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想要报恩
易墨回到经纪公司,就看到他的经纪人面露喜色,看上去颇有些开心。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易谨把合同签了。”高棋冲他露出笑容,“看来这次的综艺你不想去也得去了。”
高棋不提这事儿,易墨都给忘了,他臭着一张脸,眼底划过些许冷淡厌烦。
“准备收拾收拾吧,下周五出发。”
医院,VIP病房内。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乌黑的发垂在耳朵附近,头发不算太长,但也比寻常男生的头发要长,他的面色不算苍白,甚至带了些许潮红,泛着病态,薄唇微张,浅浅的呼吸着。
他闭着眼,眼下青黑,眉头也紧锁着看上去尤为痛苦。
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部分传来不适,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漂亮的下颌颤抖,嗓子眼有股难压的腥甜往上涌。
旁边的人火速按响铃,不消片刻,有医生护士陆陆续续的赶进来。
男人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看着医生救治,过了二十分钟,病床上的人才安顿下来。
他没有再睡觉,双眸微颤着睁开,一双茶色的瞳孔无比清澈。
“阿言,还好吗?”男人走近,有些紧张的问。
徐言时露出清淡的笑。
他生的漂亮,笑容也如夏花一样。
“我没事。”
徐年帮他把床位调高了一些,道,“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用。”徐言时的声音泛虚,眸子瞥见现在的时间,对他说,“二哥,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睡了。”
徐年知道徐言时不喜别人看他这副孱弱的模样,只好点点头,“过一会儿妈就过来了,你先好好休息。”
徐言时目送徐年离开,面上的笑也收回去了,他仿佛是精致的木偶一般,浅淡的看着窗外的夜色,眼底蒙上一层灰暗。
手指不知觉的摸到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又轻轻摩擦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愈发的不好。
手抵着唇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徐言时的面上便红得厉害。
透过窗,他看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霓虹,想了想,最终还是从病床上起来,抬脚往病房外走去。
“小少爷。”刚刚出门,就有保镖挡住了他的路。
徐言时面上又挂着清浅的笑,“我只是去外面透口气,那你们如果不放心就跟着吧。”
保镖面露纠结,徐言时没理他们,抬脚往外走,保镖只好跟上去。
只是徐言时比他们提前一步坐上电梯,也先一步到一楼。
吃完饭的时间,医院的人还很多。
徐言时走出医院。
冷风顺着微微敞开了一点的领口往他衣内钻,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只觉寒冷无比。
他捂着嘴难耐的咳嗽,随便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开车。
保镖眼看着小少爷的车往外面走,赶紧去通知其他人跟上去。
这可是整个徐家都无比宝贝的人,要真是出什么事情了,那他们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商业街的一家火锅店,田音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这绝对是我最后一顿火锅。”童乐认真宣布:“明天老娘减肥。”
“放心吧,真香虽迟但到。”赵子昕早就看透了童乐的本质。
童乐也不在意,淡定的说道:“谁让火锅那么好吃呢?”
“对吧,易谨。”
易谨突然被喊,认真的想了想刚才食物的味道,然后点点头,“确实。”
童乐漂亮的眉毛轻挑,似乎是在对赵子昕说“看吧,易谨都这么认为。”
四个姑娘没有立刻打车回去,而是在街上转转,消消食,等肚子没有那么撑的时候再回去。
她们要逛街,易谨没什么兴趣,又被她们拉着试衣服。
“现在都冷了,你都没买几套厚衣服,买点厚衣服回去。”
她们也知道易谨囊中羞涩,给她买的都是那种耐用又便宜的。
易谨以往在家中,向来对自己的长姐妹妹没什么抵抗力,这三个人一个赛一个的会撒娇,惹得易谨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最后易谨被田音她们收拾着买了一整套,她们这才放过她。
易谨站在外头透气,其他人还在商场里面逛,根本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看着三人打鸡血的模样,易谨甚至开始怀疑在晨跑时不住喊累的那三个人是不是她们。
外头有不少人看她杵在商场门口当门神,易谨不好挡路,便拿着东西出去逛。
商业街前头就是一条河,算是奉城的一个景点,很多人都会在晚上过来散步。
易谨懒散的沿着河边的小路往前走。
中秋的风已经逐渐冷了起来,徐言时站在河边,目光落在乌黑的河水水面,流动的河水面上倒影着高楼大厦上的灯光。
他身材颇为消瘦,面上虽然带着病态,却仍旧掩饰不了精致的面容,皮肤白皙,丹凤眼微垂,鼻梁挺翘,独独是唇泛着粉嫩的红,似有若无的带着忧愁,当真是一位病态美人,让人忍不住怜惜。
翻坐在河岸的护栏上,徐言时举起自己的左手,拇指上温润的玉扳指散发出浅淡的光芒,他仰着头,也不知是在看扳指还是在看黑色幕布上的星空。
徐言时又将目光收回,看向对面的人群,微微扯唇,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寻常人都在想着如何让自己长寿,却没想过长久的活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不想忘记的,想要忘记,想要逃离的记忆,仍旧占据所有的心神和思绪,哪怕再世为人,都不会忘掉。
无比痛苦的活着…当真比死了还要令人难过。
手指轻触着玉扳指,徐言时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陡然间,他握紧手,茶色的眼眸宛如被染黑,极度低沉的情绪将他包围,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望着河水,那人好像在冲他哂笑,一如他记忆深处的那般,自信又充满光芒。
“想要报恩,那就努力中榜首吧!”
徐言时神使鬼差的往前跃,似要抓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宛如蝴蝶坠落,流星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