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是喜欢你,干嘛费那番功夫躲躲藏藏的。”
“打字不需要消耗体力啊,消耗体力不就等于浪费白米饭,闲的呢?”
“女孩子都是很矜持的,可能不好意思说喜欢你,所以才这样偷偷摸摸地藏着,想了解你更多,这种事我可懂。”
难得无聊的课堂有了可聊的话题,张盛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我一个朋友,不是我。”宋嘉木重申道。
“我懂我懂。”
宋嘉木叹了口气:“你看起来倒还蛮有经验?”
“那是,狗粮文我可看得多了,男女之间无非就那点事呗。”
“…那不是一个单身狗写给一群单身狗看的吗?”
“现充适可而止啊!就算你宋嘉木长得帅,现在不也一窍不通!恋爱这种事,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对于张盛关于‘一个妙龄女孩子因何缘故隐藏身份潜伏在帅气的男生身边’的解读,宋嘉木不敢苟同,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还有可能,但云疏浅的话…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那個女孩子,跟我那朋友,不太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喜欢之类的情况。”
“没什么不可能的,一男一女,一个想通了,一个想开了,自然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卧槽,好车。”
宋嘉木都惊呆了,心想难怪自己扑街,他就没法做到这种随心所欲就‘车来’的境界。
“张盛,要不伱去写小说吧,加入网文社,我罩你。”
“我就只看,让我写可屁都蹦不出来一个。”
张盛好奇道:“你加网文社了?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社团。”
“现在正在招新,有兴趣不?”
“几个人?”
“两个。”
张盛一下子就没兴趣了,“那还是算了吧,我去年就加了广播站,里面女孩子超多,如果加社团不是为了谈恋爱,那还有什么意义。”
“肤浅。”
宋嘉木心想,他加网文社可不是为了谈恋爱的。
诶等等,那为什么他要退社的时候,云疏浅死都不让他跑?
难道真有某种可怕的可能?
见宋嘉木又在出神,张盛也支招道:“嘉木,你想找女朋友应该很简单吧,嘴巴甜一点,随随便便也就脱单了。”
“嘴巴甜一点?”
“对啊,多夸夸人家。”
“那不是舔狗吗。”
“此言差矣!得不到的才叫舔狗,你要是每次都能舔到她,你说谁赚?”
“…”
宋嘉木不跟他多聊了,虽然自己长得帅不假,但确实情感经历还是比较单薄的,毕竟总有那么个家伙,把他盯得跟妻管严似的。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转笔,目光落在课本上,心思却在别处。
云疏浅喜欢他?
这可太人生三大错觉了…
又不是小时候…
只是现在两人的局面…
他又沉默下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早没有当初幼稚的想法了,但两人的关系也已经定格了下来,多年的习惯成了自然,某些隔阂似乎找不到契机解开了。
两个闹了小矛盾的小家伙,一倔就倔了那么多年,这种事情也没法说谁对谁错,道歉自然也是无从说起。
对很多人来说,男女生青春期到来的时间不一样,曾经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也会在某个时间点错过,渐行渐远。
这简直太常见了。
或许没有契机的话,等到两人各自成家了,带着各自的爱人孩子重逢,才会对曾经的拌嘴打闹,相视一笑吧?
这样一想,宋嘉木就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好似生命中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契机、契机…
宋嘉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忽地又眼睛睁开,眼眸里出现她的身影。
假如宅呆就是她的话,会不会这就是一种契机?一种两人目前关系的解药?
难道和宅呆聊得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ID吗,当然不是。恰恰因为两人相识多年的默契和经历,他们才会如此的聊得来,这是独一无二、无可替换的,假如宅呆是别人,或许他根本就和对方聊不来,更别说成为最佳笔友了。
毕竟他加过很多同样一起码字的网友,但偏偏和宅呆最合拍。
缘在天定,份靠人为,即便在茫茫网络,但两人灵魂相契,是必然存在某种相遇的机会和可能。
老天爷善意或恶作剧的搓牌玩笑吗?
宋嘉木又闭上眼睛双手握拳揉了揉太阳穴,平时太懒惰的缘故,思考一下两人当下的关系,就有些头痛。
也许她跟他一样,早就想和对方和好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心平气和的交谈,毕竟这种正儿八经的交谈总感觉怪尴尬的…
总之呢,她既然选择美人计…不是,暗度陈仓?瞒天过海?…这不重要,那他就选择将计就计,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毕竟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而已。
傻乎乎的行动,只会显得自己傻乎乎的。
先观察清楚再说,比如她难道真的喜欢他?
太自恋了…当然这不是承认她比较优秀的意思,而是他觉得自己还没帅到这程度。
与其这样耗费能量猜测,还不如想办法让她自己说出‘宋嘉木同学,我从六岁就开始喜欢你了,一直没变,你快跟我生孩子吧,要生五个喔’来的实际点。
也许她只是手握炸弹,暗中收集信息,只要他不乖的话,她就要引爆他所有的秘密,同归于尽。
这种可能性可比她喜欢他要大得多了,别忘记了,两人现在还是死对头呢。
这样看来的话,为了防止意外,他必须先把脸皮给练厚实了。
正所谓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对方!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稳健如他,先把防御给做好了,再好好想办法反攻她。
或许到最后,变成了他的主场,他可以手拿QQ电话,在她耳后轻声威胁‘我无所谓,但你也不想你这个事被知道吧’
云疏浅捂着脸说‘不要不要,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而他因为脸皮过于厚实,毫发无伤。‘那很好,高数作业你帮我做完它!不许有一点错误!’
这样想着,宋嘉木的思路就清晰了,又睁开眼睛盯着前面的云疏浅看。
云疏浅总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回头一瞅,与宋嘉木四目相对。
她盯。
他不怂,继续盯。
她凶了一些,以攻击的姿势握笔,反盯!
遇到高手了…
宋嘉木怂了,目光拐了个弯儿,看向了天花板…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云疏浅嘀咕着,这才继续做笔记,身后有蚂蚁在爬的感觉消失了。
“浅浅怎么啦?”
“没事,有个傻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宋嘉木和张盛去了厕所。
张盛去了最边边的小便池,里面还有很多空的小便池,但为了锻炼自己的强大心态,宋嘉木紧挨着张盛旁边,解开了裤子。
“…??”
“兄弟,你让我感到害怕。”
张盛尿不出来了,连忙跟他拉开距离,去了隔好几个位置的小便池。
直到张盛跑开了之后,强装淡定的宋嘉木,才咻咻地尿了出来。
果然心态还是不够强大啊。
不先练就绝对的防御,又怎么和狡猾的云疏浅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