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仰望天堂“《灵犀一指》后三式失传,所以第七式“摘星”的变指施展方法也就没有了,顿失神髓可惜的是这种功法原本是地玄境功法,却因此生生的降了一个境界,变成存意高阶的功法。这般功法,我学来做什么,至少也要动辄地玄境功法才配得上我的身份...”车驾之中,凌岳皱了皱眉头,把玩手中的古卷,却又似乎上文不接下语的对他对面坐前的一位老者道,“曹翥,陶清源,苏石海都受邀了江凌心的庆生茶会?真是恼火,见到他们,总就是那么的浑身不舒服。总得是让我父亲给我开放些家中产业的一些限制了,否则我这最富有榜头名的位置,在这三个家伙咄咄逼人的威胁下,岂不是岌岌可危...最好便是一举取消我去“那个地方”的打算,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做我想做的事情,人生岂不快哉状哉。”
老者头发斑白上束,如凤梨般开出一朵“尾uā”,打扮样式颇有些地海特è,嘴ún下的胡须扎成小辫子。
此刻他拈着那辫子小须,淡淡一笑,“玄境以上的功法倒也不是没有,你父搜罗而来,有些甚至都是天玄以上功法。然而功法一途,就如修行大道,讲究的更大的发展空间,更广更宽阔的道路。咱们的修行功法,太过驳杂,很容易便走入死路上去。又怎么比得上“那个地方”的系统和浩瀚。这不光是咱们,也是整个地海公认的...你父亲以及老一辈的人已经定了型,到了你这边,便希望你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远。勿以小道而不为,这本《灵犀一指》功法,虽然只是存意境界的功法,然而其修炼却能对神识清明有莫大补益作用,能令你时刻集中精神,感官敏锐。虽然不属于任何一个系统,但日后你若到了“那个地方”,便能给你修行带来事倍功半的好处更何况...你一个存意七品修为的家伙,又如何敢瞧不上这份功法,不说后三式失传,就是这样,你若能够以半年时间学会这灵犀指法的前六式,就是谢天谢地的突破。”
老者顿了顿,“你讨厌曹翥,陶清源,苏石海这些人,也不过是认为他们是你所钦慕那江凌心,能和你分庭抗礼的情敌,少年心ìng罢了”
叫凌岳的少年脸一红,他身材有些微胖,脸上有肉,所以此刻脸便有些如膨胀的苹果,羞恼道,“姜老头,虽然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给我换过ni布,陪我父亲下过棋,做过我的术数导师,小时还经常拿条子笞过我,但是你在谈及这些子虚乌有事情的时候,麻烦你不要这么的笃定”
姜叔望“嘿嘿”一笑,淡淡道,“除去那三人之外,我还知道今趟受邀之中,辛小旭那妮子也会在场。”
凌岳脸è剧变,失声道,“那小魔nv想来睚眦必报,我,上次我在璇玑剑的进出口问题上绊了她一下,导致她错失此宝,这小魔nv必定怀恨在心什么时候她和江凌心关系搞这么好了。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直接遭殃?”
姜叔望眼角瞥了他一眼,“你若不想前往茶会,现在打道回府,自然也还来得及。”
“这个,这个...”凌岳脸è不定,望了又望面前的老头,半晌才捏了捏拳,“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害怕过这小魔nv了,男儿自当迎lng走,见着面了,我看她能奈我何如不过,这个...冤家宜解不宜结...想必聪明如她,也该明白这千古不变的道理...哈,哈哈...”
姜叔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一边拉开车驾的窗帘子,一边喃喃道,“说到底,你所处的世界太小了,比如你所接触的家门,比如地海。你生活在一个围墙之中,你父亲,以及很多人都给你创造了一个安乐窝,将你圈在其中,见不到外面的世界,见不到外部的真实...所以你应该要去“那个地方”历练,兴许你到了那里,你才会明白,你现在所思所念的江凌心小妮子,和外面宏伟的世界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红颜易老...真正的男儿,不应该牵挂于红uā叶绿,应该以生命,去丈量广袤的大地。”
“既然我生活在围墙之中...那么,到底什么是外部的真实...”凌岳一边喃喃道,一边也意识到了车驾外面的异常,顺着拉开的窗帘望去,只看到外面尘土形成长龙,兽á无比狂暴的直奔他们而来顿时目瞪口呆。
姜叔望遥遥虚指那些疯狂奔涌,撕裂大地的兽á,还不忘就地取材的教育道,“那些就是外面的真实。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就是保管你以前从未见过的...兽á”
望着那些前所未见,只听闻过的地海兽á,凌岳面è铁青,激动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些兽群朝我们来的啊...姜老头你赶快阻止这群猛兽否则我们就会彻底给卷进去了”
猛兽奔涌,浩浩dngdng,亲自见到那股气势,才能知道为何地海中人,谈及兽á都会人人è变。
姜叔望表情极为难看,“我有什么办法你若让我单打独斗还行,这些凶灵兽齐齐涌来,除了跑我还能有什么法子?更何况那是灵兽,一切生命之物老头我都应该尊重,决不可妄开杀戮”
“跑?”凌岳哭笑不得,“靠你怎么不早说”
拉车的骑兽顿时被这片兽á所惊动,开始不受驾驭掌控,掀翻了驾车人,疯狂的逃窜。车内的凌岳和姜叔望多次用或厚或薄得脸皮撞在车板之上,撞得七荤八素。
兽á沿着大道笔直而去,席卷到了周围的坐骑,一些坐骑直接不受主人约束,驮着人亡命躲避狂奔。
雷象坐骑上的人直接被摔落在地,一些灵羊坐骑的人则是紧紧抱住羊脖,用尽全力搂着,祈祷不要在狂奔之中将自己甩落下去。
杨泽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在兽á已经侵袭过大道的时候,他才从背后飞掠而至。
众人看到还有人敢追逐兽á,早已经认为这是某个人荒诞的找死行为。就算是境界通玄的修行者,都不敢直接和这些凶灵兽á正面冲撞车驾中的凌岳和姜叔望只感觉到车驾ún入兽á之中,外壁被接二连三的撞击。饶是加持过灵符的加固车驾,都挡不住外部灵兽的这种冲撞,不断有木质碎裂的声音传来,咔咔声响彻于耳,几乎有下一刻车驾就会彻底散架的危险灵兽á也被这大道上的坐骑和车马一阻,顿时有些细微的改变,细微的改变在奔流中逐渐撕大,灵兽群开始分开成几小股,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威胁大大减弱,且在一望无垠的踏仙平原之上,很容易阻隔兽á,让灵兽耗尽体力,让其回归平静。
这里便是灵山境和云庭境的缓冲带与分界线。这种由来,并不是毫无根据。
虽然兽á威胁终于过去,但凌岳的车驾却正好被一支分流裹挟,千钧一发,危在旦夕。
到了这里,杨泽可以不去管其他几支兽á的分流,因为其最终会停歇。但那席卷进雷角犀牛,银环黑熊中的车驾,他却有必要出手一助。
啪犀牛角顶穿了已经千疮百孔的车驾,掀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一个微胖的少年和老者,车驾的驾车人和护卫早被抛下,两人随着车驾颠簸滚来滚去,极为狼狈。眼看着黑熊的爪子就要横地里拍过去。
杨泽飞掠到犀牛背上面,一个借力后发先至攀上黑熊后背,然后一掌贴在黑熊脑门,一掌轻拂在他挥起的铁臂上面。体内气海运动,柔和的真气渡过去。黑熊这一巴掌就再也没有挥下去。而是它凶厉的表情不甘心恶狠狠的对车驾嚎了一下,然后反飞一只打算从旁边偷袭车驾的白狼。
白狼倒卷着飞出去,落地嗷嗷叫着怒视黑熊。但其余灵兽都停止了躁动和暴怒的攻击。奔涌之势逐渐消减。
在车驾中无比狼狈的凌岳两人,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这才如望天人般看着在银环黑熊的背上站着,升起在他们眼瞳上面,光影下明暗立体的杨泽身影。
竟然都无比高大起来。
凌岳的眼神立即有些泛光的崇拜。
兽á终于消退下去,无数灵兽回归森林。
车驾也在偏离大道的草丘上停下来,周边无数受此灾影响的各种鲜衣怒兽的人物策坐骑围在周围,指指点点,述说着之前的惊险,同时对杨泽能够止住其中一股余波,甚至一些灵兽看上去还很听他的而惊奇不已。
是以他一时到成为周围不少人的焦点,犹如看珍奇动物般的望着杨泽。
特别是对比鲜明。
这些人很多都衣着华丽,其中也有青年男nv,坐骑也装饰得极为漂亮,一些坐骑更是看上去就昂贵珍稀。
而杨泽相比之下,穿着的却是一副普通云游者的衣物,且在段日子的逃亡奔走之中,衣衫被林间的污泥沾染了,衫角被草木的刺垭钩破了,鞋子在水塘和雨雾中泞湿在了一起,干了后就皱巴巴的难看。明显是村落,或者一些生活在地海最低层的云游客落拓模样,偏偏他又年轻而面容清秀,却的的确确让灵兽归服。
这样聚集矛盾为一身,成为珍惜动物也不足为奇。
众人虽然敬服于他,但也远远地将他望着,不敢靠近。
不过凌岳和那位老人却大不一样,两人激动万分的想上前道谢。谁知道等到的是杨泽一句,“终于遇到活人了,有没有吃的什么啊...”
于是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着杨泽吃着他们从车驾里拿出的糕点口粮,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
看得凌岳都有些辛酸感动,“看来你生活得真是不容易...这些糕点我从小吃到大,以往是闻到味道就想吐,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么生在福中不知福。和你相比,实在差的太远了。”
姜叔望望着杨泽的吃相和扮相,也感慨着不忘教育凌岳道,“看到了罢,同样的年龄,和人家相比,你总该知道自己生活在接触不到恶劣环境的围墙之中。刚才你所见所闻所感,就是真实的外界,就是真实的危险若不是亲自体会,你如何能知。”
“你是...丛林里的人吗?”凌岳小心翼翼的询问。
杨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微微点头,道,“普通云游者。杨三水。”
“这么年纪轻轻,就成了云游者?”凌岳愕然,在他一贯的认知里,云游者和无根流lng之人几乎是同一个意思。
“生活所迫。”杨泽信口胡诌。
凌岳点点头,望着杨泽,见识到今天的兽á,他才开始对真正所谓“外面的世界”生出浓厚的兴趣起来。他是完全生活在“围墙”之中的人,而眼前却是完全在“围墙”之外的人,同样的年龄,却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新奇,甚至迫切要认识面前这个能驯服灵兽青年的冲动随即他像是决定了什么,对杨泽道,“既然是云游者,便是居无定所,都是寻求机遇之人。我正要去灵山境参加一个很大的茶会,不如和我们同行如何,我还有些路数,可以介绍些人脉给杨兄,日后杨兄若是想在七大境一展拳脚,都有个照应。”
杨泽敏锐的把握到面前这个和他年龄相若的少年口气很大,但他并不知道他这般口气出自何处,但毕竟人家是善意的,也表情软和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凌岳哑然失笑,片刻道,“杨兄在危难之中解救我等,就是我的座上宾。就是在灵山境的茶会上面,都不能怠慢与你,从现在起,咱们同行同住,杨兄现在便是我的朋友,呵,朋友?这个词对我来说,以往觉得太陌生了...现在看来...还不错。”
他旁边的老者老脸也掠过一丝淡淡的欣慰。仿佛对凌岳能有这番觉悟,感到无比宽怀。
而杨泽则直线对那句“同行同住”,以及对方这种奇怪的表情,产生了一股莫由名来的恶寒之意。
“朋友”...难道是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