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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太小了

  

感受到陈奇放肆的视线,杰奎琳眼眸微冷。

  

她抬起皓腕,引动一缕缕魔力气息,滚动绑结成蛇。

  

幽冷的气息中飘散着剧毒的芳香,一个个嵌套的术式,复合成令人心惊胆战的蛇巢,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攻击性。

  

魔术式,剧毒之牙。

  

无需吟唱,仅凭杰奎琳自身魔力便可以激发,依靠魔力转换化水凝冰的杰作。

  

陈奇猜测具体的攻击方式,应该是只有接触才能产生作用,不过不排除有更为诡秘的大魔术压仓。

  

埃尔梅罗家族的属性,以肯尼斯为代表,优秀的人一定是靠拢风与水这两种属性,是他们的祖先代代相传下来的。

  

陈奇腰间金扣闪烁光辉,神情沉着,审视着杰奎琳的举动。

  

这个女人,比阿鲁巴要强,而且属性上和他合不来。

  

如果要动手的话,这个女魔术师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应该比之前那个地属性的魔术师强得多。

  

一想到能见识崭新的魔术,陈奇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冲动,那是对于神秘的好奇,是想要见识更多的原始渴望。

  

踏上魔道的魔术师,都很乐意参见他人领悟的道理。

  

气氛越来越紧张。

  

见陈奇从容不迫,杰奎琳冷笑一声,深邃晦涩的魔力自回路内开始流动。

  

嘶嘶嘶,冰风呼啸,一条条手臂粗细的无形蟒蛇,像是从冬眠中苏醒,饥饿了一季,急需寻找能量来填充自身,纷纷盯上了陈奇。

  

方才让肖恩一拳,那是尊老爱幼,杰奎琳可不在陈奇的忍让范围之内。

  

炽热的魔力气息喷出,陈奇像是一座震动的死火山,微抬眼睑瞪了这些蟒蛇一眼。

  

登时,空气中冰风消融,如滚汤泼雪,转眼间气温回暖,蟒蛇消散无踪,杰奎琳微微缩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表情却不怒反笑。

  

只见她不慌不忙,继续注入魔力,露出了看见猎物的欣喜笑容,这次的试探比方才更进一步,来到了交手的领域。

  

“即便是冬天,也无法阻止我的孩子们猎食。”

  

言语注入大量的魔力,杰奎琳张开手掌前推,五指弯握:“猎物挣扎,只能说明具备足够填饱肚子的血食和热量。”

  

“吞噬,消化,将眼前一切化为己有。”

  

“出来吧,阿曼达。”

  

咔咔咔,空气凝结冰晶,杰奎琳的魔力大盛,无形的光焰犹如实质燃烧,传播的却是令人牙颤的低温。

  

本就寒冷的天气,在这一刻跌破了零度,并不断地快速下行,掠夺空气之中的热量。

  

随着杰奎琳专注的以目光编织,一只缠绕盘旋,体长足有十米的冰晶森蚺,忽然自空气中凝形突显,庞大的身躯将杰奎琳与旁边的肖恩都圈了起来。

  

身躯粗细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森寒明亮的牙齿,带着咬上便会致生命于死地的低温。

  

它方一出现,便是张嘴怒吼,扩散的波动炸起一圈冰尘寒流,扫向陈奇,透亮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示出一层诡异的殷红,像是以鲜血为眸。

  

杰奎琳甩手一挥,魔术式自发锁定陈奇作为目标,她倒是要看看陈奇这次要怎么处理。

  

巨蚺收到指令,腾身上扬,忽的张口吞噬而下,扩开的巨口仿佛肉身一般不断张大,冲盖而下,不给陈奇任何躲闪的空间。

  

仅仅这一手巨蚺,便可以与阿鲁巴吟唱的那只火焰狗头分庭抗礼了,可能略输一手,但保命无碍。

  

能拿出来试探,说明还不是底线。

  

有点意思。

  

无视冰尘寒流,陈奇屹立不动,微微抬头打量着这只通体晶莹,吞吐冰尘,身高几乎堪比别墅,贪婪凝视着自己的巨蚺,摇头道:“可惜,小了点。”

  

没有迪肯拿魔力堆积显化的那只巨蚺够劲,但,也可以聊补遗憾,测试一下这些日子的进步吧。

  

好胜心被激发,陈奇猛地深吞了一口气。

  

胸口心脏发出锤击铁毡的铮鸣声,以炼金的魔术中的变化运动公式,借魔力炉的出力锤炼自身。

  

他现在的出力,可是远比刚来时钟塔的时候,强了不止一倍!

  

铛,铛,铛!

  

一下又一下,极具力度的沉重铮鸣,低沉的回荡在空气中,他衣服之下的黑色荆棘,受到外部的寒冷刺激,燃起了橘红色的荧荧光芒。

  

蒸汽升腾的声音。

  

陈奇的身体像是一尊熔炼的钢人,冰火交融的淬炼下,变得愈发坚硬沉重,狂暴汹涌的热量自他身体膨胀爆炸开来,横推方圆十米,将地面烤的碳火通红。

  

咕嘟咕嘟,空气中的冰晶,纷纷融化成雨,坠落地面继而蒸发向天上升去。

  

在水雾笼罩的自然结界内,陈奇双臂张开,炽热的眼眸仿佛被太阳点燃,偾张的喉咙,一轮炽烈的火焰,正在不断地灼热跃动。

  

吼——!

  

陈奇张开嘴巴,冲着上方盖压而来的巨蟒,咆吼出声,腰间的礼装的金扣上,象征着太阳的符文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无可匹敌的热量与魔力,让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座烘炉,驱散了一切不愿臣服自己的元素。

  

巨蟒森寒的毒牙直接融化成水,冰制的头颅如同波浪般,朝着四面挤压震开,在高温下化作雨花泼洒在别墅的上空。

  

十米长的身躯在炽热冲击波的面前,只不过是轻微一触便土崩瓦解,蟒身裂成无数细碎冰块,被冲击波推出数米之远。

  

哗啦啦。

  

别墅的门口宛如刮起了一场狂风暴雨,豆大的水珠击向杰奎琳和管家肖恩,噼啪作响,好似雨打芭蕉。

  

杰奎琳脸色铁青,魔力拉起一层冰雾,将袭来的水珠凝固成一颗颗冰晶。

  

燕尾服魔术礼装,虽然可以电流跃动,电解水分维持自身干爽,然而肖恩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本就反震受伤的身躯面对暴雨,被直接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狼狈的老管家,怒视陈奇,就当先锋扑上给杰奎琳创造长时间吟唱的机会。

  

然而陈奇已经厌烦这样的游戏了。

  

抬脚震碎水花,瞬间将之汽化,陈奇平静问道:“你还要看多久才肯出来,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啪啪啪,一阵清脆明快的鼓掌声,打断了肖恩的动作,也让脸色铁青的杰奎琳停下了加速运转的魔术回路。

  

“火与风的魔力,运用得很出色,你腰间的那个是新制作的魔术礼装吗,增幅效果相当惊人。”

  

消去折射魔术,身形从空气中显现。

  

潇洒从容的肯尼斯,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不过,你还是依旧的粗鲁啊,那份制造魔力炉的材料,难道没有让你的大脑充实一些吗,陈奇。”

  

“你所说的优雅是指他们两个吗。”

  

陈奇扫了一眼杰奎琳和肖恩,不感兴趣的道:“捏一下就会碎掉的程度,未免有点太脆弱了。”

  

肖恩默不作声的垂首躬身,肯尼斯在场,没有他说话的份,不过即便是要反驳,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胜者才能享有特权和荣耀,此刻能有沉默免遭羞辱的待遇,已经是依靠肯尼斯的面子了。

  

肯尼斯冷哼一声,知道陈奇暗指上次作品之争,但输了就是输了,他也不会不认。

  

比起这个,他倒是刚好利用陈奇打发麻烦,让他占点口头便宜又如何。

  

“杰奎琳,你先回去吧,今天我要宴请同学。”

  

肯尼斯神情漠然,并没有因为刚刚杰奎琳吃亏而心软的意思,阿奇佐尔缇是为主家服务的分家,他大致能猜到杰奎琳来找他是为什么。

  

无非便是邀请他参加某个魔术晚宴,又或者进入某些俱乐部,私人魔术协会。

  

要么对抗,要么利用,魔术师的日常就是无聊的勾心斗角,然而这些对于肯尼斯而言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并非不喜欢,但谁会没事去专门和比自己弱的人说说笑笑,把酒言欢呢。

  

享受讨好的话,时钟塔内的末子已经能充分地满足他本就不多的虚荣心了,建立势力,也是从末子身上下手比较好使。

  

杰奎琳掐握掌心,眼眸显出一抹与巨蚺相同的殷红,魔眼内的回路躁动着,似乎想要立刻找回场子。

  

她先来的,结果却被撵了出去,这算是什么事情。

  

但她的理智终究是战胜了冲动,杰奎琳微微一笑:“那我下次再来。”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陈奇有些讶异,没想到杰奎琳能忍下这口气,略微凝神记住了杰奎琳的特征,随着肯尼斯进入别墅。

  

他来这里可不是打架的,而是要找那个会地爆天星魔术师的线索。

  

想要魔术不断进步,除了去抢别无他路。

  

屁滚尿流。

  

阿特拉姆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全身骨骼碎裂,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内脏出血,脑震荡,如果不是魔力吊命的话,他这会应该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混蛋,是谁,是谁!

  

记不清袭击自己那个人的面貌,阿特拉姆只记得对方怪物一样的身躯,还有那种被暴怒席卷的渺小。

  

捂着头坐起身来,阿特拉姆咬牙切齿,痛苦的道:“不管是谁,都与巴泽特脱不了关系,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每次邀请都拒绝加入,总是不假颜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圣女了吗,也不看看法国那个村姑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本来是看中魔术方面的战斗力,还有传承保菌者的影响,他才会锲而不舍追求巴泽特。

  

但既然怎么对方都不愿意,那阿特拉姆也没必要留手了。

  

真以为时钟塔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地吗,很快你就会理解到这些人真正的嘴脸是什么样子,而你,也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

  

强调般的用手握拳,阿特拉姆得意还没两秒钟,顿觉脑中天旋地转,爬到床边不断地呕吐着刚刚发出的狂言。

  

外围守护病房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道:“阿特拉姆大人,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

  

“滚开!”

  

金发黑皮的帅哥阿特拉姆,表情狰狞的推开自己从中东带来的仆人,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又道:“过来!”

  

你这到底是滚开还是过去,仆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谨慎的多等了两秒。

  

就见阿特拉姆不耐的大吼道:“去,给我找医生,不要普通的医生,花钱雇佣会治愈魔术的魔术师,或者购买对应的魔药,越快越好。”

  

白色的窗帘被大风吹开,飘落在阿特拉姆的身后,那抹过于纯洁的洁白,看的仆人神情一愣。

  

因为阿特拉姆的金发和黑肤,在雪白的窗帘映衬下,竟是在慢慢失去属于自己的颜色。

  

就好像,死人一样。

  

熙熙攘攘的光斑,洒落在略显安静的街道右侧,一处咖啡馆内,阿鲁卡多抿着咖啡,坐在座位上享受着午后静谧的时光。

  

浓郁、没加糖的黑咖啡,苦涩的味道缓缓从他的舌尖流淌,涌入咽喉,反馈出醇厚的香气。

  

他的面前坐着一位白衬马裤,面容秀气、五官精致,仿佛从歌颂天使画面中走出的少女,眼光流转间透出的灵犀,与阳光是那么的相称。

  

少女手指修长犹如洁白的琴键,捻动咖啡杯放在鼻端下方嗅了一下,无奈的将之放回原处。

  

她的名字叫做巴瑟梅罗·罗蕾莱雅,执掌法政科的巴瑟梅罗家所选定的下一任传人。

  

今天,受到阿鲁卡多的邀约,来此品味咖啡。

  

只是…

  

“施奈德卿,我原本以为你的品味应该会更为高雅才对。”

  

罗蕾莱雅略显不满的提出意见,并非真的在意咖啡品味,但出现在这种街边普通的咖啡店内,即便是包场,也不能掩盖其下的瑕疵。

  

“是吗,其实很不错的。”

  

回味着满是舒爽的苦味,阿鲁卡多看着窗外斑驳的光影道:“过完年,我打算进行一段不定期的旅行,故而,提前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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