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新开区一群干部群众拜把兄弟,传出去那不成了黑社会组织了这个不行,都是在行政上混的人,这点政策水平是有的。
所以,邓飞的提议,除了李响不知死活地附和之外,其他人都婉转地提出了不同意见。
邓飞冷静一想,也是的,这事不可行,自己是带头人,罪状可就大了。
这事作罢,其他的话也就不好多讲了,慢慢就开始出现冷场,李响借机提议散场。也罢,一群倒霉的人,有什么可乐的稍稍,又热闹了一回,酒足饭饱,散了。
李响的住所安排在向阳机械厂的干部楼,那里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苏式房子,最大的也只七十一平米,三室一厅。别看它不大,可是,六七八十年代,谁住进去,算是超级分子了。不是厅局级干部,你还别想。
李响的临时住所就在那里。
郭靖把李响的行礼送到宿舍,里面一团糟。这间房子,还是上一任厂长住过的,自从出事了,一家人又都搬走了,里面还没搞卫生。
李响的心冷了一大截。这里好像没有一点人气,冷冰冰的,甚至还有些阴森森感觉。
这里真没救了。
李响初步的结论出来了。
郭靖在收拾房子。
李响自己也动手,把大件的垃圾从要台上往下丢。还好,二楼,不高,丢下来声音不大。
等李响收拾了客厅,发现楼下有十来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李响瞄了他们几眼,奶奶的,那神态,就像是参观动物园。他们在干嘛呢不用脑子想,他们肯定是在议论又一个分子闪亮登场。
驻足观看的人,年纪大小不一,最大的估计是退休职工,最年轻的应该是谁家子弟,不像是这里的职工这里至少是有十年没有招过工人了。但是,大部分是青壮年,男女都有。李响用乐观的思维想,他们是看他们未来的头。
看看看!只会看热闹,你们以为我是耍猴的!你们就不会伸手帮下忙李响心里恨恨地骂道,可是,初来乍到,他也不敢发威。
李响把一床烂席子丢下来。下面一个女子问道,“你是新来的厂长的秘书么”
“我就是厂长本人。”李响回答。
“你,是他本人”问话的出现逻辑错误。
“是呀。”李响回答。
“你好大了”
“三十二岁。”
“三十二”下面惊呼。一个老年人说,“小伙,你知道这个地方不好搞么”
“知道。”
“那你还来”
“组织上安排,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找门路调任何地方都比这里强啊。”老人可怜李响,建议道。
“老伯,如果有门路,我还在这里”
下面嘻嘻哈哈,轻松得很。有人开玩笑说,你知道你的前任么李响说不知道。他们说,他,被逮进去了。他们还介绍,这里是容不得分子的,谁做分子,谁进监狱。
李响停下来,对下面的人说,你们抓了这么多分子,然后,你们就幸福了是么这话刺耳。
嗨,新厂长,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分子不能抓什么意思嘛,你以为我们今天这个样,是因为我们的原因就是因为领导无能,领导,所以才有今天。你年轻,对我们向阳机械厂的光辉历史,你不熟悉,如果你认真了解一下,会把你吓死。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最辉煌的时候,总理来过,机械部的领导更是上厕所一样,经常来视察。这里,过去的级别是正厅级,一度还副部级过,只是后来改革越改级别越低,市管以后,就变副处级了。看你年轻,别是来混个副处级干部,然后拍屁股就走吧李响说,副处级不稀罕,早就是了,正处都干过。
咦下面有人惊奇,你三十二岁正处了你原来是哪单位的梅州县县长。
哦!众人惊呼,你梅州县县长呀,厉害人物呀。
现在信息时代,电波传输速度很快,李响在梅州县的名声,这里也有所耳闻。
沉默了片刻,大家不敢轻视李响了,人家一百三十万人口大县的一县之长,委屈这里来做县长,不管什么原因,这人能耐肯定是有的。
那个女的三十二三岁样子,问:“李厂长,您亲自搞卫生呀”
问问问,问你祖宗!你们大大咧咧的,一个个,有脚、有手,还蛮身强力壮的,就不会伸手帮个忙么难怪,向阳机械厂会垮掉,不垮掉真是天理不容!
李响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越想就最终火冒三丈!
李响站住,对下面的人说,“我说,你们也是身强力壮之人,又没事,伸出手来帮下忙,会死人么特别是你女同志,更应该主动点,勤快点,都站在这里,傻乎乎的,把我当耍猴的看是吧你们就不会主动点,让我感动一下么”
下面的人一片鸦雀无声,帮忙没想过,帮厂长打扫家里的卫生,不是拍马屁么不干!
其实也是不敢,担心别人说闲话。咱工人虽穷,但志气不输,穷也要穷得有骨气!
不过,也有人犹豫,他们虽然对当官的没好感,心里不愿意帮忙,但是,这个年轻人这么一吼,顿觉心里虚了几分,有些畏惧的感觉。
还是那个老人稳重、见识多,对领导吧,也不一定就是必须仇深似海,有时候也能遇见好领导,所以他说,“我说,厂长批评得对,他初来乍到,正需要人关心。人之初、性本善,他年纪不大,也许现在还不是贪官,我们可以关心他一次,等他变成贪官以后,我们再仇视他不迟。你们说,对不对”见没人反对,他接着说,“我说,你们都给我动手去,帮帮忙,不会死人。再说,人家是客嘛,哪有对客人这么冷冰冰的”
一群人嘴里杂七杂八地说,三爷说的是,我们就帮他一次,现在与将来,分开。说着,人都上了二楼,只有一个上来了也下去了,这人叫卜文君。
“你走”李响问,“你为什么走”
“凭什么,我就一定帮你忙”他转身不理睬李响瞪着眼睛看他。
李响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记住他了,相貌虽有几分英俊,但是那几分油腔滑调,使人讨厌,李响站在阳台上,说,“我记住你啦,你叫卜文君,你好样的!你也记着,你今天的事。”
“我怕你咬我的鸟,好么!”卜文君更是嚣张。不屑地扬长而去。
“别理他。”有人安慰李响,“这人是这样,心并不坏,只是比较油。原来还做过班长,跟车间主任不和,打一架,班长也没做了。”