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边,女子的衣裙叠放在侧。
湖中波光荡漾,玉藕白璧,美不胜收。
眉衣正在湖中沐浴,她之前爬山弄了一身泥土,再加上连续多日奔波,早就想好好洗个澡了。
一边洗,她紧紧盯着顾阳的背影,生怕他突然转过身来。
突然,远处坐在草地上遥望星空的顾阳微微侧目,吓得眉衣连忙潜入水中。
“喂,你洗好没有?都半个时辰了!”
让她松一口气的是,顾阳没有转身看。
“快,快啦!”
“你,你千万不能转身!”
顾阳微微一笑,吓吓小姑娘,有时候感觉还不错。
事实证明,女孩子说快了,那就至少还得等一会儿,一刻时后,眉衣才算洗好身子,穿上了衣服。
顾阳转过身,目光一亮。
虽然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但沐浴过后的眉衣,仿佛洗去尘埃的明珠,焕发出夺目的光华。
她长发如墨,五官立体而精致,碧蓝色的瞳孔在沐浴过后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灵动又缥缈。
顾阳的审美早就被夭夭和如霜给养叼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叶赫哲眉衣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有独特的气质和韵味。
怪不得西昆仑会选择她成为修炼的鼎炉。
“你…你看什么?”
夜风一吹,眉衣冻得直哆嗦,说话也有些发抖。
顾阳上前一步,握住她的玉手,催动太阳真经,炙热的真气化作热流,涌入眉衣的体内。
一瞬间,她便觉得好似沐浴在朝阳下,靠在火炉旁,浑身都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她身上的水珠被真气蒸发,衣服也重新变得干燥。
顾阳松开手,并没有趁机占她便宜。
反倒是眉衣生出不舍之意,心中恨不得他一直牵着,不要松开,一念即此,她满脸羞红,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捏着衣角。
“咦,你怎么脸红了,难道是我输送的真气太多了?”
顾阳凑近她,鼻间都是她刚沐浴后的清新芳香。
眉衣连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顾阳哈哈大笑,然后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眉衣一愣,眼中露出一丝忧伤之色。
“我不想回去。”
顾阳皱眉道:“为什么?”
“父汗对我很好,我一直以为,阿娘走后,他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直到他逼我嫁给渊都。”
“在他眼里,我或许只是个工具罢了,一个能给部落带来利益的筹码。”
顾阳轻轻一叹,道:“我也有个女儿,快两岁了。”
眉衣抬起头,惊讶地望着顾阳。
“她叫顾溪,和你一样漂亮,长大了肯定比你还漂亮。”
说起女儿,顾阳嘴角含笑,十分骄傲,那股子炫耀的劲简直快溢出来了。
“只是等她再大一些,我也会逼她学武,扎马步很苦,她可能会哭,会怪我,但要说我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筹码,这是绝不可能的!”
顾阳笑道:“当然,父亲和父亲之间未必全然共通,去和他好好聊一聊吧,然后再决定你人生的路。”
眉衣若有所思,半晌后苦着脸道:“可是我担心,万一父汗把我囚禁起来,又要把我送回金帐部落,去守一辈子活寡…”
顾阳哈哈大笑,道:“你呀,这点小心机,当我看不出来吗?我没有时间去救你,人若自强,当学会自救。”
“如何自救?”
顾阳上下打量着她,道:“如此,那得罪了。”
说着他一步步逼近过来。
“你,你要做什么?”
眉衣刚要后退,顾阳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屈指成爪,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抓去,另一只手抓住她柔软的腰部,顺着脊髓一掐。
眉衣发出一道惊呼,并不疼痛,反而是全身酥麻,四肢竟自己动了起来。
“凝神静气,记住这些动作和感觉。”
顾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此刻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
月光下。
一对男女,好似在翩翩起舞,轻盈如蝶,灵动如猿,奔腾如鹿,辗转腾挪之间,如鬼魅般忽远忽近,电光神行。
半个时辰后。
顾阳松开手,眉衣竟像一滩水般跌在他怀里,浑身骨头都仿佛被抽掉了。
又过了一刻时,她才慢慢恢复过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脸上羞红,刚刚顾阳可以说是把她摸了个遍。
顾阳不说话,只是伸手抓向眉衣的肩膀。
下一刻,眉衣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动了,仿佛是身体最自然的反应,根本不需要她来操纵,脚步一跨,蛮腰一扭,就从东边转到了西边,躲过了顾阳这一抓。
然而没等她高兴,顾阳的手也跟着一转,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肩上一疼,她的身体再次动了,肩膀一抖,身子变得滑不溜秋,好似一条泥鳅,从顾阳手下逃了出去。
她眼中震惊,道:“我,我怎么会…”
顾阳笑道:“这门轻功名为神行百变,是铁剑门的绝学,即便是没有内力,也可发挥出一定威力,最适合你不过。”
“可…可我怎么一下子就学会了?”
“刚刚我刺激你的身体,让你做出的那些动作,就是这门轻功的精髓,你脑子虽然不懂,但身体却已经掌握了。”
“另外,我顺手帮你打通了周身经脉,激发身躯潜力,以后你若是修炼内功,也可一日千里。”
顾阳这番话说得轻巧,但若是被武林中人听见了,恐怕会嫉妒的发狂。
无论是让人直接修成一门轻功绝学,并铭刻进身体中,成为下意识的反应,还是打通周身经脉,都是天大的奇遇!
这种手段,无异于仙人点化。
眉衣本来并非武学上的材料,但经此番机遇,近乎脱胎换骨,得了泼天的大造化!
“你为我驾车,替我采药,顾某便送你一场机缘造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姑娘,顾某告辞了。”
眉衣一怔,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慌乱。
“你要去哪里?带我一起走吧!”
顾阳摇摇头,声音坚定道:“云聚云散,缘起缘灭,都是定数,顾某还有要事,不能带你一起。”
说罢他凌空而起,毫不留恋,踏月而去。
“顾阳!”
“顾大哥!”
“死顾阳!臭顾阳!”
眉衣大声喊道,但星野寥廓,长风呜咽,根本无人应答,那个男人惊鸿一现,又飘然远去,仿佛之前种种,都只是一场离奇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