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凝要战,顾时隐也就抛弃杂念,和他一战。
虽然一凝口中的冰轮寺很强大,但是顾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老爹有“虎魄”相助,早就是笑傲群雄的所在了,而顾时隐自己,有“精神力物质化”的异能支撑,又何惧冰轮寺?
若是因为冰轮寺强大,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还是一个不断超越,不断进化的武者吗?
一拳砸出,沿途空气闪现出肉眼可见的波纹,颤抖着,宣示着顾时隐这一拳的强大。
一凝能得冰轮寺长辈派出来协助秦煌,建立踏入俗世的据点,其实力在练气大乘境界的弟子中也是极为拔尖的。刚才措手不及,大意之下被顾时隐一拳震动肺腑,七窍出血。若非冰轮寺秘传“亘古冰经”妙用无穷,唤作其他门派弟子,怕是一身战力已经十去其七八了。
眼见顾时隐这一拳声势比之前一拳更为浩大,一凝皱眉,脚下一错,如同寒风一般,绕开了顾时隐的拳路,伸出右掌,带着幽蓝的寒气,迅速朝顾时隐拍出三掌。
看见沿途空气中的水分子迅速凝结成为冰凌,顾时隐心中一凛,旋即笑道:“一凝光头你的功法修炼不到家啊,寒气都无法有效控制,浪费在攻击途中了!你看看我这一拳!”
话音方落,顾时隐急速前进的身体顿住,打出的拳头也瞬间偏转,软绵绵地一拳迎向一凝的手掌。
这一拳没有风声,也没有音爆,更没有把空气打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不过一凝的脸色却愈发凝重,在他眼中,顾时隐的拳头像是一个黑洞,吞噬了沿途一切的空气、光线,朝自己扑来。
全身寒意更胜,一凝右手完全被厚达一寸的冰层覆盖,带着幽蓝的寒意,三掌不分轩轾地拍在顾时隐的拳头上。
拳掌相交,一丝声音都不曾响起。
顾时隐一声闷哼,幽蓝色的寒气迅速覆盖右手,眨眼间就冲过了胳膊,朝胸膛蔓延。一凝全身覆盖的冰层被震碎消散,雪白的僧袍寸寸碎裂,七窍再次喷出乌黑的血液,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踉跄着朝秦家院内退去。
顾时隐心中一冷,比寻常先天巅峰雄厚十倍的真气涌动,全力阻拦寒气入侵。然而这寒气带着一丝亘古就有的苍凉意境,丝毫不惧顾时隐庞大的真气,缓慢而坚定地朝顾时隐心脏推进。
顾时隐的真气和这些寒气相比,就如同十万乌合之众,碰上了数千训练有数的精锐战士,虽然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在寒气面前却有溃不成军的趋势。
然而情势却由不得顾时隐以水磨的功夫来退寒气,一凝和尚身上寒气再起,乌黑的血迹四散落不敢有所保留,顾时隐闷哼一声,庞大的精神力展开,将寒气冲击的路线和轨迹刻印,存入识海,接着心中默念一声:
“剥夺!”
已经侵蚀到胸膛边缘的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天地间从不曾有过一般。
一声轻笑,顾时隐拉出无数残影,围绕着一凝轰出了二十多拳!
一凝感觉到自己落进了流沙当中,寸步难行,周围的空气被顾时隐变态般的拳力压缩、抽空,而且二十多拳违反常理,不分轩轾地朝一凝一起砸来。
——其实,这只是顾时隐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蒙昧了一凝的五识罢了。
一凝出身冰轮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更清楚以自己的功力,怕是得饮恨收场。不敢怠慢,左掌竖立,右手拇指点在心口,一滴心血飘出,落在了挂在脖子上的佛珠上。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厚达三寸的冰晶罩子凭空闪现,以一凝为中心,覆盖了方圆三尺的地方。顾时隐二十多拳,一拳不掉地砸在了冰罩上。
冰罩剧烈地颤抖着,顾时隐砸完飞退的时候,冰罩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龟裂,随时都会崩溃一般。
再次动用异能“剥夺”了寒气入侵,顾时隐双眼放光,看着一凝挂在胸前的佛珠,咧嘴笑道:
“好东西!”
一凝认真地看着顾时隐,叹道:“贫僧不是施主你的对手,但是施主你也拿我无法呢!贫僧这串佛珠,乃是入世修行之时方丈所赐,每一颗都能结成一道冰晶结界,现在还剩下179颗!”
顾时隐大笑:“那我就一一砸碎,看你能否祭出一百八十滴心血!”
一凝脸色一僵,想不到方才顾时隐高速运动攻击的时候,竟然注意到了他以心血祭炼的过程。
心血乃是修炼者最为宝贵的东西,尤其是冰轮寺追求长生的修炼者,他岂能随意浪费?
且不说他现在的修为无法祭炼出一百八十滴心血,即使能,祭炼完毕也基本是要了老命,如何能挡得住变态一般的顾时隐和身后虎视眈眈的军人——更何况俗世朝廷的军队还很多…
戾气一闪而逝,一凝带着一丝狰狞,盯着顾时隐,狠声道:“这是施主你贫僧的!为了我冰轮寺千年的荣耀,贫僧以身伺魔,也要将你超度!”
一把冰晶断刃闪现在一凝手中,一凝空出的手掌一掌拍在胸口,心血溢出,脖子上挂着的佛珠立刻有九颗亮起,足足九道冰晶罩子以一凝为中心,迅速笼罩了方圆两丈的地方。
一凝盘坐在地,口中念着神秘的咒语,三滴心血顾时隐看到一凝这神神叨叨的举动,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保留,大喝一声,肉身如同睡醒的远古巨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滚滚热血流转全身,拳头发出淡淡的荧光,带着残影,刹那间挥出上百拳,全部集中精神力扫描到的冰罩最脆弱的一点上。
“咔嚓”声不断响起,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九层冰罩就全部告破。顾时隐还是第一次如此强度的出手,虽然肉身有一种酣畅淋漓地满足感,但是随之而来的脱力感,却让他不得不站在那儿急速地喘息了几口。
一凝脸上丝毫没有震惊之色,带着一丝诡笑,看着顾时隐,轻轻摇头。
“晚了,‘邪魄’已经被我的鲜血唤醒,不喂饱它,它是不会停止的!”
顾时隐眉头皱起,“邪魄”!?
尼玛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