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杯!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邱沛儿见秦陌怔怔出神,不禁蹙眉问道。
秦陌立刻被拉回了现实,他笑而不语,又给邱沛儿满上了一杯。
“茶冷了。我去给你再沏一壶。”秦陌转身走了。
“嘁~!既然这么喜欢看人家,那就有点表示呀,还装起正经来了,真是的!”
终于,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邱沛儿忽然高兴地说道:
“找到了,十七号,也就是…八天后。在城西三百里的烟波湖。据说,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钓鱼,然后炖上一小锅鱼汤,再带着鱼汤去拜祭亡妻。”
“柳月漓也会去么?”
邱沛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
“不会,也不知为何,他从不带女儿去那里。”
“那你知道他亡妻墓的具体位置吗?”
邱沛儿摇了摇头。
秦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行啊,不管怎样,他能离开一会就好,咱们要想办法在他回来之前,把人抓到手。”
邱沛儿开始也很高兴,但算了一下日子,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摇头说道:“还是不行。”
“哦?为何?”
“我问过他们的赛程安排,刚好那天是初赛结束,需要休整一天在再行晋级赛。也就是说,柳无心扫墓那天,刚好停赛。柳月漓恐怕那天连城主府都不会出。”
得!又白高兴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秦陌眉头紧锁,邱沛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茶,两人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秦陌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八天后,我去趟烟波湖。”
“干嘛?”
“会会他。”
邱沛儿一口茶喷将出来,淋了秦陌一脸。
“咳咳咳!你…你说你要会会谁?”
秦陌抹了一下脸上的茶水,眼神微眯,冷冷地喊着邱沛儿,
“你如果真那么想交换口水,直接亲过来就好。”
邱沛儿气得狠狠地踩了秦陌的脚面一下,怒道:
“我就是亲头猪也不会亲你!”
“那倒也是,猪头肉多香啊,一会请你吃。”
“你…?!”邱沛儿气得伸指指向秦陌,却被秦陌一把抓住小手,拉着往外就走。
“你干嘛?”
“请你亲猪头。”
“滚!我不吃那东西。”
“那就陪我练剑,我需要有人帮我喂招。”
“哎?我…我还没吃饭呢。”
“一会路上吃。”
……………
八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秦陌每日拉着邱沛儿练功,时间却是过得飞快。
擂场在紧锣密鼓地布置了一番之后,于第五日开始比赛。
因为都是重量级选手,人数少,赛事的安排也就不那么紧密。
听说是每天三场,上午一场,下午两场。
也不知道到底要比几天,规则又是怎样。
因为,秦陌根本就没去报名,甚至连擂场都没去,只是一味地在修炼八荒六合剑。
不过,观众席却有不少他安排进去的人。
邱沛儿也安排进去了一些,分布在观众席各处。
等到第八天头上,初赛刚好结束,进入了一天的休整期。
……………
清晨,东方刚刚泛白,柳无心便早早地出了门。
以他的修为其实可以直飞天空,但他却宁愿走。
直到走出无心城,这才身影一晃,便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出百丈外的官道上。
他看起来依旧是像是在慢悠悠地走着,但正当你感到错愕,以为自己看花眼的时候,他的身影再度消失,再出现时便已经剩一个黑点了。
这让在城外早已等待一个多时辰的魔宗弟子无比震惊,同时也感到非常沮丧,想跟踪人家不也得看到人家的影不是?眼睁睁地就这么把人看丢了。
柳无心其实是真的一直在走,只不过他的步法比较诡异,似乎是在虚实之间穿越。
这有点像传说中的道家神技“缩地成寸”,虽然柳无心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像现在这样一呼一吸间便远遁百丈的瞬移功夫已经算得是天下少有了。
然而,这步法看起来神奇无比,但实际上却是出自道家正宗经典长春功。
准确的说是来自长春功的胎息篇,柳无心这种步法是他自创的,叫做胎息步。
听起来好像是个很诡异的名字。
但道家经典有云:“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
说简单点,就是不用口和鼻子呼吸,如在孕胎之中,即是胎息。这是一种心性与命所达到无念无为之表现。
长春功实在是一门很奇妙的功法,重在理,而不在术。
书中并没有记载任何高深的武技,但修炼者往往能以此为基础,开发出各种武技法门。
就比如说,有人只是学了残缺不全“少阳篇”,就创出了可以随时改变年龄的不灭金蝉功。
柳无心只是偶然学到了“胎息篇”的一些理论,就创出了“胎息步”。
邱沛儿修炼的也是“胎息篇”,但她悟性不高,学到的只是最基本的胎息术,饶是如此,也能够让近在咫尺的秦陌几乎听不到呼吸和心跳。
这反倒逼得秦陌的听力不断升级。否则若是像原来那样就算,即使邱沛儿欺身背后要捅他一刀,他都无法察觉。
按说长春功已经够神奇了,放眼整个天下,除了秦陌,得到长春功最完整版本的就只有万剑门门主道尘,他也修炼了,但却从未听闻他创出什么惊艳的道术。
而他真正主修的却是初代掌门所创的绝学青木帝皇功。
长春功反倒是他用来送人的东西。
比如谁立了大功,就把长春功中的法决摘出几段当做赏赐送人,他教功夫从来都是有所保留的。
但秦陌不同,他有完整版的长春功,只不过他修炼时日尚浅,尚未得其精髓。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柳无心很快来到了烟波湖。
此时湖上白气蒸腾,如云似雾,让很看不出全貌。
柳无心许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一翻手,手心顿时出现了一艘桃核大小的木雕小船。
他随手往水中一抛,小船立刻变大,像是寻常渔夫所用的渔船。
柳无心飘身飞到小船之上,无须划桨,小船自动向湖心驶去。
湖心有个很小的小岛,他每次都在那里钓鱼。
可还没靠近,就前方一阵清朗的歌声传来。
“一自湖中上钓矶,一竿一笠一蓑衣。
瓦壶倾酒山歌罢,荷叶包鱼晚饭归。
竹竿抛在藕花边,枕上蓑衣石上眠。
柳无心的小船微微一滞,没再往前行驶。
他静静地听着这歌声,不禁露出了一抹神往的笑容,心中暗道:“大道以至简,平凡以至乐,只有心境宽阔之人才能唱出如此洒脱的语句。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