在别人的可攻击的范围内。
可是,今日,他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弱鸡。而她只是他捏一下手指,就可以捏碎的虫子而已。
他的全部心思都沉浸在,信手拈来的搜神上。
他仿佛看到了,到了那时,将会得到一件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上品法器。而这难得的法器,将助他从结丹期中期突破到后期。
在如此畅快的时刻,他怎么可能会留意她的攻击呢?
那金刺本来就是极细极坚韧的,神木所生化的灵物,又被精心刻上了破防符等符文,再加上它三棱的造型和一道道的血槽,极其锋利。
咝!!徐门主小腹一阵刺痛,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了两百多年的真炁,正在外泄!
堂堂结丹期真人,肉身极为强悍,体魄已经捶打到铜墙铁壁的程度。却被一个小小炼气期的修士,用一根发簪,戳破了灵力护罩!
戳破了铜墙铁壁一般的躯体!
还在他的小腹上,硬生生开了一个血洞?!
差一点就刺到了他的内丹!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谁会相信?!
徐门主痛急了,也心疼地要死,“啊!去死!”他也不搜神了,手掌用力一捏,就要捏碎鄢阳的头骨。
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才的他了。
他体内一阵虚弱,一爪竟没有捏碎鄢阳的头颅?!
怎么可能?!
可是,这时候怎么还容他多想?
身下又一阵呼呼地金风袭来,他毫不犹豫地放手,顺手在鄢阳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然后脚尖用力一点,翻腾到远处。
鄢阳一阵头昏目眩,五脏颠倒,身体被撕裂一般。
她仍被绑在藤椅上,便与藤椅一起向后摔去。
这时,一阵滚雷,从外面一直炸进屋内,几乎将整座殿夷为平地。
一条数丈高的火龙般的光亮,也从外面烧进来,点燃了一众杂物。
烟尘漫卷当中,与无数剑芒同时降下的,是石非真人,柏星若,还有那位在青门派见过的长老。
柏星若一把接住和藤椅一起摔出去,即将后脑着地的鄢阳。
喀拉,柏星若就把藤蔓解开来。
鄢阳身体一松,解脱了。
鄢阳余光看见,那位原本严肃无比的长老居然在对她微笑,她顿时觉得疼痛欲炸的头脑,一阵清醒。
何时?青门派的长老也来了?他们不是不管此事的吗?
或者,他不是结丹期的,而是元婴期的?看出了我是的通灵之体?
他们想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满头满脸是血的鄢阳,已经被柏星若背在了背上。
“咳咳,他…阴神…两个长老…”鄢阳在柏星若的背上挣扎道。
止血散都掉在地上了,其他的都在空间里,不能拿。
“好,好,知道了,出去再说…”柏星若的后背已经被鄢阳的血水浸透。
他掌中露出隐隐一团光芒,快速地伸手往后背上的鄢阳脑袋,抚了一个疗伤术。她的头发被血液黏在一起,黏答答的一片粘在柏星若的背上。
先止住流血,柏星若再一跨步,出了云岫城,直奔山下。
身后,是惊天动地的打斗,是血雨腥风的厮杀。
不过,此时再与鄢阳无关了。
她凹陷下去一块的脑袋一阵剧痛,耳中轰鸣如雷。
“替我看好…”
“小金和熊兄…”
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就是当年连值三个大夜班,也没这么累。
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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