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铁干打算对付李不负的时候,先前与他捣乱的狄云居然站了出来,要帮李不负说话。
李不负大为惊叹,只觉得这个狄云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人。
而花铁干却不这么认为了。
他斥责道:“年轻人,你休要助纣为虐,那不过是奸诈之贼唬人之话,你岂可当真?”
狄云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地辩解道:“我当日被人冤枉时,别人大都也是这般说的,可不能以此为据的!”
李不负见敌人忽变作了帮手,立马也跟着挑拨道:“是是,狄云老兄你说得十分在理!这些正道中人嘴脸甚是可恶,常常污人清白!”
“说不得你那时被冤枉时,这人也会这般说的!”
狄云听到李不负说出这话,却又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被冤枉入狱之时,这位花大侠尚且在江南,怎会也这般说?”
花铁干瞧着他的无辜神情,冷笑过两声,说道:“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总而言之,你今天若是要帮这血刀门的恶僧,我便.....哼哼。”
李不负凝目问道:“你便怎样?”
花铁干道:“我便连你一起杀了!”
狄云惊得“啊”了一声,随后则道:“你.....你不是大侠么!”
花铁干冷笑两声,说道:“我是大侠,不错啊!正要斩了你们两个狼狈为奸,蝇营狗苟的恶贼!”
他手持一点钢枪,枪尖微微一抖,抖出许多个点来。
此时虽在风雪之地,寒冷无比,将常人的双手都要冻僵,然而他的枪法却并无半丝半毫的散乱。
花铁干大叫一声,道:“水笙侄女,你看好了!看花伯伯如何为你讨回公道!”
他自知杀狄云这事本不光鲜,所以故意说自己是帮水笙讨回公道,如此一来,便说得过去了。
水笙倚靠在白马上,一句话也说不出,一点动作也做不得,只能眼看着这三人又斗起来。
花铁干果然不愧是“落花流水”四大高手之一,一杆钢枪使起来,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穿梭来去,几乎令人眼花缭乱!
李不负挥刀招架,护住自身,而狄云则想要在旁边劝架,却又苦于插不上手。
其实若非他身穿宝甲,刀枪难入,恐怕早被花铁干一枪击杀了。
狄云在旁叫道:“花大侠,你的枪法这么厉害,就算放得这位李不负兄台一时也不碍事的,你总之还能将他再打败,便.....”
“找死!”
花铁干忽然枪杆朝外,使出招“神龙摆尾”,一杆打在狄云胸口,将他击退到一丈之外去,跌坐在地。
这一枪打得狄云胸口发闷,快要喘不过气一般。
李不负大笑道:“哈哈哈,好枪法,他使的乃是中平枪法,这枪法在江湖上并不罕见,但能使到他这般地步的,那可万万没有了。”
花铁干闻言微微一喜,以为自己的枪法让敌人都钦佩起来。
谁知李不负转口又道:“用这枪法来打一个猝不及防的好人,除了他假仁假义花大侠以外,又还有谁?”
花铁干大怒,又与他拆过十余招候,突地钢枪点出,手上猛力一震,竟一下幻化出三个枪影,对准了李不负胸肋之间的要害。
他这一枪刺出,虽是一招,却胜似攻出三招,这正是他的得意绝技!
李不负不敢大意,连退三丈,那枪头速度不减,追寇而至,也跟着连进三丈。
李不负不得已下,用那薄刀横在胸前去挡,却听得“当当当”几声连响,他手中薄刀不由得脱手而出!
“小心!”
这一声本该是由狄云喊出的,然而却不是!
“哈哈哈哈!我到处寻你们不得,原来你们在这里先打起来了!”
远方忽地掠来一个人影,光头老脸,横眉恶目,手持一柄血刀,奔来之时,已放在嘴中衔着,却是血刀老祖。
李不负疾呼道:“师父,快来救我!”
血刀老祖道:“我这就来了!”
花铁干见李不负薄刀脱手,打算趁势追击,一枪了结其性命,这时又有一人紧紧拉住他的胳膊,道:“花大侠,你不能......”
“快滚!”
花铁干看见是狄云阻挠,怒气大发,回头结结实实地一掌拍在狄云的心口,内力涌出,让其躺倒在地,受伤不轻。
狄云所穿的宝甲虽可抵御刀兵,然而对于内劲一道,却是只能抵挡一部分的。
但只在这稍稍一耽搁的时刻,李不负已拾回了刀,滚地而去,翻砍花铁干的小腿。
一道血线飙出,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极为鲜艳。
花铁干受此一刀,却不敢恋战,身法立变,一个凌空倒翻,掠出老远,只因这时候他已看见血刀老祖来到面前。
“你们三人是要以多敌少么?”
花铁干以枪指着李不负、狄云、血刀老祖三人。
血刀老祖呵呵笑道:“对付你这小老头,我一个人便够了!保管教我两个徒弟都看着不插手便是!”
花铁干呆了一下,随后道:“原来这狄云也是你血刀门的弟子?”
狄云连忙辩解,说道:“我不是!我的师父叫作戚长发!”
他虽说着,却没人在听,只因血刀老祖已经挥刀攻了上去,与花铁干战成一团。
狄云对着李不负问道:“你师父为什么会说我们是同门呢?”
李不负自然明白血刀老祖是要让“落花流水”误认为狄云是自己这边的人,好彻底与狄云划清界限,因此有这么一说。
而他有些不忍心欺骗这个老实人,只说道:“等这一场大战结束,我就回江陵城和你好好查明真相!”
狄云闻言喜道:“好,你说话可得算数!”
李不负一边仔细关注血刀老祖和花铁干的大战,一边随口应道:“你莫看我是血刀门的弟子,但我做了不少好事!江陵城的知府公权私用,囚禁犯人,虐待女儿,胡乱诬陷他人罪名,于情于理都该杀!我杀他,也是替江陵城的百姓和那些被他迫害的人打抱不平罢了!”
“当初你的冤案想必也是他乱判的吧?”
李不负刻意这么说,想再拉近狄云的关系。
狄云却愣了愣,道:“原来你也知道他女儿的事情?”
李不负笑道:“若没有我,他女儿现在还在苦苦相思情人而不得哩!可见我虽是在杀人,却仍然在做好事的!”
“那么你知道丁典大哥吗?”
“知道,怎么了?我和他还是好朋友哩!”
李不负听到狄云叫“丁典大哥”,显得与之颇为亲近,于是随口撒谎,再强行扯了一层关联。
谁知这却让狄云惊喜起来,喃喃道:“原来他是丁典大哥的朋友,我在狱中承蒙丁典大哥照顾我,教我做事,授我神功,那么我便更要让他去解释清楚了!”
李不负却没怎么听见狄云所说,只因他瞧见血刀老祖和花铁干的打斗已到了高潮,似要分出胜负!
花铁干力贯双臂,用出一招“四夷宾服”,戳中血刀老祖的肋部,而血刀老祖却连劈了数刀,全砍在他的胸口之上!
“啊!”
两人同时大呼,而后又同时分开,各向一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