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和你妈统一一下思想,我姐都让你妈烦死了,一天天泡在我家供销社求我姐给彩礼,让我娶你,我姐今天为了躲你妈把供销社都关了,我就纳闷了,卖女儿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你也别再找我了,我一天怪忙的还得搭理你。”
看都懒得看一眼何彩铃,满仓拉下焊帽继续焊接。
“滋!”
“啊!”
巨大的弧光闪耀,何彩铃没注意闪到了,眼睛一阵疼痛。
“你…”
“躲开点,泰山把那块十个厚的搬过来!”
并未理会对方的尖叫,满仓喊过泰山,几个人继续焊接,留下何彩铃孤零零的不知所措。
桥段都对,这是当下满世界最流行的恋爱物语,何彩铃不知道为什么就对满仓不好使。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个农村人?很对!就是因为谷满仓家里是个农村人,不看电视,不看书,不看报就知道修车,一点文化都没有,更没有内涵。
自己今生也不可能嫁给这种没知识,没文化,没内涵,不懂得自己言谈的混蛋。
那几个人自己说什么都能立马懂,港台,欧美的桥段大家几乎无缝对接,那才是真正的生活,面前的谷满仓是什么?只是一个打工的。
说得难听的一点,人吃饭的时候,狗能上桌么?更别提单独给狗放一张桌子?谷满仓永远上不得台面。
“谷满仓,你会后悔的,尤其你今天对我的态度,你会吃苦的,哼!”
转过身,何彩铃踏着自己的小凉鞋走向自家的方向,恰好喜子拉了一车石头从南面过来,望着何彩铃喜子心里更是恨得慌。
手里的方向盘猛打舵,一块石头飞出来。
“啊!”
望着石头飞向自己,何彩铃赶忙躲开,正好掉进旁边的水沟,大字型趴在淤泥里,浑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呸,高喜子,你给我等着!”
半边脸都是淤泥,何彩铃哭哭啼啼回家告状去。
“嘟嘟!”
喜子按了两下喇叭,满仓摘下帽子摆摆手喜子开车小四轮直奔满仓家后院,此时院子里的石头已经堆了一大堆,喜子爹正带着工人挖猪圈的地沟。
“那娃子是你姐说的娃娃亲?”
老酒喝了一口酒后坐到满仓跟前,泰山那边压根没管,手里端着盆狼吞虎咽。
“曾经是,但是咱家不是遭了灾,我爹傻了,家里外债太多了人家悔婚了!”
满仓扁扁嘴,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但是每每想起提及满仓心里都会生起莫名的痛。
“这女娃你不能要,你看她走路的那姿势了么?”
“嗯?怎么说?”
满仓一直都是钢铁直男,很少能明白这些东西。
“胯下能够钻过狗,男女之事不是一天有,这丫头早就跟过人了,这个岁数家里也不管管肯定忍不住的,所以家风也不正,你娶到手了生了娃都不一定是你的,被窝里也肯定不光你一个人,因为尝过就忍不住,就跟我喝酒吃豆渣,吃惯了忍不住。”
指着何彩铃的方向老酒若有所思,满仓嘴巴张了张。
“看你太小不懂,二粮库人才多着呢,我们平常偷着随便卖点东西镇上的发廊就能逍遥一圈,有一个小姐告诉我的。”
说着老酒一脸的神秘,满仓还想多问,老酒把话题岔开了,泰山却不管那些爱咋滴咋滴,能吃能干活就行。
“满仓,把你这兄弟借我用两天呗,这两天开始马挂掌,我这边铁匠炉得开了,你这兄弟劲大,帮我打几天铁。”
满仓干活的间歇,住在满仓修车厂隔壁的王老铁走进车场,见面就给满仓递烟。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手艺人,王老铁大名叫什么满仓没记住,只是记住每到春秋冬三季,老铁匠的铁匠炉就会开业。
围绕着猪蹄河养牲畜的农户排队上门给马牛驴骡修蹄子挂掌,现在马上夏末了,又该到上山拉松树籽的时候了,养马农户开始挂马掌。
另外一些农户的农具也开始修正,下到犁铧,上到马嚼子都是老铁匠的活,每年赚的钱不少。
重生以来满仓几乎和王老铁没什么交集,现在对方出现到是让满仓想起一件事。
对方那个铁匠炉是生产队以前的产业,包产到户之前王老铁就是村上的铁匠,修水库的时候工具基本上都出自王老铁的手。
后来包产到户顺理成章变成了王老铁的产业,当初盖这个房子的时候房子前面有一个大坑,生产队的人偷懒把很多没用上的铁都丢到这个大坑里了。
最终的一个物件貌似重达五吨,后来王老铁南下,这个房子卖给谁忘记了,院子里抠出来的铁就卖了几万块,比铁匠炉的价格都高。
现在对方主动上门,正好拉拉关系,将来铁匠炉很可能就归自己了,把铁匠炉做自己修车厂的门房正好。
“有啥不行的,泰山你跟着王叔去打铁,王叔那可都是手艺,你用点心到时候可是好买卖!,到点回来吃饭哈。”
想到泰山的饭量,再加上王老铁的抠门,满仓担心对方用两天就不用了,赶忙嘱咐。
事实证明满仓想的多余了,只是一天王老铁就认可了泰山的手艺,尤其给马挂掌的时候,泰山只要往那一站,再厉害的马匹都老老实实的,甚至都不用捆住拴马绳。
而且泰山有劲,大锤挥动,自由锻那叫一个快。
下午的时候满仓的另一个车斗也焊好了,伴着满仓发动小四轮。
“嗒嗒嗒!”
发动机悠长的轰鸣声在村子里回荡,刘金叼着烟袋坐在翅膀上,眼睛里都是兴奋。
“满仓,你柱子哥现在没啥事,要不跟你学学开小四轮吧,以前柱子也开过拖拉机的…”
刘进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满仓跟自己家的交集不大,只不过满仓爽快的同意了。
“来呗,开,谁开不是开,咱们自己家人开着放心,柱子哥你来开我给你看着!”
“那感情好!”
等候多时的刘铁柱跳上小四轮,其实根本不用学,农用车都是一个套路,时刻调整方向盘就对了。
几圈下来满仓就放手了,让刘铁柱找人给自己拉沙子就好了,其余的全部放手了。
刘金望着儿子顺利上了小四轮乐的合不拢嘴,索性抓着大喇叭通报。
“局子上的男人没事的都下来到满仓家帮忙拉沙子,别赌了,还等着抓赌游街咋地?”
正在村里某个角落里赌钱的爷们们听到这个声音赶忙收钱,一些人拿着工具前往村里的沙场,另外一帮人直接上了石头沟。
有了这帮人的加入,喜子和铁柱的小四轮跑的越来越快,很多时候俩人都是交叉来回穿梭,整个村里就听到俩人四轮车的声音。
“满仓,你过来!”
满仓正在下料,谷春艳摆摆手,满仓赶忙过去,以为何彩铃的妈又来了,赶忙四处观望。
“咱家那么贵的车你咋能放心别人来开,还有一台小四轮,一会吃完饭你教教我,我来开,四五万我不放心他们开!”
不知为何满仓总感觉大姐哪里不对,但是又不好说,至于大姐想学开车,满仓正好乐于教授,大姐除了书念的少,学东西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