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看163章吧,那张被屏蔽了,所以晚发)
就在司马珂见了王导之后的第三天,从乌衣巷传来了消息。
丞相、始兴郡公、东晋开国第一元勋王导,因病逝世,终年61岁。由于赵叛乱之夜留下的病根,比历史上早了三年。但在当时那个普遍寿命较低的时代,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无论是时下的士人还是后世的文人,对王导评价都极高,毕竟,他是辅佐司马睿下江东,稳定江东政局,开创东晋王朝的肱骨重臣。
而后世史家则对王导产生出截然不同的两种评价:《晋书》甚至把王导拔高到和诸葛亮、管仲、姜子牙这类名臣比肩的程度;但也有对王导大加鄙夷者,认为他是祸国殃民的罪臣。
王导的确是个很复杂的人,他有极高的情商、智商和个人魅力,他干过不少好事,也干过不少坏事,对于皇权,他从不做非分之想,但同时,他也不会为了社稷牺牲自己,当国家利益和家族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会采用相对柔和的手段维护家族利益。
不管如何,死者为大,在司马珂看来,王导还是功大于过。
王导善于体察人情,故能忍让、调剂各方面矛盾,基本上做到和睦共处。其为政基本点就是收揽一批北方的士族作骨干,联络南方士族作辅助,自己作为南北士族的首领;在自己上面,安置一个皇帝。由于北方士族与南方士族之间、王氏与司马氏之间都存在着矛盾,若王导不能调剂这些矛盾使之处于相对平衡的状态,就不可能建立东晋,所以王导的确是算作东晋开国第一勋臣。
王导实行的“侨寄法”,成为安置了流亡士族、缓和南北士族矛盾的重要措施。同时,对于一些地广人稀、荒凉贫瘠的地区,也起了一定的开垦繁殖、发展经济的作用。
而王导临终前,提出的兴办校,也极具积极意义。
司马衍于朝举哀三日,遣太常谢裒持节监护丧事,仪式赠物的礼仪,比照汉代大司马霍光及安平献王司马孚之例。
建康的文武百臣,纷纷前往吊唁,拜祭亡灵,司马珂自然也不例外。
乌衣巷。
司马珂换上丧服,前往灵堂祭拜。
此时的丧服分为五等,将丧服按衣料从粗到细可以排列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等丧服是按照血缘关系的远近来穿戴的,也象征着死者家属的哀痛程度。
斩衰的衣料最差,用生麻布制作,胸口有“哀”(哀,一小块四边形的布),肩上有“适”(适,辟领,古丧服之领),背后有“负”(负,一大块四边形的布)。男性死者之子女,穿此丧服。
缌麻的衣料最好,用比较细的熟麻布做成,较小功细。
司马珂穿的便是缌麻丧服,头缠白绫,大步奔向灵堂而去。
灵堂之内,正中一个大大的“奠”字,当中立着王导的牌位,琅琊王氏宗族子弟及女子,以王导长子王悦为首,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约有五六十人,看起来白茫茫的一大片。
王导一共生了六个儿子和七个女儿。王悦、王恬、王洽、王协、王荟、王劭等儿子身着斩衰丧服跪在前面,身后是王允之等数十名宗族子弟;而诸女则以王曦为首,王曦自幼丧父,为王导抚养长大,也身着斩衰丧服,身后领着一群王导的女儿和族内侄女。
司马珂大步向前,望着那具黑色的棺木,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迎着那正中的牌位,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接过司仪递来的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又接过一碗酒轻洒在地上祭奠亡灵。
然后开始哭祭道:“呜呼丞相,不幸夭亡。我心悲戚,哭断肝肠。江河凝滞,日月无光。公如有灵,听我哭诉;公如有灵,享我蒸尝。吊公好,博古通今;位列三公,四海名扬。吊公忠烈,刚直不阿;一心奉主,心系晋室。吊公丰度,相貌堂堂;辅佐晋室,神采飞扬。吊公弘才,治国安邦;政令严明,吏治有方。想公当日,雄姿英发;哭公早逝,泪如血浆。哀哉丞相,悲哉丞相。忠义之心,名垂百世;英灵之气,万古流芳。悲公思公,悲痛欲绝。惜我大晋,痛失栋梁。呜呼丞相,生死永别。冥冥无际,世事茫茫。魂若有灵,以鉴我心,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祭词情真意切,哭泣更是哀思不绝,令闻者无不伤心掩面。
跪在旁边的王曦,听得司马珂的祭文,再也忍不住,放声悲哭起来,哭声迅速蔓延开来,整个灵堂哭成了一片。
王导下葬时,司马衍赐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自东晋中兴以来,没有可以同他相比的臣子。司马衍又派使持节、太常谢裒追谥王导“文献”,以太牢礼祭祀。
总体来,王导的去世,可谓极尽哀荣。
小皇帝对王导的葬礼的重视,一定程度上安定了北方士族之心。
司马珂吊唁王导的祭文,也被众士族所传颂,被当做是祭文的经典之作。而司马珂一向被视为司马衍的代言人,近一年来,司马珂跟南方士族走得极近,北方士族盛传皇帝要打压北方士族,扶持南方士族,司马珂对王导这份情真意挚的祭文也算是对北方士族的一点心理安慰。
但是,王导的去世,造成了权力的真空,不可避免的引起朝廷权力的变更。
王导的爵位被长子王悦所承袭,但是王导以丞相职位领司徒之职,这个位置不可或缺。毕竟司徒之职,是九品中正制的最高核心。
经过各方的讨论,最终以司空何充迁为司徒,而尚书令陆玩晋升为司空,五兵尚书蔡谟迁为尚书令。
这样一来,南方士族总算在三公之中,占了一席之地,对整个南方士族来,是一件极受鼓舞的事情。而对北方士族来,司徒这个核心的位置还在己方手里,也不算太吃亏。
司马珂对王导的祭文,再一次增加了郗鉴的好感,京口之北府兵的交接也逐渐提上了日程。
司马珂给京口提供了十万斤的土豆种,在天策军的指导下,北府兵开垦了三百多亩的荒地,种上土豆,并在初冬来临时收获了三百多万斤土豆。
收获之时,整个京口为之震动。土豆不但解决了数万北府兵的口粮问题,也解决了数十万的家眷们的肚子问题。
郗鉴趁机派人对司马珂进行宣传和造势,很快,整个京口的军民都知道,大晋第一美公子、宗室、左将军、历阳县公司马珂,为京口带来了仙豆粮种,虽然大部分人并未与其谋面,却将其视若神明。
趁着土豆的影响力,郗鉴向朝廷荐举,请加司马珂为徐州刺史。京口属晋陵郡,而晋陵郡属南徐州,而京口也是南徐州的治所。
这样一来,司马珂便可以南徐州刺史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坐镇京口,在京口军民之间混个脸熟,为此后的兵权交接做好铺垫。
郗鉴的荐举,很快便得到了司徒何充和司空陆玩的认可,随后司马衍便顺理成章的在司马珂那一长串头衔之后,加了徐州刺史四个字。
公元336年腊月。
司马珂以徐州刺史的身份,前往京口巡视。
在郗鉴的操作之下,晋陵郡城的南门外,人山人海,数以万计的军民夹道相迎,等候新的徐州刺史的大驾光临,迎接的人群从城门外一直延伸到了城中心。
众人既想看看那带来仙豆粮种的是怎么样的神仙,想看看这个能单手举七百斤大鼎的勇将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更想看看传之中的大晋第一美公子到底有多美。
当司马珂在百余名羽林骑的簇拥之下出现在南门之前,整个南门顿时欢呼声雷动。
那个胯骑骏马,俊美得如同如仙如神的少年,以其绝世姿容彻底征服了京口的军民。
少年封公,俊美如神仙,曾以少击多大败胡虏,能单手举六百斤的大鼎,加上宗室这个尊贵的身份,在这个魏晋风流的年代,简直就是各种完美的buff加于一身,一出场便俘获了京口军民的心。
然而,就在司马珂坐镇京口,准备接手京口之兵时,一场狂风暴雨也即将在东晋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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