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揣摩这边同样有些人,似乎也围成了一堆,但是好像没有见到吉星这些人。
其中有人便也在喂春乔打气:“黄兄,看来今日着春乔大家的春闺,却是要让给他人了!”
“林兄无妨,花词比对,能者居之!”那姓黄的男子一身锦袍,看着春乔的画舫,似乎并不生气:“以今日这首春红新词来看,春乔大家当去京城,想要再见,只在朝夕之间!”
他身边这个男子,乃是岭南戏曲巨子,人称齐昌林三郎林城。
“还是黄兄大气,只是不知如今在京城,有多少人能够做出,今日这首春红佳句?”这林三郎林城知道这黄严,是高祖乾亨年间开科的进士,出仕后接连放了几次外任,如今方被渐渐提拔。
因为要到京城内朝任职京官,如今借道齐昌府回京,恰好被自己相邀来到栖芳阁。本以为今日春乔点词,以黄严的才学当可入幕,没有想到依旧被人捷足先登!
“林兄亦是此道大家,认为如今岭南一地,能有几人有此才情?”黄严年轻时一路仕途曲折,使得他颇有才能和变通。此次借道齐昌府,也是皇帝给了他一个讯息,对此次的行程事先很是乐观。
“上回就听黄兄说,王家那位女先生,历来才贯京城,不知和此相比如何?”林城带着几分试探,当然也看着了黄严。此时隐隐发现有人已经上了春乔的画舫,心里自然带着唏嘘!
“虽然并未授爵,但那位可是皇上钦封的少傅!和如今这齐昌府的李长史李抑,号称京城双杰,自有其过人之处!”黄严也对齐昌府做了深入了解,如今朝廷礼部一直没有尚书,自己时来运转,升了郎中下员外郎,这次回京顺利,皇帝一定会有赏赐,所以心情大好,难免透露一些消息。
朝中还没有行文,但是礼部原来只有一个侍郎,昔日郎中薛用丕,如今已经着授侍郎,所以有人升职,是铁板钉钉的事。黄严有些兴奋,因为知道林城口里说的,这个女先生正是王家王虞!
这个王虞是京城文人士子的偶像,此前以被皇帝提为侍读学士!按照黄严的想法,肯定会成为朝廷侍中,退一步至少也是太傅。这是这几年朝廷里,难得一见连升的文官。
林城之所以稀奇,就是这位女先生,乃是京城王家的女儿,却是京城兴王府的文坛领袖之一!许多人以为外放的黄严,已经被皇帝弃用了,谁知道如今不但俨然成了香饽饽,而且被快马传旨升级。
“看来,黄兄在府城,应该多留一日,去拜会一下那位李长史李大人了!”林城不动声色的说着,看着河水里的画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无妨!如今府城里,似乎也不太平,李大人应该比较忙!”黄严庆幸没有看李抑笑话,自己没有人云亦云。黄严知道目前实际上,就是看自己能不能在最后关头,把事情圆满办好。
谁也没有想到,刚刚到齐昌府,悍匪居然会来着这一出,直接包围了齐昌府城门。虽然齐王率人驱赶了悍匪,在黄严看来不过是李抑手段!心里只念阿弥陀佛,把悍匪十八代祖宗和女性问候个遍。
看看林城暂时没有说话,黄严便出来打了个含含糊。他在官场淫沁多年,早已经练出来一套心得,言语间自然也是谨慎有余,意思却和没有说话一样,毕竟和齐王沾惹不是好事。
虽然作为皇长子,但是显然没有丝毫前景。此时大家也明白皇帝刘晟这一套,不过是个人精,心里暗赞李抑精明。毕竟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齐王的面子和李抑心里所想,黄严还是要懂的揣摩的。
果然林城沉吟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道:“黄兄所思有理!”
便见黄严正了正身子,眼睛里暮然闪过一丝精光,看了看一脸正经,接下口沉吟道:“某倒是情愿如此!”这人一看,沉吟不语起来。因为有人上了画舫,应该正是今晚点词之人!
黄严正要回去,忽听在船中又唱起曲来,但听歌声柔媚入骨,不由得心痒难搔,对林城便说道:“栖芳阁花魁不少,不若林兄去叫个妞儿过来。”
相视之间笑了一下,林城随即应了,正要过去,黄严在身后又补了一句说道:“林兄且莫说某是谁!”
林城自然说道:“是,小弟知道。”这边跨上了游船划近花舫,跨过船去。过了片刻,拿回一张纸笺,递给黄严说道:“秋轩大家写了个东西,说请交给黄兄!”
黄严接来灯下一看,见笺上写了一诗:“栖芳阁前粉黛香,六朝风致说泰康。踏青归去春犹浅,明日重来花满床。”
字迹清秀,笺上香气清淡悠远,触鼻心旌欲摇,令人有些心旷神怡。
看着这些字,黄严不由哑然失笑道:“某今日已来,何必明日重来?难道林兄,没有和秋轩说京城故人?”
“自然是说了的!”林城抬头看时,秋轩的花舫已摇开了。贵为帝皇的亲信,也见过皇帝后宫妃嫔,千方百计求见一幸,尚不可得的局面。但是黄严自负才情,几时受过女人的推搪?
可是说也奇怪,对方愈是若即若离推三阻四,他反觉十分新鲜,愈是要得之而后快,忙传下话说:“叫舟子快划,某等且追上去,看看究竟如何!”
两人身边诸人,见黄严有些发急,知道他这次受皇帝所召回京,再不乘机近乎更待何时?
当即上船纷提船板,奋力划水。此时“忠”字当头,戮力其事,劲运双臂船板激水,实为毕生力气之所聚,几乎迅速便要追上秋轩的花舫。
黄严只悄立船头,心逐前舟想到秋轩的才情,忆起当初子啊京城所见,心中自也带着几分微笑。但见满河灯火渐暗,箫管和曲子却兀自未息,前面花舫中隐隐传出,声声若有若无的低笑柔语。
几欲令人醺醺欲醉,虽然看不清里面,但是黄严却忽然想起,前朝盛传的两句诗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看着两船渐近,花舫窗门开处,似有东西向后面掷来。黄严虽然微微一惊,但是也没有太过柔弱。即使心里暗叫:“不好!”也左手一招手到拿来,没料想触手柔软,原来不是他物!
待得仔细接过一看,居然见是一块粉色的汗巾,四角交互打了结,显得有些重量,却又如何不解得这含意?
汗巾又滑又香,拿在手里,不禁令人神摇心荡,让黄严心里有些惆怅。这秋轩虽然不少天姿国色,胜在才情出众。不一会,花舫靠岸,火光中只见秋轩居然登上一辆小马车。
待得诸人上岸,似乎隐隐回过头来,向黄严带着嫣然一笑,不过随即放下了车帷。马车旁本有两人高执灯笼等候,这时持着灯笼在侧,随着马车驶出在黑暗中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