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力量和速度吗？”

泽法一时之间哑然失笑，既然对方的‘伙伴’已经将战斗影响控制在了这个火山范围内，说明这个小子在追求自己的梦想的同时，也有考虑到尽量不波及到普通人。

对这个世界的强者来说，这样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原本泽法的意图就是在战斗中指点路飞武装色霸气外放的技巧，结果——

这小子没有平心静气的使用技巧破敌，而是直接开了极致暴力的‘变身’技能，让泽法哭笑不得。

“没错，很多时候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的确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

“但是人类在先天上本就无法和那些猛兽、海王类、甚至很多天赋异禀的怪物相提并论，技巧才是‘弱者’致胜的诀窍。”

面对开了‘四档’之后，同时具备了超过‘二档’的速度、‘三档’的力量、还有高达四米的魁梧身躯的路飞，泽法不但毫无畏惧，反而失望的摇了摇头。

“来吧，小子！”

“你这种招式，一看就是消耗巨大的底牌！就让我给你好好上一课——”

轰隆！

轰隆！！

轰隆！！！

“路飞他没事吧？”

不断维持着‘冰冻能力’稳固住眼前的火山，将一场能够毁灭山脚下这位以温泉旅游闻名的城市塞肯的天灾消灭于无形。娜美担忧的看着山顶：

冲天而起的爆炸，大地震颤的轰鸣！

如果没罗曼和娜美以冰冻能力稳固山体、以重力能力控制落石、死伤早就不知道多少了。

“没问题，”

在娜美的海军大将披风上，蹲着的白鸽歪了歪头。

“且不说泽法教官和路飞的爷爷卡普是同一辈的老战友，就说以路飞的所作所为，我也不觉得泽法教官会下死手。”

路飞当然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但是在这个大海上，说他一句‘好人’绝对不算夸张。

甚至可以说相比起‘海贼’，路飞更像是一个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要知道这个世界绝大部分拥有力量的‘强者’在处理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吃了吗？没吃吃我一拳！’。可以说手上没有普通人鲜血的‘海贼’都是凤毛麟角。毕竟：

我能一把掐死你，为什么要听你废话？

想要什么东西，拿来吧你！

又不是人人都是香克斯，被山贼王啤酒瓶开颅还能笑呵呵的唾面自干。

“安心吧，泽法教官本来就是一半为了试探路飞，一半为了指导他霸气的技巧。只不过”

路飞直接开‘四档’这种事情是罗曼没有估计到的。嘛，反正罗曼已经做好了随时救场的准备。但是：

“这是开发来对付野兽的蛮力吧？这样可是对付不了我的！”

在轰隆隆的爆炸中央，是屹立不倒的泽法。

“霸空独防！”

泽法放出的无形武装色霸气如一个坚韧的圆球将自己笼罩其中，乃是巅峰造极的守招之最！尤其是配合上他右手巨大的海楼石武器，更是显牢不可破，而且对自身霸气的耗损并不算高。

“你这种爆发性的技巧必定非常消耗霸气和体力，”

面对四档路飞带着开山破海般无穷巨力的攻击，泽法依然守得滴水不漏。整个人如同扎根于大地之中，任由路飞如何蓄力狂攻，依然不退半步。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技能？！”

四档状态固然强力，但是如果遇到防御其高的对手，路飞就有点束手无策了。——比如酒醉的凯多，评价路飞一套四档大招为‘醒酒拳’····

泽法当然没有凯多那样变态的肉体防御，但是他登峰造极的武装色霸气同样能够应对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

“看好了，小子！”

“这就是武装色霸气的高级应用，可别小看我们人类积累千年的智慧。”

随着战斗的进行，泽法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朦朦胧胧，犹如雾里看花，面貌身形都开始‘失真’起来。这是他极为浑厚的外放武装色霸气扭曲光线所致，看起来就像是‘屏蔽果实能力’一样。

当然，和规则性的‘屏蔽果实’不同，泽法周围的霸气球体没有什么绝对防御，但是却能够大幅度削减所有接近他的攻击！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想要穿透他外放的武装色霸气都是千难万难。

“将武装色聚集在手上或武器上释放出去，直接演化为实质性的攻击力或者防御力。能打出强力冲击轰飞敌人，也能形成一道防护壁。”

“少看不起人了，大叔——”

“橡胶大猿王枪！”

咚！！！

开山破海的一拳再次轰在泽法的海楼石武器上，一时只见坚固的冰封火山如波浪般颤抖不已，天摇地动，山崩冰裂！千丝万缕的黑色光芒密密麻麻向四面放射而出。

乍看之下似乎不起眼，实际内里蕴藏的力量，却是绝对恐怖！只是头发丝粗细的一小段，已经足够将一名海军的精锐士官活生生震裂惨死当场，就算是校官来了都要吐血重伤。光是余波，就起码要将官级别才能抗下！

明明不管从气势还是体型上来看，都是路飞占据优势，但是他脸上却看不见一丝轻松。

“在我的‘霸空独防’面前，再强大的纯粹力量也会被消弱。就算是我这个老人家，也能轻松接下你的拳头。——如果你还是只会用蛮力的话，你的旅程就到此为止了，海贼王！！”

左手握拳收到腰间，泽法可不只会挨打而已，‘黑腕’之名，就是来源于他的强大的武装色霸气：

“足空独行！”

随着泽法遥遥的一拳向路飞轰去，明明拳头还没有碰到路飞，但是一股仿佛滔天的海啸，又如同山峦崩塌的霸气已经凌空击来！

待到及身，又毫无半点实质上的撞击、对撼感。而是无形无实的绕过了路飞的武装色霸气，无孔不入地向他全身上下大肆渗透，甚至直冲入筋骨、内脏深处。

“噗哇——”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就算是路飞的强悍体质也扛不住这一拳！加上之前的战斗，魁梧的身体如同漏气一般迅速的缩小蒸发，重新化为一米7的‘三等残疾’落下半跪在战场上。

“咳咳、咳咳”

咳出一堆血块的路飞抬起头来，毫无畏惧的看着眼前的壮硕老人。

“你真厉害啊，大叔。”

“现在才说软话，不嫌太迟了吗？”

面对泽法的话语，重新站起来的路飞抹了一把嘴角。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有点意思，”

咔嚓、咔嚓、

随着泽法点了点头，他右手的海楼石手臂在发出一连串生硬的摩擦声后，终于：

哐啷！

巨大的武器掉落在地上，露出了泽法的右手。——当然，同样也是一只机械手臂。

“没想到你居然在战斗中学会了‘霸气外放’。”

“嘻嘻嘻，挨了大叔这么多拳，就算是猴子也应该看懂了吧？”

抱歉，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打着打着就突然领悟对手的霸气高级技巧吧？

天空中的白鸽转了一圈，其他地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毕竟索隆和山治都比艾恩和宾兹强多了。至于那些‘和平主义者’，也明显不是草帽团其他人的对手。

剩下的就是泽法和路飞的战斗了——

很快，飞速消耗的体力让战斗变成了：

你一拳，我一拳。

“呼”

“呼呼”

虽然之前泽法面对路飞仿佛举重若轻，然而实际上他也已经老了，和路飞这种‘喘气回血’的年轻人不同，泽法毕竟已经74岁了，而且：

和正常的喘息不同，泽法的喘息中带着明显的痰音，那是他的‘哮喘病’开始发作的迹象。

“小子，你已经拿到了草帽，为什么还要和我战斗？”

两个拳脚相向的人影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一方年老重病、一方油尽灯枯；两人与其说是在战斗，不如说是信念的碰撞。

“你是海贼吧？就算战胜了我，这世界上也没有人会感谢你！”

见好就收，审时度势，才是海贼的样子。

“那又如何？我只想以我自己的方式来做事！”

踉踉跄跄退开的路飞毫无畏惧的回答。

“不打败你，我就当不了海贼王。”

“····真的仅此而已吗？”

泽法苍老的声音似乎是在质问，又像是自问自答。

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伙啊，热情、不屈、有担当、而且还心怀善良·····更难得的是他的实力和悟性，都绝对是自己平生所见的第一人！连他的爷爷卡普在这个年纪，也绝没有如此出色。不过：

“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

“哈哈哈，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

砂锅大的拳头覆盖上武装色霸气，泽法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一拳将路飞砸飞出去，面对再次爬起来的路飞，泽法大步向前再次挥起了拳头！哪怕胸膛堵塞的刺痛不足以动摇他一分一毫。

“揍趴你！”

嘭！！

嘭！！！

空手肉搏，路飞完全不是泽法的对手，但是哪怕摇摇晃晃、哪怕踉踉跄跄，哪怕挨了几拳才能反击一下，路飞依然没有倒下，直到：

脱力向前摔去的路飞死死的抓住泽法的腰带，不让自己彻底扑倒在地，哪怕连拳头都举不起来，但是他扬起的脸上，不屈的眼神依然坚定不移。

在路飞倒地之前，泽法就先一步向后倒下，墨镜摔到了一旁，露出了一双苍老却平和的眼睛。

“看来···我也老了，”

不光是身体上，还有心灵！

看见如此优秀的后辈，曾经的‘黑腕’大将也挥不动拳头了。

“真是遗憾，欢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缓缓的坐起身来，看着站起面前的路飞，泽法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动力了。

“想要追梦，就要排出一切障碍，执着向前。”

教导新人已经深入了泽法的骨髓，如果大海真的能够平静，那么：

“把帽子和我的命一起带走吧！”

面对已经准备坦然面对死亡的泽法，路飞只是嘻嘻一笑。

“我才不要你的命，我已经痛快了！”

“如果还想打，我奉陪哦。”

面对路飞爽朗的笑容，愣了几秒的泽法摇了摇头。

“不了，我已经没有挥拳的理由了。”

“路飞！”X7

“泽法老师！”X2

随着双方的其他人赶来，这场信念之战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