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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寂寞

盗墓从瓶山开始 那就不要留 5820 2024-07-16 20:53

  

男尸嘴里被塞进黑驴蹄子,庞大的身躯陡然一僵。

  

身后抖动的鬼手滞在半空,不再动弹。

  

鹧鸪哨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两眼死死盯着尸体,试探着向前探了几步。

  

男尸毫无反应。

  

鹧鸪哨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一个瞬身翻滚到男尸身后,双臂从它腋下穿过,反锁后颈,抬膝顶在它的腰盘上。

  

准备用魁星踢斗卸掉男尸的大椎!

  

他猛地发力,只听“咔嚓咔嚓”几声。

  

筋骨撑裂的声音从男尸的体内不断传出!

  

整具古尸都被他反绞得微微后仰,身上披着的锁子甲“哗啦啦”地一片抖动。

  

就在鹧鸪哨以为将要成功之际,那男尸的脖子却陡然传来一阵响动。

  

下一秒。

  

它狰狞的头颅猛地向后扭了一百八十度,脸贴脸地看着鹧鸪哨,口中衔着的黑驴蹄子竟被它嚼碎咽了下去!

  

“草(一种植物)!”

  

鹧鸪哨心中狂骇,撒手用力一推,想和男尸拉开距离。

  

却已来不及了。

  

只见那十二只鬼手忽地腾起,以迅雷之势抓住了他的四肢。

  

男尸咧开满是漆黑獠牙的大嘴,直奔鹧鸪哨的脖子咬去!

  

不远处,李长清的手握紧了剑柄。

  

鹧鸪哨避无可避,只得使出死劲,身子拼命向左一侧,堪堪躲开了要害。

  

只这么短短一个动作,却耗尽了他平生所学。

  

男尸一口咬在了鹧鸪哨的肩头。

  

霎时间,鲜血四溅!

  

鹧鸪哨吃疼,眼中杀气愈烈。

  

情知今日再难脱身,于是抖身甩开皮袄,露出腰间绑着的一圈手榴弹。

  

捻开拉线咬住,竟欲与这僵尸玉石俱焚!

  

就在这时,一柄暗淡无光的黑刀从青铜门内的黑暗中陡然探出,携着一股劲风钉在了男尸的额头之上!

  

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扯住鹧鸪哨的衣领,猛地一拉,将他连同男尸一齐拽入了门内。

  

咔...

  

缓缓地。

  

青铜巨门渐渐合上,消逝在风雪之中。

  

山巅又恢复平静...

  

...

  

烟雾散去。

  

李长清眯着眼,若有所思。

  

刚刚虽然只是瞬间,他还是看清了那只从青铜巨门里伸出的手。

  

手指白皙修长,食指和中指比常人要长出两截,沉稳有力,稳如泰山。

  

再联想到青铜门和黑刀,那人的身份已不难猜出。

  

八成就是盗墓笔记里的小哥,张起灵!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李长清想着露出一抹笑意。

  

鬼吹灯和盗墓笔记的武力天花板竟撞在了一起...

  

这难道就是系统说的时空融合?

  

盗墓笔记里的青铜门,竟然会出现在鬼吹灯世界里...

  

这莫非意味着,两个世界在逐渐重叠?

  

“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李长清叹了口气。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无论是世界融合还是什么,他也懒得去关心。

  

“贫道只是一个无情的任务机器。”

  

李长清脸上古井无波。

  

“吱!”

  

元宝板着脸附和。

  

把铜缸扶正,草草收拾了一下现场,道人转身离去。

  

...

  

出了地穴,立即有站岗的战士上前敬礼道:

  

“道长,潘团长请您在此稍候,他很快就来!”

  

“辛苦了。”

  

李长清对他笑了笑。

  

没过多久,院外传来一阵喧哗,潘永亮带着一个警卫员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李长清,啪地立正敬礼,问道:

  

“李道长,下面怎么样了?”

  

“搞定了。”

  

李长清点了点头,淡淡地道:

  

“危险已经被贫道清除了,那三个考古队的同志呢?”

  

“你可以让他们下去继续进行考古工作了。”

  

“他们三个已经被我派人送回市考古研究所了,省里的考古队伍过几天就到了。”

  

潘永亮抿着嘴唇,面容严肃,一丝不苟地道:

  

“还有,首长请您去古田县招待所...”

  

他顿了顿。

  

“喝酒。”

  

“好啊!”

  

李长清展颜一笑,一抬手。

  

“还等什么?”

  

潘永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身旁的警卫员低声吩咐几句。

  

不一会儿,一辆土黄色的军用吉普缓缓开了过来。

  

“快点。”

  

李长清毫不见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对青年招了招手。

  

“真好啊...”

  

路上,道人摸着车窗,感慨道:

  

“二十多年没坐了...”

  

潘永亮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表情不变。

  

坐在后坐上的警卫员是个十七八岁的朴实青年闻言,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他的脸,表情有些迷惑。

  

...

  

吉普稳稳在招待所门口停下。

  

陈玉楼独自一人,满面春风地站在台阶下等候。

  

三人下车。

  

潘永亮和他的警卫员上前敬礼。

  

“首长!任务已完成,请指示!”

  

“忙去吧!”

  

陈玉楼摆了摆手。

  

“是!”

  

二人敬礼,上车离去。

  

“李兄,此行顺利否?”

  

陈玉楼笑着迎了上来。

  

不料走得太急,被不知谁家小孩丢在路边的石块绊了一脚。

  

一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倒去。

  

“自是手到擒来。”

  

李长清将他扶住,搀着他缓缓走上了台阶。

  

若不看双方的穿着打扮,只看相貌,他俩此时看上去活像一对爷孙。

  

道人笑侃道:

  

“陈兄,老胳膊老腿了,不比当年,走路还要小心些。”

  

陈玉楼苦笑,长叹一声: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陈某真是老了...”

  

李长清笑了笑,没有说话。

  

扶着陈玉楼在前台小妹差异地目光下回到了住所。

  

陈玉楼叫人整了一叠花生米,烫了一壶老酒。

  

两人摆了张八仙桌,对饮起来。

  

“李兄,还记得当年洞庭湖畔否?”

  

陈玉楼抿了口酒,闭眼细品了一阵,忽然问道。

  

“当然。”

  

李长清一口一杯。

  

几天前的事,能记不清吗?

  

“唉,物是人非啊!”

  

陈玉楼又一遍感叹。

  

道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陈兄,哑巴昆仑和花玛拐兄弟现今如何?”

  

陈玉楼闻言,脸上笑容一滞,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半晌,他开口道:

  

“死了。”

  

李长清也缓缓放下了酒杯,皱起了眉。

  

“怎么死的?”

  

“1937年10月,淞沪会战时拐子为了掩护我突围,被日本鬼子一个中队包围,英勇就义。”

  

陈玉楼面无表情,挺直的腰板渐渐佝偻下去,往嘴里灌了口酒,淡淡道:

  

“哑巴,1952年抗美援朝战争,强攻敌军阵地时,在我面前被榴弹炮击中,当场毙命,死无全尸。”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

  

李长清沉默。

  

端起酒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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