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索长其实在长安进了金字塔后,就萌生了退意。
虽然作为一个爱国热血龙王,他当时真的是想在邵云面前歪嘴一笑,以龙神之姿冲入金字塔,拯救被困在黄泉中的长安。但是当他转过头,看到明眸皓齿,一脸温柔的邵云时,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对!
龙王感应当场响起警报。李索长默默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情。
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这么多巧合拼接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巧合。那么这种巧合的存在是极其不合理的。所以,一定是有幕后黑手推动了这一切。
而李索长这一趟埃及之旅,收益最大的是谁呢?
李索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自己这一趟充满坚信的长途跋涉,到了最后,就是一个给长安一行人提供门票的工具人罢了。
这个工具人,是谁把这个任务强制按到了他李索长的头上了呢?
长安?不,这对他而言太过计划外。林鸢?参照上一条。赫络?情报上她没这能力。至于艾可?
呵,想到这里,李索长不屑的一笑。就算艾可自诩为神明,但在他这个老怪物面前还是不太够看。
那么,根据李索长所知的情报,这一帮人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机械的转过头,看着一旁忧心忡忡,却依旧坚强的邵云,强拉着嘴角笑了一下。
“那个,邵云姑娘。”李索长感觉有点渴,嗓音不自觉的沙哑了起来:“我这日本那边还有活,我就,先走一步?”
“啊,好的,那么再见了。”李索长的离开也在邵云的情理之中,当然,她根本不知道李索长这一路的跋涉是由她“让此次计划顺利进行”的愿望导致的。邵云依旧是保持着得体的礼仪,带着浅浅的笑容与李索长道别。
领导者不亲入战场!
李索长暗自对自己打气,随后拱了拱手,坐上了前往码头的长途客车,离开了沙漠。
“没票了?”李索长一边享受着咸湿的海风,一边满脸不解的对码头接待人员说道:“你在跟我说一遍?这三个大型游轮,十二点售票,我十一点五十九来的现在十二点零一,你告诉我没票了?”
“不好意思先生。”接待员一脸歉意,但还是态度坚决:“我们这个船呢,是要提前预约的,而且在预约之前还得做核酸检测,您也知道,现在疫情这么严重,您没有做核酸是不可以跨境出行的。”
“哦,对了先生。”接待员说完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一脸警惕的问道:“先生,你是怎么进入我国境内的呢?”
哦,日。
李索长突然反应过来了,他来是绿林好汉的来法(偷渡),这时候去乘坐正规交通,无异于法院里知法犯法。
“哎。”李索长看着蔚蓝的天空,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们逼我的。”
就在众接待人员和即将赶来的安保的惊骇注视下,李索长一撕衣服,怒吼一声。
一个猛扎子跳海里了。
是的,逃避可耻,但是真的很有用。
“李索长,忍住,忍住。”李索长宛如一颗激素鱼雷一般,飞快的在水滴冲刺,“一时之忍而成大谋。不就是出外勤的都被调走了么,不就是组织没钱濒临破产了么,不就是吃了一嘴沙子就是因为人一句话么,不算什么。”
因为疫情原因,还有他实在是老倒霉蛋子摊上个保险业务伪装。国内对驻日分部的支援已经很久没到账了,而那些出外勤的也正正好好被调到了国内参加一个大事。本来以为没啥事了,没有出外勤的也无所谓,突然组织就下了个命令,飞得让他派人去埃及。
“有个锤子人,不都回国了么?”
“啥?我还算人么?”
这,就是一个八尺男儿,李索长的悲惨前半生。
当然,一般来讲,这种情况的后半生,更悲惨。
李索长,奇迹的迷路了。
“我™怎么可能迷路?”在大海上睡了一觉,平复心情后。李索长满脸痴呆的看着周围一片苍寂的海域,还有天空中久出不散的云雾。没电的手机,莫名奇秒混乱的方向感,都在提醒着他一件事。
李索长索性闭上眼,随便指了个方向。这个方法他在当年的一次剿灭行动使用过,效果拔群。
真的,效果拔群。
正正好好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运气可以来解释的了。
李索长绝望的看着拿着电棍指着自己的埃及安保,一脸悲怆。
他到最后都没有反抗。不是说为顾大局,不想惹起国际纠纷。
他只是看到自己游了半天,证明了地球是圆的后,实在不想努力了。
最后,在经历一系列的部门电话,上级电话,还有鼻孔核酸检测后,李索长捂着鼻子,哀伤的向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那个叫邵云的小姑娘,指定是想让他干点啥,无意中许下了愿望。
现在离开她的身旁,就是跟世界意志的对抗。
当他看到那个沙丘上沐浴在夕阳下的温润少女后,原本准备质问的话,全部堵塞在了嘴边,随后化为一声长叹。
谁能跟一个如此纯洁善良的女孩去发脾气呢?
所以,在邵云三分惊喜,七分疑惑的神情之下,李索长抱着胳膊,坐在了她的身旁,等待着长安一行人的归来。
能说么?能直接跟长安说邵云的事么?
跟邵云聊了很久之后,李索长也被邵云那纯洁的灵魂所俘获了,他知道,自己的遭遇绝非邵云的本意,甚至说,邵云在此之前都不认识他,何谈唤他之意呢?
但是,当他伫立在沙漠之中,关掉了含有五十七条催债短信的手机后,带着满腔悲愤与哀伤,看到那迎面而来的长安,李索长,终于忍不住了。
“救救我。”他抓着长安的肩膀,把脸凑到长安面前,背对着邵云,假装视为长安平安归来而感动的样子,实际上声音满是害怕。
“我游不动了,真不行了,指定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