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鬼脚七还在和黄莲圣母交手,单打独斗,鬼脚七还没法在黄莲圣母这占到便宜,被黄莲圣母追得到处蹿。
可德国人来了,一队德国士兵围了上来,冲着两人抬枪便射。
鬼脚七知机地滚地躲开,黄莲圣母却正在空翻滚转,被击中了双脚。
她受了伤,踉踉跄跄地撑了起来,仍紧追着鬼脚七不放。
鬼脚七眼都瞪圆了,冲着黄莲圣母大吼:“喂,你已经受伤了,还要打?”
黄莲圣母也不作声,就是要打,腿伤了还有手呢。
两人你追我逃,又回转到教堂前,鬼脚七一个飞跨,越过了花坛。
梁宽和阿仁正躲在花坛下面,见到鬼脚七梁宽便伸头大喊:“阿七,你去哪?”
阿仁也伸头了,看到黄莲圣母亡魂大冒,着急地提醒:“宽哥,圣母追来啦!”
梁宽回头一看,嘴都张大了,惊惶失措抱头就跑。
黄莲圣母跃上花坛,见到梁宽他们也不追鬼脚七了,又向梁宽攻来。
阿仁连躲带喊:“七哥,快救我们!”
鬼脚七见状又只得杀回,远远地就把无影脚踹得飞起。
他本意是迟滞一下黄莲圣母,没想到黄莲圣母受伤后不灵便了,在空中防备不及,被鬼脚七踹个正着。
连连中了两脚,黄莲圣母摔飞了出去,挂在了教堂前的一个告示板上。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嘴里骂着“死秃驴”,刚才那两脚踹得太应了,她还没清醒过了。
冷然间她看到告示板上的十字架,气不打一处来,又骂了声“邪教”,抬腿想一脚踢飞十字架。
这时德国士兵们又追了过来,领头的队长下令瞄准,德国士兵齐齐端平了枪就开火,枪口不断冒出一团又一团的硝烟和火光。
黄莲圣母站在告示板上,躲都没地方躲,冷不防被打中,啪啪啪十数枪,子弹就打在了她的胸口,打出了一蓬又一蓬的血花。
子弹的冲力将她带飞,从告示板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黄莲圣母口里喷出一股血雾,浑身变成了个血葫芦。
可她犹自起挣扎着起身,让躲在柱子后的鬼脚七和梁宽等人都不忍直视。
阿仁还悄声问了一下:“我们救不救她?”
梁宽赶忙嘘声:“怎么救,十几杆洋枪呢,我们穿着红灯照的衣服,一出去就被人打死了。”
一阵排枪过后,段天雷从告示板后飞身而出,向着黄莲圣母走了过来。
眼里的影像由模糊转而清晰,见是个中国人黄莲圣母更怒了,死命地支撑起身子,指着他们斥骂。
“你们这些红毛鬼,来我们清国奸淫掳掠,老天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你这个…假洋鬼子,汉奸…卖国贼,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黄莲圣母的斥骂戳种了段天雷的痛处,他从斗篷里向外一挥手,甩出了西洋重剑,一剑将黄莲圣母斩了首。
梁宽他们躲在阴影里目睹了这一幕,心下也无限怅惘,不由得偏转头,站了起来找着柱子靠着,得有支撑,不然会无力。
黄莲圣母做事混乱,可大义不曾有亏,却落得这个下场,令人嗟叹。
梁宽拍拍鬼脚七,又拉着阿仁想偷偷地开溜,段天雷这一伙人心狠手辣,还是躲远点,别被他们灭了口。
可梁宽的运气不好,躲鬼躲进了庙,迎头碰上了寻来的黄麒英和赵师傅。
黄麒英见到他们便喊了一嗓:“你们三个站住。”
他一面疾走一面打量,看清了才喊出了姓名:“阿宽?阿七?阿仁?你们师父呢?”
这时黄飞鸿一行人也赶过来了,苗三娘看到地上尸首分离的黄莲圣母,眼马上一红,一挥手,她的手下就举枪跟德国人对峙起来。
黄飞鸿扶着十四姨,也看到了教堂廊柱后的几人,见梁宽他们这一身打扮也生气了:“为什么穿成这样,唱戏啊?”
红灯照的仙姑们这时也冲过来了,看到黄莲圣母的惨状也扑了上来,开始哀声痛哭,口中不断呼唤着:“圣母,圣母!”
还有仙姑当场跪下,冲着黄莲圣母磕头。
段天雷这时却用剑一挑,将黄莲圣母的头颅向仙姑们这边挑来,头颅咕噜咕噜地滚过了石板,滚到了仙姑们的脚下。
有仙姑捧起黄莲圣母的头颅,发现她眼都没闭上,更加悲不自胜。
段天雷却扬高了声气斥骂:“咎由自取!”
苗三娘出离愤怒了,瞪着段天雷,斩钉截铁:“今日所赐,必有厚报。”
接着她转过身,提高了音量:“不要哭,哭是没用的,你们哭,仇人就会笑,只会让他们更得意。”
慑于苗三娘的气势,仙姑们收往了哭声,但还是泪水涟涟。
苗三娘这时扬起了受伤的手,向仙姑们展开,然后一转身,指向德国人和段天雷以及大力王:“记住这些面孔,血债要用血来偿,从今天起,咱们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泪,只有用热血才能化解泪水。”
仙姑们闻言都抬起来了头,直直地看向德国人,德国兵被她们一个个恶狼一样的眼神看毛了,有几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段天雷见对方人多势众手里也一样有枪,他也不敢硬拼,咬起了牙关冷冷地迸出“我们走”,一抖斗蓬,转头扬长而去。
德国士兵们见状也溜得飞快,现在他们没有打进京城,并不占优,更何况对面的对手也实在令人害怕。
苗三娘没有转头,而是继续扬声:“看到了吗?当你手上有威胁到他们的利器他们也会害怕,从今天起,我们不杀手无寸铁的洋人,要杀就杀这些拿枪拿刀剑的洋人,没了这些洋人,其它洋人怎敢在清国地面上横行霸道。”
从仙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向苗三娘行礼:“红灯照从今天起唯圣姑马首是瞻。”
苗三娘也没停下,而是走过去接过了黄莲圣母的头颅,将之重新安放回身躯处,还用布条扎好。
这才站了起来,握拳崩开伤口,让自己的血滴在黄莲圣母胸前。
然后举拳擎天,高喊:“吾以吾血荐轩辕!”
全体红灯照的仙姑都跟着她举臂高喊起来,一声又一声的“吾以吾血荐轩辕”形成了声浪,又将汤玛士一伙人吓得颤抖。
黄飞鸿刚才一直伸手挡着十四姨的眼,这会被十四姨拨开了:“姐夫,我不怕,我要看。”
然后她注意到汤玛士在战粟,便向汤玛士劝慰道:“神父,请放心,苗三娘不会为难你们的。”
汤玛士却失神却摇摇头:“她不会为难我们,但她们会威胁所有的外国人,清国人总会从睡梦中醒来,你看她们,她们清醒了,我想是时候离开中国了,祝你平安,我的孩子。”
他向十四姨划了十字祈福,然后战战兢兢地走到苗三娘面前:“姑娘,我该走了,离开清国回欧洲,我为我的同胞的不名誉行为向你和你的同伴致歉。”
苗三娘也同样向汤玛士抱拳行礼:“我也为我的同胞的愚昧无知以及野蛮的行径向您道歉。”
十四姨开始同步地向德国教士们平民翻译,他们又一次齐齐鼓掌。
但苗三娘的话没说完,还有一段:“如果是抱着善意以及和平前来,我想中国人会欢迎你们的,如果想为非作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或者说只要中国人还没有死绝,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汤玛士本想划一个十字作为告别祝福,但苗三娘的话语太铿锵了,让他硬生生收住了,改成了抚胸欠身致意,然后他便领着在场的德国人走了。
仙姑们用木棍树枝做了个担架将黄莲圣母抬走了,没抬远,就近在树林里直接火化,红灯照称之为火劫种金莲。
苗三娘向十四姨打了个眼色,领着众仙姑收拾残局救治伤员。
场面冷清了下来,黄飞鸿开始秋后算帐,首当其冲就是梁宽:“阿宽,你们为什么跑出来,又为什么穿着红灯照仙姑的衣服?”
上一次苗三娘骂他为师不重道德,面子上还火辣呢,他怕梁宽他们去干些让人不齿的事,这个师父的脸往哪搁?
梁宽期期艾艾地低着头,正在想如何组织词句,没想到老实巴交的阿仁就撂了。
“师父,宽哥说我们跟着十四姨暗中保护,结果十四姨和苗三娘出门逛街我们跟丢了,宽哥就说跟着红灯照能找着苗三娘,那样就能找回十四姨。”
见冤枉了梁宽,黄飞鸿有些过意不去,但师父的架子得端着:“那你们也不用穿女装,像什么样!”
梁宽见过关了,正在庆幸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藏住了,脸上现出丝微儿喜色,怕被师父看到便将脸扭到了一边。
不成想却正好看到了被仙姑们抬走的二圣姑,他的脸色僵住了,由喜变凄,控制不住自己便走了过去。
容貌清丽的二圣姑静静地趟在担架上,瞪大着眼,从此再也不会骂他下流了。
梁宽的眼也红了,只好揉了揉自言自语:“京城风沙太大了,还是南边好。”
可他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到黄飞鸿这边咬牙切齿地请缨:“师父,明天对战八国狮王,我要出战。”
黄飞鸿还纳闷呢,一向偷奸耍滑的梁宽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那么慷慨激昂了。
这时苗三娘走了过来,向黄飞鸿他们抱拳行了个礼:“红灯照与诸位的恩怨我们就此揭过,明天的狮王大会不是善局,尚望各位珍重,苗三娘先告辞了。”
她也没提跟十四姨筹谋接应一事,现在她不打算仅仅只是接应了,她要给德国人准备一份大礼。
同样红灯照也必须马上整合,不然在接下来的大战中难逃覆灭的下场。
不待黄飞鸿回礼苗三娘便转身离去,十四姨见状也跟了上去,跟苗三娘一路随行窃窃私语,转眼就没有踪影。
阿仁小声地问鬼脚七:“怎么感觉十四姨跟苗三娘的交情还好过师父?”
以黄飞鸿的听觉怎么可能没听到,他眉头都愁出了个川字。
魏溯难一觉醒来,眉头上也带着个川字,怎么都抚不平。
严晶心终于还是挣脱了剧情的束缚,只不知又有什么在前面等着黄飞鸿。
窗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玻璃,让魏溯难转移了注意力。
他下了床,从角落里抽出了一把长伞,随手就舞动起来。
不经意间,黄飞鸿的伞技被他使了出来,那柄长伞像是在魏溯难的手上身上长出来的一样,在眼前不断地甩出左一个右一个的圈影,还能在后背旋转着传到另一边手上。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孙大圣舞动金箍棒的时候比转笔带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