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只看到方国荣和煦的笑脸，然而在孔荣眼中他看到方国荣头顶鬼狐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警告，嘴巴张开，呢喃的声音在孔荣脑海之中响起：“你若敢离开，我杀了她——”

鬼狐的目光看了东方青一眼。

孔荣心道：“为什么？我们离开，正好你的秘密不就是没人知道了吗，你和他也正好单独相处。”

“我怕方郎危险，他们已经盯上了他。”

他们应该是指警探，孔荣沉吟道，“不是有你吗？”

“枪。”鬼狐只说了一个字。

孔荣顿时了然，鬼狐不怕枪，但方国荣却扛不住，方国荣死，鬼狐就失去了寄存的肉体，它整个心思都在方国荣身上，自然不希望看到他危险。

“直到他离开为止。”

“好吧，”孔荣无奈答应。

“孔先生，孔先生？”

东方青扯了孔荣一下，他直勾勾地盯着方国荣头顶看，孔荣回过神，笑了笑，“没事，睡不着，出去转转。”

“这样啊，”方国荣笑了笑，“孔先生怎么不在我屋子里睡了？”看向东方青，哦了一声，笑道，“是怕美人寂寞吗？”

孔荣耸耸肩，正色道，“我有女友了，感情很好，我和东方小姐是清白的。”

方国荣收了笑容道歉，“是我开错玩笑了，东方小姐，对不起。”

“没什么，国荣哥哥，我和他是搭档，”东方青大方地道，“对了，国荣哥哥怎么起来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也突然睡不着了，那会儿心里空落落的。”方国荣皱眉道。

三人聊了一会儿，都再次回到了屋中。孔荣抽出一根烟，长长吐出口浊气，“想走也走不了了，那个鬼狐警告我，它很在乎方国荣先生。”

东方青松了口气，“正好将它灭了，绝不能放它走，哪怕杀了方学荣。”

两人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天刚亮，袁圆跑来了，三人在酒店吃过早餐，东方青忙去了，袁圆问孔荣为什么和东方青一起睡在沙发上，让他老实交代，孔荣无奈说起了方国荣和鬼狐的事，“圆圆，别说出去，就当一个故事听好了。”

安慰了孔荣一句，袁圆低下了头，身体好像惊吓得在颤抖，孔荣看到，很后悔告诉了她，忍不住将她抱住，他却没看到袁圆那兴奋如火苗一样的眼睛，透着奇异的光芒。

整座酒楼都被警探包围，方学荣被留了下来，他的团队抗议，但调查员洪丽只以为了方学荣先生安全为由推脱，毕竟音乐会上死了三四人，他的团队只能被困在酒店闷闷不乐，方学荣倒是很坦然。

方学荣单独宣布退隐幕后，也引起了他团队的不满，彼此争吵过。

其中助手卢飞最为激烈，还找过孔荣，让他帮忙劝说方学荣，孔荣爱莫能助，何况他很反感一个助手竟然要威胁自己的主人。

不过，晚上十一点多种，卢飞竟然死在了厕所内，浑身被吸干了血，方学荣整个人呆住了，痛哭流涕，弄得人心惶惶，这是团队第二起死人事件了。

洪丽带着警探简单地做了个笔录，便将尸体带走了，不让方学荣的团队离开，让其配合调查。

回到房间中，孔荣接到了东方青的电话，“我查了一下，二十多年前，方国荣先生确实有过一个女友，后来重病死亡，自从那以后，方国荣一直单身到现在。我还查了一下他的档案，他十六岁时得过肺结核，本来必死的病，却奇迹般好转了，然后就是他女友重病死亡，而医院给出的结论同样是肺结核。”

“根据一些采访报道看，他女友的病是他传染给她的。”

孔荣问，“这么说，并不是鬼狐杀了她？”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东方青无奈地道，“还有伴随着他音乐会，总有人会意外死亡，而那些人死亡的症状和被巫鬼杀死的人类似，当初警探并没有怀疑过方学荣，案件也不了了之。”

“就他的团队来说，根据记录，已经有十一名女舞蹈演员死去，全部都是自杀，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东方青道，“算上不久前死的舞蹈演员林小柔，总共死了十二人。”

“所以，你怀疑全部是鬼狐所为？”孔荣问道。

东方青点点头，“那些死去的舞蹈演员全部对方学荣有好感，对一些退下来的舞蹈演员调查发现，那些死去的演员，大都对方学荣表达过爱意，你想，嫉妒的鬼狐会怎么做？自然杀了她们，至于卢飞，他威胁过方学荣，所以也死了。”

孔荣点点头，鬼狐也承认杀了林小柔。

这也证明方学荣是知情的。他事发前后的一些表现，特别是不顾众人反对坚决开除林小柔，显然他已经预感到了林小柔的命运，可惜他完全阻止不了。

袁圆在一旁支棱起耳朵听，然后站起身，对孔荣悄声说了一句话比划了个离开的手势出去了。

孔荣看了一眼袁圆，他也没大听清楚她说什么，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东方青的话上。

“你说鬼狐那么强大，它难道没让方国荣先生踏上邪巫的路？”

这还真是个矛盾的地方，怎么看，鬼狐想和他长相厮守，都应该让方国荣走上邪巫的道路，不说邪巫寿命长不长，至少承受力可以强于普通人。

孔荣摇头，“邪巫的路并不好走，而且他举世瞩目，如果鬼狐想毁了他，才会让他走上邪巫的路。”

东方青皱眉，叹了口气。

“他们想怎么做？”孔荣问道。

东方青沉吟道，“调查员已经布置了方案，分两步，第一步，我们设法灭掉鬼狐，除掉固然好，若除不掉，会走第二步，连同方学荣先生在内，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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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圆出去，敲响了对面方学荣的门，方学荣打开，没看到孔荣有点惊讶，“袁圆小姐，有事？”

“学荣哥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袁圆挂着恬淡的笑容，她穿着一身草绿色衣裙，袅袅婷婷，青春可人，眼中满是笑意。

方学荣犹豫了一下，将她请了进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袁圆没去接茶，而是一把握住了方学荣的手，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学荣哥哥，我喜欢你！再不表白就来不及了。”

方学荣听得手一抖挣脱袁圆猛然站了起来，脸色惶恐，“袁圆小姐，你不是孔先生的女友吗？而且我对袁小姐没半点心意。”

袁圆轻笑一声，柔和的嗓音如同春风，“我是孔哥的女友，但不代表我不能喜欢别人了。而且我有钱，我自身长得也不差——”

“无耻——”

方学荣身上的狐影现形，对着袁圆暗骂道，一双碧色眼珠泛起一片寒光。

袁圆恍然不知，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爱慕的话，方学荣一脸纠结，正要说什么，袁圆却站起身笑嘻嘻地道，“学荣哥哥动心了，你在犹豫。”

“我——”

袁圆一奔一跳地拉开门出去了，身后一道白影跟上了她，方学荣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一下身子，忍不住色变，最终没有动，而是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