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诺、伊万一行人离开别斯拦后转向北上。
在穿过乌拉尔山之后,道路状况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别斯拦到莫斯可1700多公里的距离,用了三天。
虽然比不了国内高速公路时速100公里以上的速度,但比起格罗斯远东地区坑坑洼洼的路面,这段路程已经足够轻松。
8月4日下午,沈君诺终于见到了这座坐落在东欧平原上的大都市。
抵达后,这群摩友随即去了酒吧。
除了伊万大叔。
伊万这些天和沈君诺相谈甚欢,便主动当起了导游,带着沈君诺游览起了红场。
红场建于15世纪,17世纪更名为红场。
这点让沈君诺有点意外,他本以为红场的名字是苏镰建立后才起的。
红场的地面用条石铺就的,经历几百年风雨后,不但磨光了表面失去了防滑作用,还显得凹凸不平。
面积也只有华夏那个广场的15大。
远不如沈君诺祖国那个广场气派。
但红场是莫斯可的历史见证者,沈君诺一点也不敢小觑。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
德军在长达1800公里的战线上发动闪击,苏镰在战争初期损失惨重,28个师被全歼,70个师被打残。
9月底,德军集中180万大军,兵临莫斯可城下。
11月7日,在十月革命纪念日这天,红场举行了几十万军人参与的盛大阅兵。
阅兵结束后,这些军人从红场直接奔赴前线。
在经过了艰苦卓绝的防御战后于次月转入反攻,横扫呕洲的德军不败神话自此打破。
说红场阅兵是二战东线战场的转折点也不为过。
说起这段历史,伊万满脸自豪。
沈君诺却说了一段让他沉思的话“二战中华夏牺牲了三千五百万人,苏联牺牲两千四百万人,分别是盟军中牺牲人数的第一和第二,也分别吸引了日德最多的军事力量。然而,大多时候,只有这两个国家在自己歌颂自己的英雄。”
“对,现在整个呕洲的年轻人都觉得二战胜利是昂撒人的功劳。”伊万不平道。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
“宣传!”
“除了宣传也离不开他们强大的电影工业,毕竟连你们也拍不出《拯救大兵瑞恩》这样的电影。”
娱乐中夹带私货,强化本国正义脸谱,好莱坞驾轻就熟。
未来还会有《血战钢锯岭》《兄弟连》《太平洋战争》等等大制作,好像整个二战都是他一家在硬钢轴心国似得。
不止强化本国正义脸谱,好莱坞还会带上同族,当年的爹,现在的儿子,那个名声在外的搅棍国家一场丢盔弃甲的大溃败也能被拍成史诗级的胜利,《敦刻尔克》.
当然,作为二战主力,好莱坞当然也不能漏掉苏镰。
于是就有了《兵临城下》.
明明一场斯拉夫人浴血守卫家园的故事,但各种苏镰角色却都被暗戳戳的刻画成一幅面目可憎的形象电影里的各级军官要么贪婪,要么懦弱,要么冷血猛一看是在刻画人性,还挺客观。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给观众埋下了某个政权很邪恶的观念。
这种差异体现在他们自己是主角时,‘善’是群像的基础设定,‘恶’是特例的个体;而苏镰为主角时,刚好反过来。
不经意间的洗脑最为致命。
就像沈君诺的同学,当年初抵美瑞肯时为了锻炼语言,特意选择了寄宿家庭。
当天寄宿家庭的和蔼白人房东就送了她一支牙刷“你来到我们国家学习先进知识的同时也要学习先进的生活方式,这是牙刷,以后要学会刷牙”
那是2008年不是1908年。
房东四十多岁,是家社区学校的老师,并不是红脖子.
房东对国外兴趣不大,了解外部世界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CNN的新闻。
“你们是不是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分别是在出生、结婚、死亡时.”
“你们完不成作业是不是会被带走劳教.”
像这种愚蠢问题层出不穷。
这可是灯塔国的公民!
有时候他们对世界的认知还不如华夏一个摆地摊的大叔。
由此可见媒体对普通人的认知影响之大.
沈君诺第二天在莫斯可待了一天。
热心的伊万大叔又领着他去了克林姆林宫、圣瓦西里大教堂。
晚上沈君诺在酒馆尝试了一下非常上头的黑啤酒。
“你知道非死不可么?”只一杯已经有些头晕的沈君诺,拒绝了伊万再来一杯的邀请。
“当然知道,现在莫斯可好多大学生都在用了”伊万抹了抹胡须上的黑啤酒渍。
“现在不是还没有推出斯拉夫语的版本么?”沈君诺奇怪道。
“对,对一些学生来说,的确有点不方便。”伊万道。
沈君诺点点头,不再说话。
今年非死不可开始在全球攻城略地,发展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校盟网。
但立志面向全球的非死不可,在推出了西语版本后,现在正在搞葡语版本,甚至华语版本的优先级都在斯拉夫语之前。
沈君诺忽然有了让伊万执掌非死不可斯拉夫语系国家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还非常不成熟,他并未当场提出来。
8月6日,沈君诺再次动身。
伊万大叔陪着骑行了一天,一直送到了格罗斯和白格罗斯两国边境口岸才准备分别。
近半个月相处,伊万总觉的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身上蕴含着某种力量。
直到昨晚伊万才想明白,这个年轻人和他的祖国一样,浑身散发着朝气、蓬勃向上的活力。
这种活力是深陷泥潭的格罗斯当前最需要,也是最缺乏的。
边境口岸前,两人做着最后的道别。
“达瓦里希,再见”伊万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
“达瓦里希,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饱含历史感情的称呼之后,两人由握手变成了拥抱。
“这个送给你。”伊万拿出一张贺卡递给了沈君诺。
沈君诺收下后,伊万踏上跨斗摩托,扬长而去,留给沈君诺一个潇洒的背影。
目送伊万后,沈君诺打开了正面印着马恩列画像的贺卡。
背面用华俄双语写着:同志,你们是那个奇迹般的红色时代留下来的最后一盏闪耀明灯,请千万不要放下手中的红旗.
离开格罗斯后,沈君诺还需穿越白格罗斯、乌克蓝,然后再沿着匈牙力和罗马尼牙的边境进入塞维亚。
沈君诺途经的这些国家完美的错过了申根成员国,以至于每过一个国家就要办理一次过境签。
于是1500公里的路沈君诺停停走走耗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8月13日中午,沈君诺终于抵达了塞维亚的首都贝尔葛莱德.
无数华夏人想到就会痛一下的城市.
当沈君诺出现在贝尔葛莱德街头,向市民询问地址时,马上迎来了热烈的回应。
他欲寻找的目的地和他的东方面容已经昭示了身份。
最后甚至惊动了巡逻的警察,然后在警察的带领下,沈君诺终于找到了大使馆旧址。
使馆旧址旁边就有一家花店。
花店内高挑的塞维亚小姐姐看到沈君诺进来,没用吩咐就迅速裁好了一束白色雏菊。
只要是华夏人来她店里,要的全是同一种花束。
使馆旧址四周围了一圈工地围挡,大门前立了一块不大的黑色纪念碑。
碑前的地上堆放着不少花束。
有些已经干枯凋零,像是有些时日了,也有些新鲜的,像是近两天才放下。
沈君诺整理了一下仪容,放下怒放的雏菊,弯腰、鞠躬纪念碑上面分别用塞维亚文和华文刻着几行金色文字“谨此感谢华夏共和国在塞维亚共和国人民最困难的时刻给予的支持和友谊,并谨此缅怀罹难烈士.”
六年前,99年5月8日凌晨,美瑞肯‘误炸’,三位记者烈士血洒贝尔葛莱德,忠魂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