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望着缓缓而去的车队,还有那被收敛的尸体,以及周遭惊乱的众人,苏问也有些诧异:“什么情况?”
张舟道士却是一副见怪不怪,毫不惊讶的神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说呢,动静闹得这么大。”
苏问皱眉:“怎么一回事?”
“之前不是与你说了吗,
这机缘现世的消息,是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张舟道士解释说道:“而散播之人就是宋氏的这个小王八蛋,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却毒辣得很啊,借着天地大变的势头,演了这一出好戏,
把金阳府里外清理了一遍,刚刚他们拿下的,
都是明里暗里和宋氏作对的人,
尤其是那宗杰。”
苏问明白了:“这么说是他自导自演,引蛇出洞了?”
“嗯!”
张舟道士点了点头,望着散去的各路人马:“也就他有这本事,能拉来这么多人给他搭台。”
苏问却不关心这个:“他把那山水神印收走了,这东西能离开锦霞湖吗?”
“一般手法,自然不能。”
张舟道士笑道:“但他宋氏不一般啊,王道之术,可敕可封,他自然有本事将那山水神印封存带走,甚至远远炼化,再让炼化之人回到此地执掌霞湖神位。”
“原来如此!”
苏问站起身来:“那这出好戏现在落幕了?”
“落幕?”
“大概吧!”
张舟道士摇了摇头:“谁知道这小王八蛋还想干什么,注意些,刚刚我与你说的张家,
就搭上了这小王八蛋的线,说不定他们会仗宋氏之威与李道友为难!”
苏问眉头一挑:“道长似对此人意见颇大啊。”
“哼!”
张舟道士冷哼一声:“如果你知道这小王八蛋干了些什么事情,
你怕是骂得比我还狠。”
苏问一笑,
不置可否:“多谢道长提点,
苏问记下了,
这便回安平去,过几日再到白云观叨扰道长。”
“去吧去吧,记得顺道去金华阁一趟,给我带几坛子酒来。”
“道长放心,大师保重,苏问告辞。”
在最后的细细风雨中,苏问撑着伞,向小镇走去,渐行渐远,最终不见。
目送他离开之后,张舟道士才回过头来,问道:“怎么样?”
云真和尚也是直接:“那金剑门果然与他有关。”
“怕是不止金剑门。”
张舟道士摇了摇头:“这小子…来历不明,所图甚大!”
云真和尚笑道:“为什么不直接提醒他?”
“用不着提醒,他自己清楚。”
张舟道士笑道:“事情做过,必留痕迹,只要有心,总能找出,
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不可能不明白。”
“如此说来,他是…”
云真和尚总结道:“有所依仗,有恃无恐?”
张舟道士点头:“八九不离十。”
“那你还让他到白云观?”
“怕什么,又不会吃亏,结个善缘也好!”
就如张舟道士与云真和尚所说,事情做过,必有痕迹,只要有心,总能找出。
金剑门与麒麟帮的事情,根本不能够自圆其说,就是能够自圆其说,也不妨碍有心人怀疑到苏问身上。
这是无可避免的,你要生存,你要立足,你要发展扩张,那必定会与原本的格局秩序发生碰撞,出现冲突,惹来麻烦,招来仇敌,最终大打出手,你死我活。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问并不在意,或者说有恃无恐。
云州宋氏,无冕之王?
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但打不过他还跑不过吗?
大不了提桶跑路!
云州混不下去,就去其他州府,大周天下,十九州域,还容不下他一个小小的说书人?
实在不行还有四边蛮荒可以去,力量积蓄足够之后,再杀回来扯旗造反。
没必要在这个地方死磕。
当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苏问也没必要连夜提桶跑路,先去白云观住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顺便将灵韵储备转化成实际战力,游湖借伞的奖励,加上这段时间戏班演出,个人说书的收获,他手中已经积累了十五万点灵韵值。
是时候再做提升了!
另一边,宋氏队伍,金蛟车驾缓缓行进,丝毫不见晃动震荡。
车驾之中,空间甚大,更铺有明黄软塌,一名锦衣华服,如玉俊秀的少年闭眼侧卧,身边是不着寸缕的少女佳人。
“公子!”
少女藕臂缠来,娇声说道:“我家兄长,觅得一件奇物,想要进献于公子。”
“哦?”
少年睁开眼眸,把玩佳人:“什么奇物,如你一般?”
“公子!”
少女娇嗔一声:“当真是一件奇物,精致绝伦,更有神异,公子招我兄长前来,一看便知。”
“哈…”
少年一笑,坐起身来:“那便招他过来吧!”
“多谢公子!”
少女一笑,就要穿衣。
结果却被少年一把拉入怀中,邪魅笑道:“不必了,这样就好。”
片刻之后,一名华服青年,在侍女引领下,来到金蛟车驾之前,屈膝半跪在地,双手捧起一盒:“此宝献于公子。”
“嗯…”
车驾之中,娇啼声响,令人浮想连篇,华服青年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直至侍女前来,取走手中宝盒,送到车驾之中,才听少年嗓音传出:“这东西…倒是精巧,哪里来的?”
“启禀公子!”
华服青年眼中喜色一闪,连声说道:“这是小人家族支脉,在这安平地界上巧合得来的,据说与一人有关。”
“何人?”
“一个叫苏问的说书人!”
“苏问?”
“说书人?”
车驾之中,少年笑道:“他与你家有仇?”
轻笑话语,似有他意。
华服青年面色一变,直接俯跪下来,面额贴地:“不敢欺瞒公子,此人来历不明,一年之前陡然出现在这安平之地,衣着古怪,言语异常,这件奇珍便是他贴身之物,此后不过一年,就有两名二境修士横空而出,夺了安平帮派产业…”
“原来如此!”
车驾之内,少年一笑:“所以你要本公子帮你对付这个来历不明的说书人?”
“小人不敢!”
华服青年额头贴地:“只是那人来历不明,着实古怪,小人怕他在安平有什么企图,另外,小人听闻,那位弈剑门传人,也曾到他场中听书,听的还是一段姻缘故事,内中还有情劫之说,恐怕…”
“掌嘴!”
慌乱话语未完,便被冷声打断。
华服青年错愕,不知发生什么,就见一名侍女走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耳光。
“啪!”
一声响亮,血液溅出,华服青年满脸错愕,不知如何是好。
那侍女却不管不顾,抬手又是耳光扇下,抽得华服青年面颊肿胀,鲜血渗出,衣冠散乱,狼狈不已,但却不敢躲避,只能跪在地上,生受侍女抽打。
“够了!”
片刻之后,车驾之中,才传出一声散漫声音:“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下次再起这样的心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想拿本公子当刀,你有这个资格吗?”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听此,华服青年方才醒悟,头如捣蒜,连连重响。
“哼!”
车驾之内,一声冷哼:“不过这人,确实有趣,刚好,做点事情消磨消磨时间,兄长家姐知道了,也不会再说我无所事事,不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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