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村落入口,一群村民站在老树下目送着两个乞怜人离开,他们的旁边坐着土狗们。
万志勇已经醒来了,他做出了一些赔偿,接着连夜离开了村落,仿佛逃难一般,对这种结果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等到两个乞怜人走远消失在田埂远处树林后,他们要回去将万志勇的房子搬空了,人不在了,东西还在,不拿白不拿。
“玄舟此番小事件你可了解其中缘由了?”李儒走在前面拄着拐杖慢慢走着,他询问着身后小童。
“万志勇早些年来到村落时心态比较好,家境优秀的他看见村落如此贫穷就过来此地了,起初也是将牲畜牛羊作为一个突破口用来使用,起初颇有成效,但伴随着村落逐渐的富裕,他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一些嫉妒了,也就是师傅嫉妒徒儿们的表现了,这种嫉妒由牛羊而起,但其本质还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即便是打心眼里还是瞧不起这村庄,却也未说三道四,孰不知心生贪魔,嫉妒化为魔像,在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屠戮吸血,最终也因牛羊而结束了。”李玄舟一气呵成的说道。
事情的缘由相当简单,昨夜万志勇也是抱头痛哭说了一二。
“是。”李儒点头。
其脑海中出现了他与李玄舟前脚刚离开万志勇家门,后脚就有其他村民进去抢夺的画面,“这也不全怪他,全黑全白皆无事,就怕逆心而为。”
简单交谈,师徒二人步伐利落,刚走出这一片光秃树林,迎面就走过来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最过显眼的不过其腰间的两把刀。
一把短而锋利的尖刀,一把宽而厚重的杀猪刀,尖刀用来放血,杀猪刀用来砍头,外加这男人体形壮硕,满脸络腮胡须,眼若铜铃的瞪着,一身煞气神鬼莫近!
“土畜子?”李儒心中疑惑片刻。
他遮了下斗笠,紧了紧蓑衣,余光看着李玄舟,李玄舟不用多吩咐,其已经将衣冠整理完毕,此时绑腿布帛划过地面枯枝,噼里啪啦的响着。
田野小道本就狭窄崎岖,双方不期而遇。
“唷?你们乞怜人也来这地方咯?”对方手臂一插于腰间,展开宛若熊豹般的臂膀,挑着眉头瞪着眼,俨然是挡住了狭窄小道。
“道友。”
李儒拜了拜,斗笠下的面容带着笑。
李玄舟也是一样,小小年纪,相当遵守规矩。
“谁是你们乞怜人的道友哦?”
“你们这规章不是说不碰大道的么?”
“不过说实在的,你们不会已经搞定了那村子里面妖魔了吧?”对方横眉看着李儒。
嘴上说着不是道友,双手也是示意的拜了拜。
“在下李儒,身旁这位小童乃是在下小徒李玄舟。”李儒压根没有搭理对方,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相当有礼节的介绍着。
“前辈您好。”李玄舟也是有模有样的沉声说道。
他暗中观察了一下对方身形,双手筋肉暴突,五指短骨节宽阔,腰间左右两把刀,刀身锋利且带有殷红斑驳!
是刚刚染过鲜血的模样!
“…你们这两个瓜皮师徒。”
对方脸上横肉颤抖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说道,“我,许广飞。”
初次见面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完成了。
许广飞依旧是狐疑的看着李儒,“还是那句话,前面村里面宰杀牛羊的妖魔你们干掉没有啊?若是干掉,我就要跑下一家了!”
“事情解决了。”师徒二人的斗笠已经摘下,两个人脑壳冒着白雾。
“噢,可以啊,这消息我只听见过几日而已,你们乞怜人这速度快的么,不过什子情况?”许广飞随意问道。
“一些黑白大道而已。”李儒回答的简单,并未将事情说出来。
他们乞怜人还是会愿意帮助雇主保守秘密的,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出来一些事情始末,相当困难。
“嘁。”
许广飞自讨没趣,摆了摆手。
他兽皮靴子踩在旁边田野荒地中,歪着身躯手臂是示意了一下,“你们先走了,老子还要去其他村子斩妖除魔。”
“见会了。”
李儒和李玄舟同时表示感激。
两个人在许广飞很不爽的眼神中重新戴回了斗笠,紧了紧蓑衣,顺着朝阳默默前进去了。
许广飞扯着自己的络腮黑胡子,抿着厚厚的嘴唇,一瞥脸。
“这乞怜人一老一小极难沟通,相对而言老子宁可和妖魔作对!”他嚷嚷着走了。
走在阳光下,李儒和李玄舟哈着寒气,身躯是温暖许多,步伐则加快,此番前来小村已过了几日,早些回去较好。
身躯两侧臂膀外皆是荒郊田野,余光可见远处矮山连片。
“土畜子,与我们乞怜人一样也是修炼之人,出生多为屠夫,有些屠夫救世之感。”
“日常配有两柄刀,一柄重斩刀用来砍头,一柄尖刀用来放血。”
“不过其道义与我们乞怜人大不相同,其有自身一套评价万物标准。”
“他们认为是对的,这就是对的,认为是错误的,那就是错误的,万物万事皆有心来判断,毫无藏匿可言,所以他们行事大开大合。”
李儒悠悠长言,“土畜子即斩妖魂与恶徒,又护善灵与好人,来去如狂风,处事似惊雷,两柄杀刀,大道于心。”
再撇头,看着正在思索中行走的李玄舟。
李儒笑着问道:“你可记得我早些时日说土地公的事情,那你可知上次我们遇见的土地公,若是遇见了这土畜子许广飞,你猜下场会如何?”
这是来之前那天子时发生的事情,当时李儒给予李玄舟一张黄纸人才送走了这土地公,若非如此,李玄舟一人遇见了这土地公怕是要遭遇不测了。
“或许会死?”
李玄舟迟疑片刻后给出来这样的一个猜测。
李儒确定的点头。
他看着满眼荒凉,一片灰白的大世,朗朗上口,轻松惬意。
“本就民不聊生之年,你且作为地官妖灵,不护苍生也罢,却胆敢拦路要钱,伤人性命?”
“你不死?”
“谁死!”
李儒苍老的眼角带着笑容,“所以那位黄皮鸡脚的土地公会被方才的许广飞一刀砍断脖子,继而尖刀放血了。”
“不过这土地也不会如此眼拙,遇到许广飞等土畜子,多半心生怨气,一时间不会表露而已。”
“但久了后,土畜子难免仇敌众多,劫难颇广,属于涉道太深,与我们乞怜人自不相同了。”
李儒说完了。
“原来如此,徒儿知晓丝毫了。”李玄舟一抹惊讶神色。
早些年李儒让其观看阅读的多为乞怜人书籍,他的确对于其他修炼人知之甚少,此番多年第一次走出茅庐且看见了这土畜子。
他对此颇为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