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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七章 兵戎相见

香江大亨传奇 周老怪 6274 2024-07-16 21:15

  

第五六七章兵戎相见第五六七章兵戎相见“在商言商”——沉弼的观点,与华商这句口头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沉弼的思想已深入汇丰员工的灵魂,一位叫托马斯曼·莫里森的主管说:“两条船,一条是同胞的,一条是外族人的。同胞的船正驶进狂风巨浪之中,外族人的船在风平浪静的海域。我们肯定是资助那条更安全的船继续行驶。”

  

现在再回到香江的英商、华商。平心而论,香江的有钱人都对内地敏感,英商具有广泛的国际联系,就是英联邦国家和地区,也有几十处让他们选择。

  

他们走资离港,折翼恃羽后又回港,回港后又三心二意,寻机会走资。这样反反复复,徘回不前。

  

而华商没有英商这么优越的条件,反而“因祸得福”。他们只能死心踏地在香江发展。

  

事实证明,在任何地方投资,回报率都不及香江高,近二三十年,正是华商迅速崛起、急剧壮大的时代。

  

汇丰银行对这一惊人变化,从未熟视无睹。它愈来愈明显地把在港投资重点向华商倾斜。

  

汇丰同华商同步发展,同香江经济同步发展。香江对汇丰的回报,是成全汇丰稳唐同业之冠。

  

1982年,通过一系列成功收购的汇丰银行,在香江拥有三百家分行,在海外拥有八百家分行,银行资产总额为四千二百八十亿港元,员工数共四万名,在香江的存款占同业总额的六成。

  

这一年,在世界五百家最大银行的主席的投票选举中,沉弼当选为“本年最杰出的银行家”。

  

毫无疑问,沉弼是汇丰历任大班中最杰出的一位,也是香江开埠以来最伟大的银行家。

  

浓弼承认,同业中,并非人人都对他有好感。汇丰有巨大的储备金,几乎所有的同业部想得到汇丰的支持,沉弼拒绝了大多数人的借款要求。沉弼对传媒发表讲话时说:

  

“上帝不是派我们到这里来资助与我们竞争的人。借钱给我们的竞争对手,使他们有能力抢走我们的客户,看来不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沉弼永远是一个银行家。

  

香江三大华人船王,董浩云的重点是货柜船,赵从衍大部分船是散装货轮,而包玉钢的油轮占其总商船吨位的一半以上。

  

包玉钢无时不在密切注视全球石油业的动向。

  

七十年代的两次石油危机,使西方的石油大亨意识到,倚赖中东的石油,无疑是在编制绞索。

  

欧洲的北海油田、美洲的得克萨斯油田再掀开发热潮。出油的捷报,使油轮主人如坐针毡。

  

石油消耗大国日本,从七十年代初起加紧储备石油,而到七十年代末,罐满库盈的日本突然削减石油进口量,这对拥有庞大的油轮船队的包玉钢,不啻当头一棒。

  

包玉钢弃舟登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1977年沉弼取代桑达士成为汇丰大班。

  

桑达士曾全力支持包玉钢贷款造船,成全了包玉钢的船王梦,汇丰也获得丰盈的放款回报,同时又是环球航运的大股东。

  

沉粥的态度,预示他将不会热衷贷款造船。他的这一态度,在往后几年,愈来愈明朗。

  

除环球集团,董氏的金山、东方海外,赵氏的华光,怡和,会德丰等大船务公司都是汇丰的放款对象。

  

汇丰投放于航运业的款额高达一百亿多亿港元。稍有闪夫,汇丰将陷入灭顶之灾。

  

七十年代末,包玉钢共拥有超过一千三百万吨船,其中超级油轮五十艘。加上仍在船厂建造的新船,至八十年代初,包玉钢拥有的船队总载重将达两千万吨以上。

  

若以世界航运高峰时的市值论,一艘油轮可值一幢大厦。如果当初包玉钢不造油轮,而置物业的话,他就有50幢大厦构成的“石屎森林”。

  

1973年3月号美国《财富》杂志,估算包玉钢船队总吨位九百六十万吨,家族所持股份价值七——十亿美元。

  

包玉钢稳坐世界华人首富宝座。若世界航运市场一直景气,那么李志文要成为华人首富也会推迟。

  

任何人都会做事后诸葛亮,但很少有人会像包玉钢这样目光敏锐,反应迅速。

  

1979—1980年,世界航运还是处于旺盛的末尾,包玉钢就为大部分油轮订出售价——要价之低,令那些仍看好航运的船东吃惊又兴奋。包玉钢的低价政策,使该卖出的船全部脱手。

  

然而,一旦船灾汹涌袭来,人们又发现捷足先登的包玉钢还是抢到了较好的价钱。此时,航龄长的船,只能当废铁拆卸售出。

  

《船难》作者杰克·威劳贝说:“有些聪明的船东,早就看到航运业有问题,例如香江船王包玉钢爵士,就看到香江的地产业作为长线投资比航运业好,包玉钢自1980年以来,已经售出一百二十五艘运货船和巨型油轮,将他属下的船队减到只有八十五艘,其中有些船长期租赁合约仍未满期。”

  

包玉钢在减船大行动中,自然也付出了代价,付出这个代价值得,包玉钢在大船灾中渡过了难关。

  

而舍不得付出代价的船东,大部分被包袱拖垮。包玉钢对他的损失缄口不言。

  

传媒指出,包玉钢的最大一笔损失,是日本山口公司的倒闭,包玉钢有包玉钢艘巨轮为其租用。

  

远东证券交易所,从1972年起编制9种分类股票指数,当年基数都为1000点。至1981年7月31日止,仓坞股分类借数高达26469点,13牢上升25.5倍;地产股为9049点,翻了9倍(。质上仓坞也属地产。

  

曾是大热门的航业股,指数只有565点,成负增长,排名分数指数倒数第一。

  

市道变幻之大,令众船东心寒。这一年,“登陆船王”的桂冠早已牢牢戴于包玉钢头顶,人们称包玉钢为地产巨子了。

  

九龙仓的历史可追朔到1871年8月1日,英商遮打与晓士创建香江码头及货仓公司。

  

这是香江第一座对外承揽业务的公用码头及货仓。由于湾仔地皮的限制,1875年,迁往九龙尖沙咀西侧,公司更名为香江九龙码头及货仓有限公司,简称九龙仓。

  

大股东除创始人外,还有怡和等大洋行。

  

七十年代末,地产大旺,九龙仓位于尖沙咀、港岛、新界的码头货仓地盘,成为地产商觊觎的大肥肉。

  

李佳诚有心把九龙仓攫取到手,他通过智囊得知,怡和拥有九龙仓的股份不及两成。这就是说,只要暗中吸纳九龙仓两成的股票,就可跟怡和公开竞购。

  

李佳成心明肚知,九龙仓发行的股份不到一亿股,每股市、值仅在13—14港元之间徘回,那么,九龙仓的市值充其量下超过14亿港元,这显然是低估了。

  

九龙仓码头的大片地盘及零散物业,价值至少可翻四至五倍!李氏不动声色吸纳,已买下两千万股九仓股。

  

李氏动手之际,股市便有了反应,九仓股一路攀升,升到三十港元才基本胶着不动。

  

敏感的怡和大班洞察出事情不妙,估计李氏要收购九龙仓,便立即部署反收购,并向汇丰银行请求资金援助。

  

李佳成不想与汇丰发生冲突,便混灭收购九龙仓的念头。李佳成这一聪明做法,日后得到回报——汇丰成全他一举控得另一家大洋行——和记黄埔。

  

李佳成想起雄心勃勃的包玉钢,他也是通过智囊了解到,自从沉粥任汇丰大班以来,包玉钢起了登陆的念头。包玉钢与汇丰的关系更密切,成全包玉钢,必有好处。

  

1978年夏天的一个下午,两大华商巨头在文华酒店的咖啡厅会晤。两人不是老友,仅在公众场合以礼互待。

  

是李佳成打电话约包玉钢来的,他没说什么事,但包玉钢意识到事关重大。他们经过简短寒喧,马上进入实质性的问题。

  

没有过多的解释,两个聪明人即刻就能猜透对方的用意,并衡量自己的利益;更没有蝶哗不休的讲数,方桉对双方都有着数,堪称“绝桥”(锦囊妙计)。两人一拍即合,达成君子协议。

  

李佳成把手中的九龙仓股票,以3亿多港元的价钱,转让给包玉钢,共转让两千万股。

  

包玉钢协助李佳成,从汇丰银行承接过汇丰拥有的九千万股和记黄埔股票,必要时,调现金支援。

  

这项秘密交易,是香江收购史上最成功的交易,确定了两大英资公司双双落人华资手中。

  

对李氏来说,他转让两千万股,所获盈利以亿计算,并且未花分文就买下“可控和黄的期票”;对包王刚来说,使他现在就成为九龙仓的最大股东,登陆找到一块蕴藏着金矿的陆地——包玉钢搞的是航运,九龙仓拥有葵涌的两个货柜码头,他既可拥有现代化码头货仓,又因靠近旅游中心尖沙咀,可发展商业娱乐住宅物业。

  

李氏包玉钢这次聚会,意义重大且深远,故有传媒称这一日,“敲响了英资集团没落的丧钟”。

  

气吞九仓包土刚登陆心切,与李佳成达成交易后,马上着手吸纳散户的九龙仓股票,仅八天时间就购得一千万股,加上李氏转让的,包玉钢控制了三成九龙仓股权,大大超过直接控有九龙仓的怡和系置地公司。

  

为稳妥起见,包玉钢把这三千万股,以每股五十五港元的价格转让给他所控的隆丰国际,高出市价几元。

  

包玉钢的这一一“绝桥”,攻守兼利,攻则可进而控有九龙仓五成以上的股权;万一收购失败,最多赔出一问隆丰国际公司。

  

包玉钢的转让,实际上是名转实不转,不费分文。1979年元月,怡和与置地大班纽壁坚、发觉包玉钢已控有三成的九尤仓股票,如梦初醒,恨得咬牙切齿。按照公司法,九龙仓董事会不得不邀请最大的股东参加。

  

包玉钢与二女婿吴光正,顺理成章成为九龙仓董事。

  

包玉钢父婿,无疑是怡和首脑的眼中钉、肉中刺。自从包玉钢父婿晋升董事,统帅数百问公司的怕和大班纽壁坚,彷佛成了九尤仓的专职大班,几乎每次董事会都要出席,在会上对包玉钢父婿示以颜色。

  

包玉钢也不是吃素的,亦不失时机还其颜色。双方磨擦不断,其中两件事最为突出。

  

“第一件事发生在19S0年初,包玉钢向董事会提出,环球集团在九龙仓董事会的席位应由两席增至四席。纽壁坚立即反对,反而提出让置地行政总裁贝德福特,加入九龙仓董事会并往执行主管。包玉钢也立即表示反对。

  

双方争执下下,又双双妥协——环球争到四个席位,贝德福特也进入九龙仓董事会。

  

“相安无事”,双方各得其所,董事会下再弥漫着火药味。其实双方部在伺机反扑,纽壁坚想把包玉钢父婿撵出九龙仓董事会,而包玉钢则想进一步收购九龙仓,控制九龙仓。

  

两个月后,恰和董事会约见包玉钢。会谈在恰和广场大厦董事会会议室。怕和一方是恰和大班纽壁坚、置地行政总裁贝德福侍;环球方面是包玉钢及女婿吴光正。

  

纽壁坚免去一切“客套”,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要包玉钢出让九龙仓股权,交换条件是可观的置地物业。

  

置地物业占据香江地利,全在黄金地段,尤其是中环的大厦森林,价值连城。

  

包玉钢毫不“谦让”,提出要中区的三座大厦:金门大厦、大古大厦、太子行。

  

纽壁坚与贝德福特目瞪口呆,彷佛遇见开大口的巨蟒。纽壁坚冷笑数声,坚决否定,他提出只能是中区金门大厦、尖沙咀星光行以及半山区的部分住宅。

  

双方唇枪舌剑,激烈交锋,自然不欢而散。

  

而其实两方的矛盾已经激化,怡和洋行绝对不会坐实九龙仓落入包玉钢手中。

  

而包玉钢花了这么金钱,不可能退后,不然那么多资金就浪费了,损失可以以亿记。

  

所以怡和洋行和包玉钢谁都不会退后,矛盾一触即发,兵戎相见就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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