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到了尽头，结果仍旧是绝望等待着自己。

一切都像是徒劳的，上过一阶还有一阶，从修士成长为大能，拿到封神之战的门票。

战胜强敌登峰造极之后，竟然还有无数台阶等着。

苏辰不禁怀疑，至于这么过分吗？

前一道台阶已经如此困难，如今这道比起之前还要难上十倍。

脚下尸骨累累，也不怪他们心生绝望败给自己，任谁都会心生绝望吧。

尤其是见此场景的人心中会忍不住想，若是攀登过后，依旧不见尽头，前面依旧是高耸的墙壁会怎么办。

思绪就像是泥潭，让人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墙壁上却出现一行小字，以及那凝儿不散的浩然剑意。

当好不容易攀上山峰，自以为看见希望的时候，却只见到绝望，当所作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你是否还能坚持。

少年负着剑，轻轻笑道。

“走吧。”

少年再次上路，苏辰伸手扒着以剑凿出的缺口，从高墙最下方像个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向上趴着。

庞大的威压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他依然没有放弃，巨大阶梯之上，渺小的身影就像是一只蚂蚁。

前人的剑意恒古不变，他又如何能够放弃。

不知不觉，又过了很多年。

少年伸手扒着墙壁上的凿痕，嘴里叼着薯片。

“这玩意可好吃了，啧啧，可惜你这个剑人无福消受了。”

腰间的缠心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与苏辰说话了。

大多数时间都是苏辰在自言自语。

吃过薯片后，苏辰继续攀爬。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了女子虚弱的声音。

“放下我，你走吧。”

苏辰就像是没听见，继续攀爬。

魔目缠心继续说道。

“你知道的，现在的我只是个累赘，这样下去谁都上不去，上去之后帮我多杀一些伪神就好了。”

缠心剑与寻常器物不同，其中寄宿着魔目缠心也算是一生灵。

苏辰带着缠心剑攀登，就意味着他要承受着两份威压，像是大海中溺水的水手，腰间还绑着一块巨石。

他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绝望的情绪不止在苏辰心中蔓延，对魔目缠心也是一样。

苏辰笑了，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我早有觉悟。”

在前进的路上，不知不觉会丢下很多东西，美好的东西讨厌的东西，熟悉的朋友，都一样。

或许是因为形势，或许是因为麻烦与困难，丢下所为的负担让自己能够走得更远。

事后感慨，美名其曰，你看啊，这就是成长。

在苏辰看来这些全都是放屁。

为了利益抛弃朋友，为了麻烦嫌弃老人，这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本质上是个利己又自我的小人而已。

少年不在说话，带着缠心剑，虽然走得很慢，但他确实在一点一点慢慢前进。

过了很久，少年停了下来，前方的石墙上越来越浅的剑痕已经到了尽头。

墙壁上攥着一行小字。

“看来我只能到此为止了...我的剑可曾有帮到你。”

字迹与之前的一模一样，想必是名为封渊的剑神所留，后来的字越来越浅，昭示着刻字人已经油尽灯枯了，字里行间透漏着面对绝望的不甘，以及...对后来者的希翼。

然而，就在字迹旁边，还有着另外一行小字。

“前辈剑术通天，后来人方阙定不会辜负前辈。”

抬头望去，那剑凿的痕迹虽然消失，但是一道道巨斧刻出的痕迹接着剑痕继续上前。

苏辰露出微笑，原来他不是第一个沿着剑痕攀登的人，此刻的他并不孤独。

方阙，封渊，这些人的名字早已被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无人记得。

但他们的痕迹却成为了绝望中的曙光，面前的凿痕如同一道天路，为后来者传递出名为希望的东西。

渐渐的又不知过了多久，斧痕停止，有字迹浮现。

“加油！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定可以！”

另外一旁仍有其他字迹。

“谢过两位前辈开路，深渊不死魔尊到此一游。”

字迹狂放，竟然是深渊生灵所留。

前方有深深的掌印，续接断路。

一直向前的苏辰，一路上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字迹。

“看来我也到此为止了...让后来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前辈掌法晚辈深感震撼，若与前辈同代，晚辈定无资格来到这里，接下来就交给晚辈吧，须臾天戮天神到此一游。”

“不要放弃，不知名的后来者。”

“好咧前辈，本姑娘不会放弃的。”

“好想吃一碗家乡的混沌啊...”

越往上字迹越多，想要凿出痕迹也越发艰难，每一行字都互不认识，他们生于不同的时代。

然而，天才们的对话跨越漫长的光阴长河，以无上的神力刻出的话语激励着后人。

这一刻诸界不分彼此，不管来自何处，都值得苏辰叫一声前辈。

看到这一行一行字，苏辰眼眸越发坚毅，一股来自心底的力量激励着全身。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心中承载着所有逆流而上者的重量。

或许尽头路断，他也只能在墙上留下一段话语，可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他与绝望战斗过，存在过，不曾放弃过这便足以！

一个个名字在苏辰心中铭记，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将他们忘记。

终于，在一行行留言中少年砥砺前行，终点尽在眼前。

苏辰疲惫的翻过高墙。

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巨大空间，远处再也没有墙壁的存在，只有一道巨大的光门静静矗立。

在翻过无数阶梯之后，他终于来到了终点。

“哈哈哈哈...终于...”

苏辰坐在地上，捂住额头，喜极而泣。

坐在原地，恢复了一会，苏辰拍了拍腰间的缠心剑笑道。

“起床啦剑人。”

剑身之上一双双赤红的眼眸睁开，看了看四周，兴奋的喊道。

“你做到了！哈哈哈哈，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苏辰扬了扬眉，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

“是时候找那群傻X算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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