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侠不留行众人看向秦霄,眼中各异。
秦霄白发飘舞,值此册封盛典,他竟然连头发都没有打理,可见其心灰意冷。
秦霄长长一叹,又大笑一声,声音中满是凄凉。
他走到秦如霜面前,躬身行礼。
“霜儿,不,是陛下。”
他的神情越发萧瑟,道:“多谢陛下赏赐。”
说罢他就要转身退下,对于顾阳,竟然从头到尾,看都不看一下。
“等,等等!”
一直被点穴的秦如霜突然大声道,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在抗拒着什么,腰间的轩辕剑也拼命颤动。
突然,她好似冲破了什么阻碍,身子重新恢复了行动,眼眸中泛起金芒,威严如海,仿佛天帝下凡。
一股意念降临在她的脑海中。
轩辕惊天诀!
历来只有轩辕剑主才能得传的盖世神功,此刻被剑灵传到了她的脑海中,象征着在登基成为帝王后,她彻底得到了轩辕剑的认可。
她上前一步,拉住父亲的手,刚要说话,骤变顿生。
秦霄眼中杀机一闪,伸手向前,竟然锵的一声拔出了秦如霜腰间的轩辕剑,然后猛地刺向秦如霜。
秦如霜一呆,任她如何冰雪聪明,也绝对想不到,父亲能够拔出轩辕剑,并果断刺向自己。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一只手将她推开,顾阳挡在她身前,金光一闪,却立刻崩解消散。
“不要!”
在秦如霜的惊呼声中,无坚不摧的轩辕剑直接刺穿了顾阳的金身,洞穿小腹,鲜血不停流淌。
场中变故如雷霆炸响,让文武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秦王殿下拔剑要杀陛下,镇武王则为陛下挡剑受了重伤。
秦霄拔出轩辕剑,冷冷地望着诸位大臣,道:“尔等速速退下,待孤斩杀这两个乱臣贼子,再行登基。”
大臣们也不愿掺和这等至亲相残的破事,纷纷退出殿外,神色慌张。
“顾阳!”
秦如霜扶着受伤的顾阳,眼睛却望向父亲,满是失望和悲切。
她眼中的金芒越来越盛,就连肌肤上都仿佛流转了一层金光,将帝王冠冕都给震碎,长发如雪般落下。
“轩辕剑!”
她伸出手,想召回神剑,但是轩辕剑微微颤抖,最后又复归平静。
轩辕剑,竟然暂时不听她的了。
并不是轩辕剑叛变,而是秦如霜感觉到,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暂时封困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秦霄,你果然用了封剑之法,不错,念在此次的份上,以前种种,本座便既往不咎了。”
府君和崔判出现在秦霄身后。
府君的声音中还透着一丝意外,事实上哪怕秦霄服下了千毒万厄丹,他也偏向于对方在使苦肉计,便存心一试。
登基大典上,他偷偷传音给秦霄,教给他暂时封住轩辕剑的法门,让他拔剑暗算顾阳。
府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此刻顾阳小腹被轩辕剑刺穿,严重影响了战力,对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差一线,便是天壤之别,更何况是受了重伤?
今日顾阳必死无疑!
秦如霜毅然挡在顾阳面前,心中已生出死志,夹杂着父亲和自己所爱的男人之间,本就让她痛苦万分。
她望着父亲,眼眸含泪。
“父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秦霄避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秦霄,你若不忍心,可以先离开,待本座杀了顾阳,可以废了秦如霜的武功,暂且饶她一命。”
秦霄长叹一声,眼神落寞,转身就要离去。
阎罗王面具下,府君眼中闪过一道杀机,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掌打向秦霄的后背。
他根本就不打算原谅秦霄!
叛变之人,本就不再值得信任,从一开始,府君就下定决心,要将他们三人统统杀死!
这一掌出其不意,用的竟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天山六阳掌!
天山六阳掌,乃道家逍遥派的顶尖绝学,出掌催动阴阳二劲,奥妙无穷,此刻府君用的乃是威力最强的一式阳歌天钧,集万千雷霆于掌中,当真有天地震怒之势。
这天山六阳掌显然已被府君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掌,在他手中却偏偏轻灵飘逸、闲雅清隽,端的是举重若轻,潇洒如意。
如此一来,秦霄就更加难以防备了。
秦霄猛地转身,掌出龙吟,毫不退避地一掌打出,与府君针锋相对。
昂吼!
震天撼地的龙吟声响起,天下无匹的降龙掌力化作一条条金龙虚影,将金銮殿的柱子撞得粉碎。
轰隆!
富丽堂皇的金銮殿,在两位绝世高手的交锋下,竟然轰然崩塌,变成一地废墟。
秦霄后退三步,挡在顾阳和秦如霜面前。
府君也后退三步,负手而立。
竟是平分秋色!
他凝望着秦霄,眼中寒意汹涌,道:“原来如此,本座是该叫你秦霄…还是顾阳?”
秦如霜一惊。
而这时,一直捂着伤口吐血的“顾阳”轻轻叹了一声,他眼中浮现出一抹沧桑,一把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坚毅的面容。
“父王!”
秦如霜脑中灵光一闪,之前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过。
为何顾阳会突然不顾忌她的看法,强势欺压。
登基大典上,不管她如何逼问,顾阳都不说话。
父王竟然能拔出轩辕剑而不受影响。
这些细节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父王和顾阳早就商量好了,要演这出戏,所谓的对立,也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
他们甚至提前做好了人皮面具,互换身份,就是为了引出地府最后的两人,好一网打尽!
所以,不是父王刺了顾阳一剑,而是顾阳…刺了父王一剑?
她看向“秦霄”,眼眸复杂。
顾阳一把摘下了人皮面具,对她道:“如霜,你放心,这一剑,我避开了所有的要害,秦叔叔不会有事的。”
秦霄拍拍她的手,道:“霜儿,你不要怪顾阳,是我让他刺的,这一切也都是我的计划。”
“可是…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一下?”
秦霄看向府君,目光凝重道:“此人心思深沉,十分警惕,少一个人知道,也就少一分泄露的风险,顾阳本来想告诉你,是我制止了他。”
府君静静望着他,突然叹道:“值得吗?”
为了引诱他们出来,不惜舍弃皇位,服下剧毒,还挨了一记轩辕剑,秦霄付出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杀他们两人?
秦霄闻言大笑,声音豪迈,每一根飞舞的白发好似染上了晨光。
“赵无极临死前,也曾问我,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如今你也问我,值得吗?”
秦霄朗然道:“秦某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拙荆隐居南山,戴月荷锄,躬耕度日,那段时日,才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他想起那段平凡但快乐的日子,还有那个每当他拎着锄头回家,都会第一眼看见的女子。
她布衣素裙,手上满是烟火气,看到他时,眼睛明亮如星。
秦霄叹道:“阿云不在了,秦某也老了,最后能做的,无非就是留给霜儿一个…干干净净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